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打開一條縫向外看去。
卻見某人依舊趴在地上,睡的那叫一個舒服,跟睡著幾十平米的大床一般。
而岳勇則傻呵呵的站在一邊守著,跟個門神似的。
她忍不住扶額,岳勇光長了一副好身板,忘記帶腦子了么?
怎么跟靈兒那丫頭一個德行啊?
無奈嘆息一聲,“喂,你怎么不叫醒他啊?不怕在地上睡的時間久了中了風?改天再變得眼斜鼻子歪的……嘖嘖,那可就有意思了……”
“可是……”岳勇為難的撓撓頭,或許璃爺就是愿意睡在林小姐家門口呢,他要是把璃爺吵醒了,璃爺沖他發(fā)火可怎么辦?
林墨歌似乎是猜到他心里所想,鄙視的搖搖頭,走了出去。
狠狠一腳,就踹在了那廝的屁股上,別說,感覺還挺好。
恩,怎么說呢,彈性十足!
“喂,醒醒!再睡就真成尸體了啊……”林墨歌不耐煩道。
地上的某死尸一動不動。
林墨歌一撇嘴,咚咚!
又是兩腳踹在他屁股上。
“你丫真把自己當門神呢?要死也死別處去啊,死我家門前,我可賠不起!”
岳勇小心肝一顫,得虧是林小姐。
放在別人身上,誰敢這么踹璃爺啊?
就跟踹死狗一樣。
而且這話說的,她不是咒璃爺呢么?
可是,連璃爺都惹不起的女人,他更惹不起。
所以,干脆把臉一扭,假裝看不到!
“恩……咳咳!……”
權簡璃終于有了些意識,艱難的挪動著身體,在地上像蟲子一樣的蠕動了幾下。
“嘿醒了!”林墨歌欣喜道,利落的劃開相機,“來來,抬頭,看這里……對,很好……”
岳勇聽著聲音不太對,剛一回頭。
咔嚓咔嚓幾聲響。
林墨歌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忘記把音量關了!不過算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看著手機上那幾張最新的照片,林墨歌滿意的點點頭。
胡子拉茬的模樣,再加上一臉憔悴,還有那滿頭不堪入目的頭發(fā)……
恩,這下子小寶寶肯定更喜歡了!
璃爺也被那清脆的咔嚓聲響醒了,在岳勇的攙扶下,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然后扶著墻站住,腦袋疼的要命,像是要裂開一般。
“你剛才在做什么?……嘶……”他數落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扯動了后腦勺,疼的齜牙咧嘴。
看了岳勇一眼,岳勇馬上心領神會,靠近過去一看,嘶……
倒抽一口冷氣!
“璃爺……您……您后腦勺上長刺了!”岳勇憨憨的說道。
“放屁!爺這是腦袋又不是仙人掌!”璃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是說話一用力,再次牽動了痛處。
“可是璃爺,真的是……很多刺……額!好像還真是仙人掌刺……”
咕咚!
林墨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陣陣心虛。
要是讓這廝知道昨天是她拿花盆打了他,還給他扎了一頭刺,恐怕得把她給滅了吧?
趁著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以前,三十六計,走為上!
轉身,便要溜回房間。
“是不是你干的?這就是新的陷害方式?”從身后,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嗓音。
他說新的陷害方式,舊的,當然就是那天已經用過的,先將他下藥灌醉,然后再吊在路燈上了。
林墨歌腳步一頓,沉著臉回過頭來,“權簡璃你搞清楚!是你耍酒瘋賴在我家門口裝尸體,現(xiàn)在竟然還誣陷我陷害你?你別太不……要……臉……”
當然,最后幾個字,是用口語說出來的。
饒是如此,璃爺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看看四周,再看看被他踩在腳下的外套,還有那只丟在一邊的名貴的皮鞋。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我怎么會在這里?”
他緊皺著眉頭,卻絲毫想不起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只記得,在酒吧被莫易云那小子又灌輸了一大通歪理,后來……
“岳勇,我是怎么來到這兒的?”
他把目標,轉向了岳勇。
岳勇老實巴交站在一邊,“璃爺,您不記得了?昨天我送您到這里,您說自己認識門,不讓我上來……”
聽岳勇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有這么一回事。
他似乎隱隱能想起來,自己吩咐過岳勇送他到這兒。
可是,“那我為什么會睡在樓道?”
“額……”岳勇遲疑了一番。
林小姐說璃爺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你自己愛睡哪睡哪,關別人什么事?指不定是你的新愛好呢。反正路燈也吊過了,睡個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墨歌陰陽怪氣道。
岳勇松了口氣,沒想到林小姐還真敢說出口啊。不過,吊路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
“林墨歌!!!”
他凜著黑臉,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叫什么叫!我的名字也是你這個醉鬼叫的?神經!”林墨歌鄙夷的蔑視他一眼,抓住門把手便要關門。
卻不料他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死死抵住門,漆黑的眸子里似要噴出火來,“是不是你害我睡樓道的?我頭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林墨歌翻了個白眼,“大哥,你有病吧?我跟你很熟么?你想在哪睡我能控制得了?再說了,你自己頭上的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碰的,我怎么會知道!說不定是在哪撞的。沒準還是路上的人看你不爽,使勁兒敲的!”
“我不信!”他一字一句道。
然后,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一個側身擠了進去。
“你有病啊?你這叫私闖民宅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再不出去我可要報警了……”
林墨歌的抗議卻并沒有效果,岳勇站在門外,看著璃爺那狼狽至極的模樣,心里暗自稱奇。
這恐怕是璃爺這么多年來,最狼狽的一次了吧?
向來有嚴重潔癖的璃爺,竟然能允許自己身上這么臟!而且似乎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實在是令人詫異。
林墨歌生怕他發(fā)現(xiàn)什么,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了幾步,擋住了身后的花盆。
她的小動作,卻被璃爺抓了個正著,劍眉一挑,將她往身邊一扯。
那個被放在玄關處角落里,可憐巴巴,只剩半邊完好的小仙人掌球,孤零零的放在那里。與其他幾盆花顯得格格不入。
“該死的女人!還敢說不是你么?恩?”
權簡璃臉上覆蓋上一層冰霜,伸手拿起那只花盆來。
果然,上面失去刺的那半邊,跟他頭上的傷口剛好吻合!
“你還想怎么狡辯!?啊?”
剛一發(fā)怒,傷口處又被扯得疼了起來,他真懷疑那些仙人掌刺會不會鉆到腦袋里,在他腦子里躥來躥去!
這么一想,璃爺只覺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林墨歌手指絞在一起,卻又不想認輸。干脆一抬頭,怒目圓睜,迎上了他那雙陰翳的黑瞳。
“這是你自找的!我只不過是趕走一個大半夜跑來砸我家門,發(fā)酒瘋的瘋子罷了!我這叫正當防衛(wèi)!聽清楚了么?正當防衛(wèi)!覺得不爽你就去告我啊,反正你最喜歡這一套了不是么?”
權簡璃臉色一沉,她該不會還在因為當年他將她告上法庭,搶走月兒的事生氣吧?
不待他反駁,林墨歌沖著岳勇冷冰冰扔了一句,“還站著干什么?把你家的大型垃圾拖出去啊!難道還要讓我再扔一次不成?”
額……
岳勇偷偷擦了把冷汗。
權簡璃恨的咬牙切齒,這女人竟然把他當成大型垃圾!?
“林墨歌!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現(xiàn)在,你的安身立命之地都掌握在我的手上!”
“呸!就你?你以為你是誰?天皇老子不成?”林墨歌嗤之以鼻。
權簡璃削薄的唇一揚,雖然臉上寫滿了疲憊,可仍舊能魅惑眾生,好看得令人發(fā)指!
“我是你的新房東!”
咯噔!
林墨歌心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幸好,還沒碎。
什么叫他是她的新房東?難道……
“沒錯,現(xiàn)在整個小區(qū)都是爺的產業(yè)了……所以,你若是不想被我趕出去,就老老實實,客客氣氣的!”他笑的肆意張狂。
林墨歌心里倒抽一口冷氣,這廝是錢多燒的吧?
沒事干買這么一個小區(qū)做什么?
而且,就算是想給她難堪,也不至于把整個小區(qū)都買下來吧?買這一套房就可以了啊。
嘖嘖,果然,人傻錢多。
“哼,休想!老娘還不稀罕住你的房子!天底下的房子多了去了,有本事你把整個S市的房全買下來啊!”林墨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心,老娘明天就搬走!誰住你這破房子,晦氣!”
“有本事你現(xiàn)在走!”他得理不讓人。
“好,等著!”林墨歌也不甘示弱,擼起袖子便要收拾東西。
看著這二人吵的精彩,岳勇只覺得一陣陣無奈。
林小姐離開的這兩年多,璃爺整天跟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
他心底,是最期待林小姐回來的。
可是,現(xiàn)在林小姐剛回來沒幾天,璃爺又開始作了!
不過,有一點變化倒是真的,現(xiàn)在的璃爺,又變回那個會笑會生氣會嫉妒的真實的人了。只不過,情緒有點失控的節(jié)奏。
看著她來來回回的拿行李箱,整理衣服。
權簡璃斜倚在門上看著她,陰陽怪氣吐出一句,“現(xiàn)在要走可以,押金一分錢都不會退你,多交的房租當然也不會退!”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