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呢?沒跟你一起回來?”蘇梅在廚房里問了一句。
“爸出去了?”羽晨眉頭一皺,“什么時候的事?不是跟爸說了,不讓他出去的么?是不是那些人叫他出去的?”
一連串的問題,將蘇梅也問懵了。
“不是的兒子,你爸說家里太悶了,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他都那么大人了,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那些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找過麻煩了,想來那件事算是過去了吧?”
“或許吧……”羽晨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便不再提了。
可是目光卻一直看著外面,焦躁得厲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天色將暗,權(quán)希凡依舊沒有露面。
羽晨便有些坐不住了,“媽,我出去找找爸……”
說罷,便了外套匆匆向外走去。
因為剛才他打了父親的電話,可是卻被提示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所以才會如此焦急的。
畢竟對方是做事不擇手段的瘋子,若是想讓他忠心為他們辦事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對父親不利。
誰料剛出玄關(guān),便看到白色的賓利駛了進來,權(quán)希凡臉色蒼白從車上走下來,神情恍惚。
“爸!您去哪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羽晨焦急的迎了上去。
“羽晨?你……你回來了。”直到兒子走進了,權(quán)希凡才反應(yīng)過來,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眼神卻早已出賣了他。
羽晨自小便清楚自己的父親,他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事的,心里想什么,都會表現(xiàn)在臉上。可是現(xiàn)在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爸,你受傷了?是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些人又為難你了?是不是?”
也難怪他會如此激動了,上一次他救父親的時候,父親被吊在海上,若是他晚到幾分鐘,父親便會被丟下去喂鯊魚。
最后,他答應(yīng)幫對方做事,對付權(quán)簡璃,他們才放過父親。
而且還說好,一旦他成功的幫他們擊潰權(quán)簡璃,那么父親的賭債,他們便不再追究了。否則的話,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他一家人性命。
羽晨并不怕死,可是,卻是個孝子。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父母被害而不管,哪怕,對于父親的嗜賭,他也深惡痛絕。
看著兒子擔(dān)心的樣子,權(quán)希凡那顆自私的心,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羽晨吶,是爸的錯,是爸不該去碰那該死的東西啊……是爸害了你……”
“爸,您別這么說。我既然是您的兒子,就有義務(wù)保護您,保護這個家。您告訴我,是不是他們又欺負您了?”
羽晨雙眼通紅,那個瘋子明明就說過不會再動他的家人了,現(xiàn)在竟然出爾反爾!
那么,他也沒有必要再聽與他們合作了。
“不是的羽晨,并不是他們……爸只是,去海邊吹了吹風(fēng),時間久了,肚子有些痛罷了,并不是被人打的……”
權(quán)希凡無力的解釋著,他也沒有想到,權(quán)簡璃那一腳會那么重。
以至于他躺在天臺上很久都沒能緩過勁來。
后來堅持著從天臺下來,還是覺得腹部疼痛難忍,便去檢查了一下。
醫(yī)生說只是受到劇烈撞擊,養(yǎng)上幾天便會好的。
可是沒想到,還是被兒子看出來了。
“真的么?”羽晨根本就不相信,因為父親的臉色太差了,除了蒼白,還有虛弱。
“真的不是他們,這些日子,那些人已經(jīng)不再來打擾我們了……羽晨,先扶爸進去吧。”權(quán)希凡不想告訴兒子今天被權(quán)簡璃打了的事。
以兒子的性子,一定會去找權(quán)簡璃報仇的,那樣的話,只會再次激怒權(quán)簡璃。若是權(quán)簡璃真心要將他一家驅(qū)逐出去,他們便只能受著。
只是到那個時候,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所以,就算是被打了,也只能忍著。
有時候窩囊,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羽晨將父親扶進了客廳,蘇梅已經(jīng)準備好了飯菜,看到丈夫虛弱的樣子臉色大變,“希凡,發(fā)生什么事了?……”
“還能有什么事?你就不要再來添亂了。”權(quán)希凡沉聲呵斥道。
“媽,你好好照顧爸,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羽晨說著便沖出了門去,雙眼爆紅。
“兒了!……有事也得吃了飯再走啊……”蘇梅在身后喚著。
羽晨卻根本聽不到,急速發(fā)動了車子,將母親的聲音隔絕在后……
開著車子在沿海公路上飛馳著,還有些冰冷的夜風(fēng)狠狠從車窗吹進來,將他滿頭的碎發(fā)吹得凌亂。
卻依舊無法平復(fù)心頭的怒火。
找出那個備注為瘋子的號碼撥打了過去,許久,對方才接起來。
對方似乎在喝酒,有些醉意朦朧。
“混蛋!你們對我父親做了什么!?”還不等對方開口,羽晨便先低吼了起來,“當初不是說好,只要我跟你們合作,就不許再碰我的家人!?若你們不遵守約定,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對方似乎愣了愣,然后,換了個更加安靜些的地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既然是約定,我們自然是會遵守的。”
“遵守?呵呵……你們一群瘋子,也會遵守約定?是我太天真了,竟然會相信瘋子說的話!”羽晨徹底的憤怒了。
多日來從權(quán)簡璃那里受到的郁悶和憤怒,在這一瞬間,徹底的爆發(fā)。
對方沉默了許久,似乎也感覺到了羽晨情緒的不穩(wěn),竟然一改平日里癲狂的氣勢,冷靜道,“我不清楚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并沒有派人動你父親。”
“呵呵……讓我怎么信你?”羽晨冷笑連連。
冷風(fēng)狠狠拍打著臉頰,似乎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信不信是你的事,若是我想對你父親做會,當初就會直接砍了他的腿,而不是簡單的威脅!你該清楚,你父親欠的那筆財債,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要的,是你的身份和能力,來對付權(quán)簡璃!既然這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又怎么會再多此一舉,無事生非?”
羽晨眉頭緊蹙著,似乎對方說的并不道理。
“看來是你父親遇到了什么事,你情緒激動無可厚非。可若是一直如此亢奮不理智,我也要好好考慮一下,與你的合作是不是合適了!……”
對方說罷,徑直掛了電話。
聽著里面?zhèn)鱽淼泥洁降拿σ簦鸪磕樕F青。
如此看來,對方的話倒不像是假的。
他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威脅的目的,再對父親動手,確實沒有什么好處。
那么,今天父親見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么父親寧愿自己強忍著痛也不愿意告訴他?
難道父親對他,還有什么秘密么?……
他明明,只是想要守護住這個家,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重新贏回墨墨的心。
可是為何,卻陷入了另一個陷阱中,越陷越深?……
夜風(fēng)越發(fā)凌冽,明明已經(jīng)入了春,于他來說,卻依舊,是寒冷的冬季……
墨墨,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么……
墨墨,你可知,為了再與你在一起,我做了多少連自己都看不起的事?可是你,會知道么?……
羽寒從教室出來時,便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墻角,看起來可憐兮兮。
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走了過去。
“怎么還沒回去?”
月兒抬起頭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咧嘴一笑,“便宜老爸說要過來接我們,所以我就先來等哥哥嘍……”
“爸爸要來接我們?為什么?難道爸爸又反悔了,要讓我也回權(quán)家?”羽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月兒輕咬著下唇,似乎有難言之隱。
羽寒不知道,知道她自己會憋不住的。
果然,還不到三秒,月兒便開了口,“好吧,反正一會兒你也就知道了。便宜老爸明天就要跟那個丑八怪巫婆結(jié)婚了,他是來接我們?nèi)⒓铀幕槎Y的。這些我也是聽三叔偷偷告訴我的,便宜老爸根本就不說。”
“明天就要結(jié)婚了么?”羽寒黑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憂郁,“月兒,我們先不要告訴媽媽,知道么?”
月兒雖然不明白哥哥為什么這么囑咐她,可是,哥哥說的一定是對的。
聽話的點點頭,“恩,我不會告訴媽媽的。可是哥哥,我們不想辦法阻止么?月兒不想讓便宜老爸娶那個丑八怪巫婆,月兒討厭她……”
“月兒,哥哥也不喜歡她。可是,爸爸一定會娶她的,就算我們破壞了兩次,三次,爸爸也會在第四次,第五次娶她。難道我們要一直這么跟爸爸斗下去么?”
“那怎么辦?月兒真的好討厭她……月兒想讓便宜老爸娶媽媽……”月兒滿臉委屈。
平日里那個精神滿滿,活蹦亂跳的小妮子,現(xiàn)在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聳拉下來。
羽寒的眸光越發(fā)幽深,溫柔的摸了摸月兒的頭,“月兒乖,哥哥一定會讓爸爸和媽媽在一起的,所以,我們再忍一忍,好不好?”
月兒認真的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哥哥說的忍耐,就是要看著便宜老爸把那個丑八怪巫婆娶回家當我們的后媽么?要忍到什么時候才行啊?”
羽寒沉默了。
要忍到什么時候呢?
他也不知道。
他想說,忍到他有了足夠的能力,有了超越爸爸的能力之后。
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讓爸爸跟那個女人離婚,然后娶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