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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獲得某種了不得的東西之后,往往會有所變化,就像于氏這般,懷了身子有所倚仗,便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普通的側(cè)妃,態(tài)度之間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當成了重心,覺得所有人都當矚目于她,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這種事情在別處也十分常見,美景也不想責備她什么,不過賬本,那可是錢??!跟銀子有關(guān)的東西想讓她交出去?門都沒有!
“我命人將繞梁軒查抄了?!?br/>
兩人走在路上,宋涼臣突然開口道:“溫氏的柜子里和床下一共抄出來四百六十兩銀子,加上她的金銀首飾,全部抵給你,也算是還清了債務(wù)?!?br/>
這么好?!美景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抱著宋涼臣的胳膊直眨巴眼:“爺想吃什么???妾身去給您做!”
要是身后有尾巴,這會兒鐵定搖得歡快極了。
宋涼臣輕哼一聲,睨著她道:“爺想吃天上的太陽月亮和星星?!?br/>
“……撐不死你丫的?!?br/>
“你說什么?”宋涼臣挑眉:“我剛剛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美景嘿嘿笑著,點頭如搗蒜:“妾身給您做!”
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宋涼臣頓了頓,伸手碰了碰左臉上的疤:“好像淡了些了?”
美景一愣,打了個寒戰(zhàn)松開他的胳膊:“是淡了,最近天天都在抹去痕膏。”
“效果不錯?!彼麆e開眼繼續(xù)往前走:“沒有原來那么丑了。”
美景撇嘴,跟著他繼續(xù)往前走,心想老娘的臉要是好透了,非得嚇死你不可!
溫爾雅的繞梁軒空了,院子里的丫鬟遣散的遣散,愿意繼續(xù)留下的,就分配到別的院子里去。
為了免除后患,繞梁軒的一等丫鬟都是被送出了府的,只留了幾個懂事的粗使丫鬟分去別處。
“你叫什么名字?”美景看著面前跪著的奴才,問。
這奴才約莫二十多歲,五官有些粗糙,長得不是很好看,聲音倒是響亮:“奴才方圓。”
方圓?美景皺眉,這名字怎么聽著那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聽過?
旁邊的錦衣臉色變了變,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主子,就是這個叫方圓的,上次替溫主子出去買了藍銀草回來,害得您臉上的傷更加嚴重。”
一拍大腿,美景想起來了,溫氏和于氏相爭那會兒,可不就是世子查到這個方圓,最后將溫爾雅給定罪了么?說起來,這人大概也算溫氏的心腹?
這樣一想,美景就打算抽出他的賣身契,將人送出府了。
“世子妃,奴才有話要說!”方圓像是聽見了錦衣說的話,連忙磕頭道:“溫主子當初吩咐奴才辦事,奴才不知道她是要用來害人的,否則奴才怎么也會先來告訴世子妃!事后溫主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奴才打了一頓,身上的傷現(xiàn)在還在,世子妃不信可以看看!”
說著就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一雙手臂上全是紅腫青紫,隱隱還有血疤。
錦衣和玉食都捂住了嘴,美景嘖嘖道:“她讓你去買的東西,怎么會下這么狠的手?”
“因為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溫主子找不到責怪的,便都怪在了奴才頭上?!狈綀A心酸地道:“繞梁軒的人都知道,從那之后奴才差點被趕出府,是溫主子覺得這樣太過明顯了,便將奴才關(guān)在繞梁軒的一間小屋子里,不給吃喝,差點餓死。”
這么慘?美景捻著他的賣身契想了想,問:“那你有沒有想去的院子???”
方圓點頭:“奴才想去洗硯池伺候?!?br/>
這一個個的奴才都是會選的,如今除了她的相思苑,也就洗硯池那位懷著身孕,前途無量,是個好跟的主兒。
“那就先候著吧,等下午各院的主子會派人來挑人的,沒被挑上的,就去后院幫著做雜事?!?br/>
“是。”面前幾個奴才丫鬟都應(yīng)了。
午膳時分,美景和錦衣玉食,連帶著浣紗一起四個人,才一路將飯菜端上來。
宋涼臣斜著眼睛看著桌上:“這是什么?”
“回爺?shù)脑挘@是太陽、月亮和星星。”美景笑瞇瞇地伸手指給他看:“這一盤,叫日出江花紅勝火。”
宋涼臣挑眉,就見一個糖心煎蛋躺在一堆豆芽上頭。
好吧,他點頭:“那這盤土豆燉肉上頭用蔥花撒個月亮的,叫什么?”
美景一本正經(jīng)地道:“月是故鄉(xiāng)明?!?br/>
宋涼臣呵呵兩聲:“土豆燉肉和你故鄉(xiāng)有關(guān)系?”
“是的?!泵谰暗溃骸版淼墓枢l(xiāng)有這道菜?!?br/>
廢話,到處都有這道菜!宋涼臣哼笑,睨著剩下的菜找了一圈:“星星呢?”
其余的菜精致又香氣四溢,可是,沒見著長得像星星的。
沈美景在他對面坐下,指了指剩下的幾盤菜:“爺眼睛看著它們?!?br/>
他照做,盯著一盤扣肉。美景放低了身子,深深看著他的眼眸,贊嘆地道:“爺眼里有星星?!?br/>
宋涼臣:“……”
完全無法反駁!更可怕的是,這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竟然讓他心里一軟,溫熱了起來。
抬眼看著她,四周好像都安靜了下來,他眼里有沒有星星他是不知道的,對面這個人眼里有萬千繁星,他卻看得是清清楚楚。
屋子里氣氛頓時曖昧了起來,好像有看不見的東西在空氣里流動,錦衣玉食都閉緊了嘴,沒人愿意去打擾這一方美好。
“快餓死我了?!遍T外進來一個人,完全沒看周圍是什么情況,就直接坐在了美景旁邊,看著這一桌子菜,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還說今日嫂嫂為什么不去送飯,原來已經(jīng)在這里做好了等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拿過宋涼臣的碗筷來,一筷子將那糖心蛋戳破,接著整個兒夾到了自己碗里。
沈美景和宋涼臣同時扭頭看他,宋涼夜坐得這叫一個坦蕩,啊嗚一口就將整個煎蛋給塞進了嘴,末了抬頭看著兩個人:“你們怎么不吃?”
深吸一口氣,宋涼臣揮手讓人再拿了碗筷,抿唇道:“你不是傷得重么?怎么有力氣過來?”
“我這身子一向好得快,傷口不流血了,又喝了好多豬血湯,走動還是不成問題,就是偶爾會頭暈?!彼螞鲆沟溃骸案绺绮挥脫奈摇!?br/>
“誰擔心你?”宋涼臣冷笑:“要是傷當真好了,你就快離開世子府吧?!?br/>
宋涼夜一愣,垂了眸子:“你還是這樣不喜歡我?!?br/>
“任是誰都不可能喜歡你這樣的人?!毕肫鹜拢螞龀疾[了瞇眼,忍不住起身拎著他的衣襟就往外拖:“回你的房間去,等會自然會有人送飯過去。”
“嫂嫂!”宋涼夜抿唇,十分可憐地喊了一聲。
沈美景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在。”
也沒有伸手要去拉他一把的意思。
宋涼夜氣結(jié),誰以后再給他說小事可以確定一個人的性格,他一定去打爛那人的牙!這沈美景分明狡猾又鐵石心腸,半點都不善良!看見他們這樣,好歹上來勸兩句啊,竟然在旁邊看著笑?
這到底是個什么女人啊!
門在他面前關(guān)上,宋涼夜起身靠在一邊,閉眼緩了緩。他從客房過來,當真是要很多體力的啊!
“二爺,您還好吧?”玉食站在旁邊看了看他:“要不讓挑燈來接您回去?”
宋涼夜抬眼看了看玉食:“不必,你扶我回去好了。”
“這……”玉食皺眉,有些為難:“容奴婢進去稟告?!?br/>
“還稟告?zhèn)€什么勁?!彼螞鲆挂话牙^她,將身子的重量一點沒省地全壓在人家身上:“用不了多久的,走吧。”
玉食被壓得差點緩不過氣,一怒之下差點要推開他,不過想起挑燈上次說的二爺?shù)墓适?,她還是心軟了,扶著這人回去了客房。
用過午膳,宋涼臣去軍營了,臨走之前對美景道:“沒事小心小心宋涼夜,那不是盞省油的燈?!?br/>
“妾身明白。”美景笑道:“爺慢走?!?br/>
宋涼臣點頭,往外走了兩步,還是不放心地回頭道:“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讓人去軍營知會我一聲。”
“好?!泵谰包c頭,心想這位爺還會關(guān)心人了?這府里能出什么大事???有個溫爾雅在前,所有人都會老實好一陣子。
“主子?!卞\衣來稟告:“仕女樓那邊一個家奴也不要,說是人夠了?!?br/>
美景點頭,這很正常,寧淳兒那么討厭溫爾雅,肯定不會想用她的人。
“于主子那邊要了人嗎?”
錦衣道:“要了,于主子身邊的墨兒來,將那個叫方圓的奴才要走了,說他看著可憐?!?br/>
竟然要走了方圓?美景有些詫異,于氏那么謹慎的人,剛懷上身子呢,還以為一定會小心溫氏院子里出來的人,沒想到,竟然選中了方圓。
“錦衣啊?!泵谰跋肓讼?,道:“你們丫鬟之間消息靈通,幫我去打聽打聽,這個叫方圓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是?!卞\衣領(lǐng)命屈膝。
于氏身為現(xiàn)在的重點保護對象,身邊的人若是出了岔子,少不得會連累到她,美景想,能仔細還是仔細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