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現(xiàn)在還不能讓媽媽和干爹結(jié)婚,就算要結(jié),也不是現(xiàn)在,你明白了么?”
羽寒松了口氣,總算是把月兒給說服了。
這次,換月兒急了起來,“那怎么辦?干爹跟媽媽已經(jīng)走了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br/>
她可不希望爸爸一怒之下再把她和哥哥遣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去。
那樣的話,她真的會很害怕很害怕的。
“哥哥,你快想辦法嘛!”見羽寒一動不動,她干脆催促起來。跟剛才的積極模樣一點都不相同了。
“現(xiàn)在能找到媽媽并且阻止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羽寒像小大人一般鄭重其事說了一句,便掏出手機來,撥出了一個號碼。
“到底是誰啊?啊!……難道是……便宜老爸?”月兒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心里暗自嘀咕,干爹啊干爹,你可千萬不能怪月兒啊。月兒只是不想跟媽媽分開而已。
而且,也不是不讓你娶媽媽了,只不過是稍稍晚一些……你可千萬,千萬不能生月兒的氣喔……
羽寒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既希望媽媽得到幸福,又不想讓媽媽嫁給除了爸爸以外的男人。
他只希望,媽媽跟爸爸在一起……
而另一邊,一輛拉風的跑車向著某個方向疾馳。
林墨歌看著窗外有些陌生的景色,心生疑惑。
忍不住問了一句,“初白,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林初白深情看了她一眼,粲然一笑,“領(lǐng)證!”
咯噔!
林墨歌心里狠狠一揪,“領(lǐng)……證?”
林初白不理她,自顧自的開著車,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去領(lǐng)……結(jié)婚證吧?”林墨歌心砰砰直跳,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林初白笑意盈盈地點頭,“就算你大聲叫也沒用的,我可不會半路讓你下車!今天你就當是被我綁架了好了。連反悔的余地都沒有喔!”
“……”
林墨歌愣怔許久,下意識的撫摸上了無名指上,可是,本該戴著戒指的那里,卻空空如也。
心里咯噔一下,戒指呢?
忽然才想起來,剛才洗碗的時候摘下來,放在一邊了。
沒想到走得匆忙,竟然忘記了戴。
難道,這就是天意么?
可是,她現(xiàn)在還在權(quán)簡璃有著一個月期限的交易啊,又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嫁給初白?
這么做對初白是一種欺騙啊。
“初白,我……”
“噓!”她一開口,便被林初白打斷了,“墨墨,就算你說了拒絕的話,我也不會聽的。今天一定要跟你領(lǐng)證,哪怕你生氣,我也要拖著你去。”
他不會給她后悔的機會。
明知道她總是猶豫不決,權(quán)簡璃又一直糾纏著她。
他又怎么會給她自主選擇的機會呢?
“你那天也說過了,并沒有后悔過答應(yīng)我的求婚,所以,今天就從了我吧,好么?”
“可是現(xiàn)在還……”
她想說,現(xiàn)在真的不行。
哪怕是一個月以后也好,讓她再好好考慮一下。
她不想在跟要簡璃保持著不清不楚關(guān)系的同時,再跟初白有什么糾葛。
這樣同時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他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話,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戀戀不舍的摩挲。忽然間愣了一下,低頭看向她的無名指上,“我不是說過,不許你摘下戒指的么?怎么又不聽話?”
她一陣心虛,幸好剛才洗碗的時候,把權(quán)簡璃給的戒指摘了下來。
否則現(xiàn)在,只會更尷尬。
可是,初白送她的那枚粉色鉆戒,卻已經(jīng)被她收進了抽屜里……
“抱歉……”
“好了,看在你今天這么乖的份上,原諒你了。不過以后可不許再摘了喔。要不然,我可要狠狠懲罰你喔……”林初白心情依舊很好,一想到馬上就能與佳人修成正果了,便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卻絲毫不知道,現(xiàn)在林墨歌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權(quán)氏大樓。
會議室內(nèi),鴉雀無聲。
權(quán)簡璃坐在首位,沉著臉掃視一周在座的部門經(jīng)理,面色越發(fā)陰沉。
“讓你們交的資料都交到哪了?調(diào)查結(jié)果呢?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我連一份報告都沒有看到!”
他低沉的嗓音里,是強自壓抑的怒火。
這一點,所有人都很清楚。
所以,并沒有人敢輕易開口,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也難怪權(quán)簡璃會如此動怒了,當初公司斥巨資的雪城項目,還沒有建好,便發(fā)生了火災(zāi)。這可是業(yè)內(nèi)的大忌,恐怕以后,根本就沒有人再敢接手了。
畢竟失火的消息一傳出去,誰還敢買那里的樓盤?
就等于那么大的工程,全都賠了本。
原本他去溫哥華,就是為了找項傲陽興師問罪的。
他以為雪城項目的事,是項傲陽動的手。
可是誰能料到,項傲陽卻說這件事與他無關(guān)。
而且,權(quán)簡璃也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如果是項傲陽動手的話,說不定聲勢還要浩大。不會就這么單單一次火災(zāi),便偃旗息鼓,沒了下文。
“說話!都啞巴了不成?”他怒吼一聲,嚇得在座的人們都抖了三抖。
眾人面面相覷,知道逃不過去了,只能推舉出一個來,首先開了口。
“權(quán)總,因為雪城項目落成在A市,而那邊的搜查科一直沒有回復(fù),他們傳來的消息是,現(xiàn)在還在放假,所以調(diào)查清楚火災(zāi)原因,還需要等上班了以后……”
“是啊,權(quán)總,您說這事發(fā)生的也太巧了點,怎么能剛好在放年假的時候呢,就跟算計好了一樣……我看這事,擺明了是有人沖著我們來的……”
“可是大家都知道雪城項目是我們的工程,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
權(quán)簡璃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已經(jīng)是暴風雨的前兆。
權(quán)老爺子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沒有醒來。
而且他也覺得,權(quán)老爺子生病的事,太過突然。
就算年紀有些大了,可是權(quán)老爺子一直都在鍛煉著身體,平時也很注意養(yǎng)生,沒有道理忽然一下就這么嚴重。
一定是有什么意外的刺激。
難道,真的如老三所說,是因為老大找老爺子要股份,才導(dǎo)致如此么……
雪城項目,權(quán)老爺子,還有,蝶兒的事……
似乎一下子,所有的問題,都侵襲而至了,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留。
可是這些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么。
他最煩心的,卻是墨兒。
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留在身邊……
一個月以后,真的舍得放她走么……?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看一眼上面閃爍的名字,劍眉微微一挑,羽寒?
這好像是第一次,兒子主動給他打電話。
心里,竟然有些緊張。
畢竟自從上次跟墨兒一起與孩子們視頻聊天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現(xiàn)在,更是如此。
看一眼會議室里的眾人,還是接起了電話。
“爸爸……你是不是在工作?”電話里傳來羽寒稚嫩的嗓音。
一聲爸爸,讓他指尖一顫。
忽然有一瞬間恍惚,原來,他早已是做爸爸的人了……
“什么事?”他干啞著嗓子,隔著電話跟兒子聊天,這種氣氛首先就很微妙。
甚至,都沒有因為這通電話打斷會議而生氣。
羽寒微微遲疑一番,然后才道,“喔……我是想問,為什么結(jié)婚還要帶著戶口本?”
權(quán)簡璃臉色一寒,“你說什么?”
結(jié)婚?誰要結(jié)婚?
“就是……”
羽寒的話還沒有說完,月兒已經(jīng)憋不住話了,在電話那頭吵吵起來,“哥哥是想告訴你,媽媽和干爹拿著戶口本去結(jié)婚了,你要是現(xiàn)在去阻止的話還來得及!”
砰!
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嚇得一會議室的人噤若寒蟬。
連大氣都不敢喘。
根本就不知道,權(quán)總只是接了個電話而已,為何會生這么大的氣。
因為那張俊朗的臉上,已經(jīng)起了暴風雨。
烏云壓頂,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混賬!什么時候的事?”他低吼一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緊握,手臂上暴起青筋。
“沒多長時間,也就離開一個小時多點吧……”月兒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惹得他心頭的怒火咕嘟咕嘟直冒。
儼然便要噴發(fā)。
卻忽然壓低嗓子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不是很喜歡他么?”
他說的,自然是訂婚宴那天,兩個小家伙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口口聲聲叫著林初白新爸爸的事。
“……”
電話那頭的小家伙們愣了一下,轉(zhuǎn)瞬,又傳來月兒鄙夷的語氣,“便宜老爸果然是小氣鬼!早知道就不給你打電話通風報信了,讓媽媽跟干爹結(jié)婚算了,反正便宜老爸也不喜歡我們和媽媽……”
這話,又惹得他惱羞成怒。
卻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因為月兒說的對,對到,他無力反駁。
無論是對墨兒還是對兩個孩子,他做的,都遠遠不如林初白一個外人做的多,做的好。
這一點,實在是慚愧。
尤其現(xiàn)在,從自己親生女兒的口中說出來,更是讓他無地自容。
可是,高貴的璃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就算承認了,也是在心里偷偷承認,絕對不會讓別人指出來。就算是被指出來了,他也可以裝作云淡風輕地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