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都不說。
岳勇也不敢問,翻開合同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看來璃爺最終還是答應(yīng)對方繼續(xù)合作了啊。
不過,他始終有些不明白,那個陽光國際貿(mào)易的總裁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讓璃爺發(fā)這么大火的同時,還要跟他繼續(xù)簽約?
上了車,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璃爺,林小姐怎么會成為陽光國際的法律顧問?她一向?qū)@些事不關(guān)心的啊……”
那個陽光國際貿(mào)易的總部之前是在國外,而且S市連分公司都沒有。
林小姐怎么可能會與其有什么聯(lián)系呢?
難道只是因為林小姐這幾日太出名,所以才會被陽光國際邀請過去當(dāng)法律顧問?
可是,從剛才的情況看來,連方經(jīng)理都沒有機會見到總裁的,林小姐卻可以直接去見,這似乎有些太奇怪了。
權(quán)簡璃靠在座椅上,雙眼緊張。
他原本也沒打算瞞著岳勇。
“因為陽光國際的總裁是項傲陽!”
“項傲陽?林小姐的干爹?”岳勇嚇了一跳,怪不得,如此一來,便說得通了。
不過,“項傲陽不是黑道的么?怎么還會開這么大的公司?怪不得一直沒有露面了,若是真的露了面,恐怕這公司還沒發(fā)展起來就會被仇人打擊報復(fù)了……真沒想到,項傲陽不僅在黑道上混得風(fēng)聲水起,竟然也能在商界打出一片天下,果真是只……”
“老狐貍!”權(quán)簡璃接著他的話,淡淡吐出三個字來。
曾經(jīng),他以為父親權(quán)老爺子才是老狐貍,可是如今看來,這項傲陽,也絕對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看來以后跟他打交道的時候,還要更加謹(jǐn)慎才行。
否則什么時候著了他的道都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似乎在預(yù)示著什么……
律師事務(wù)所樓下,一個可疑的身影站在巷子里,黑色的雨傘將她的上半身遮擋得嚴(yán)實,卻依舊可以看出,那是個女人……
她就那樣在巷子里站著,直勾勾的盯著律師事務(wù)所的方向,像座雕塑一般……
權(quán)簡璃的行動力一向都是最快的。
短短兩天時間,他便將工程項目的事都交代了下去。
工程部的人也開始著手動工了,只不過在動工前,還會有一個開工儀式。
恰好這兩日林墨歌也收到了所有關(guān)于陽光國際貿(mào)易的資料,所以需要盡快整理出來,然后再熟記一下。
畢竟以后這些就是她要負(fù)責(zé)的了,總要熟記于心才好。
上午的官司剛剛結(jié)束,她便匆匆趕往琉璃醉酒店。
初白卻需要回律師事務(wù)所去,與委托人再做最后的交接和確認(rèn)工作。
午飯是與干媽一起吃的,因為干媽擔(dān)心她的身體,便刻意把她叫到了房間,與她一起用餐。
項傲陽并不在,似乎出去辦什么事了。
“干媽,您別總在房間里待著,既然回來了,就出去走走。今天天氣不錯……”林墨歌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因為干媽自從到了這里之后,幾乎每日都是把自己關(guān)在酒店里的,從來都沒有到外面走動過。
“無妨,房間里倒也安心。”蘇依柔淡淡微笑著,“在這座城市里,早已經(jīng)沒有我這個人了,而我心中的這座城市,也早就在三十年前死了。這里的風(fēng)景或許很美,可是對我來說,卻都是骯臟的記憶,不去碰觸也罷,免得傷心……”
明明就是悲傷的話語,可是她卻如此平淡,甚至是面帶微笑的說出來,如同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林墨歌覺得有些愧疚,“抱歉干媽,我不該提起來的,我不知道在您心里這么恨這里……”
“傻孩子,你有什么錯?要怪,就怪那捉弄人的命運吧……”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墨歌只是覺得悲傷,或許這些年來,干媽一直過得很幸福,有干爹將她寵愛著,守護著,無論她想做什么,干爹都會盡自己所能幫她做到。
可是誰又能看到她心里的傷呢?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她身上,讓她也經(jīng)歷一遍干媽所經(jīng)歷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會和干媽一樣,選擇恨那個男人,甚至恨自己的孩子。
可無論結(jié)果如何,說到底,這件事本身便注定是一場悲劇。
因為女人這個稱呼的本身,就代表著柔弱,代表著被傷害和奪取……
吃過午飯,蘇依柔依舊留在房間里休息,林墨歌則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去繼續(xù)查看資料。
沒想到陽光國際貿(mào)易已經(jīng)成立了這么久,而且,領(lǐng)域涉及極為廣泛,幾乎每個領(lǐng)域都有跨足。
她越來越佩服干爹了,原本只以為干爹是個有膽有識的黑道梟雄,卻沒想到,就算是在自己不擅長的商界,也是叱咤風(fēng)云。
而干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干媽。
為的,是想將來離開三合幫以后,可以和干媽過上幸福富足的日子,依舊給干媽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這,才是最忠貞不渝的愛情吧?
并不會因為她的殘缺和過去而有所改變,更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淡漠。
只有細(xì)水長流般的愛情,幾十年如一日,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個……
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導(dǎo)致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記住些什么。
床上被她鋪滿了資料,亂七八糟的一片,看著越發(fā)頭痛。
林初白進來看到這一切時,那雙妖孽般的桃花眼都瞪大了。
“墨墨,你這是……在干什么?玩資料拼圖?”
“初白,你來了啊?”林墨歌有氣無力道。
她也不知道這些資料會如此繁瑣。
“因為涉及的領(lǐng)域范圍太廣了,所以有些混亂……”她苦笑起來。
并不是她沒有耐心,只是第一次接觸如此龐大數(shù)量的資料,不知道從哪里下手罷了。
“你是第一次做這些,自然不太熟練了,摸到訣竅以后就輕松了。不如你先回家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了。”
林初白隨意掃了一眼鋪滿床的資料,俊逸的眉心微微一蹙,卻并沒有說什么。
他能快速記憶,所以整理起來倒也簡單,可是對墨墨來說,實在有些艱難了。
“跟委托人談清楚了?”她隨口問道。
“恩,不過明天還得繼續(xù)上庭……你說這么小一個S市,哪來這么多不合呢?鄰里糾紛倒也罷了,可這婆媳糾紛也要告上法庭么?真不懂這些人是怎么想的,我要是有個老婆,整天心疼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讓自己老媽再欺負(fù)她?我已經(jīng)想好了,明天直接敗訴,然后讓那個受害人離婚……”
他著他義憤填膺的模樣,林墨歌只覺得好笑。
如果是以前,她也會像初白這么想。
可是自從知道權(quán)簡璃和蘇依柔的事后,她便不會再輕易地妄下評斷了。因為每個人都有苦衷,沒有人愿意攻擊別人,因為攻擊別人的同時,自己并不會感覺到快樂。
“都多大了還意氣用事?說不定這婆婆也有苦衷呢?凡事都要看兩面的……”林墨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去吃晚飯吧,快餓死了。”
“吃什么飯,你還是早些回家吧。這幾天回去那么晚,小星星和羽寒會擔(dān)心的。”林初白貼心道。
“沒關(guān)系,早些把這些整理完再回去好了。小家伙們都很乖的……”林墨歌臉上笑著,心里卻有一絲苦澀。
她每天回家以后,小星星都睡著了。
羽寒還在等著,告訴她小星星一直在吵著要媽媽。
明明已經(jīng)回到她身邊了,可她還是沒辦法整天陪在孩子們身邊。
其實她這個媽媽,根本就是不稱職的。
可是,她又不忍心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簡璃一個人,所以只能先對不起小家伙們了。不過她知道,孩子們一定會體諒她的。
因為她的三個寶貝兒,都是最貼心的小棉襖。
見她執(zhí)意如此,林初白也沒了辦法。
二人便去餐廳里隨便吃了些,又趕回房間繼續(xù)整理。
初白果然是這方面的行家,雖然平時看起來有些放蕩不羈,可是腦子真的很好使。
林墨歌煩惱了一下午的工作,他出手不過兩個多小時,便已經(jīng)搞定了。
而且分門別類,按照時間和范圍,整理得清清楚楚,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下子就簡單了,以后找的時候也方便……可累死我了……”林初白倒在床上,累出一身汗來。
他雖然腦子聰明,可也最不喜歡做這種繁瑣的事情,若不是為了幫小墨墨,他才懶得做呢。
“辛苦啦,我請你吃宵夜?”林墨歌一邊將資料都收好,一邊說道。
“還是算了吧,我要減肥的……”林初白撇撇嘴,“太熱了,真想好好出去吹吹風(fēng)。”
“也好啊,今天也不冷,在房間里憋了一天了,要不然出去兜兜風(fēng)好了。我這幾天也想去海邊呢。”
“那還等什么,出發(fā)!”
林初白頓時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了起來,好像一瞬間又滿血復(fù)活了一般。
林墨歌無奈一笑,拿了外套將門鎖好,這才跟著他下了樓。
兩人上了林初白那輛極其拉風(fēng)的跑車,便向著海邊的方向駛?cè)ァ?br/>
許是天氣變暖的緣故,就算是夜間,郊外的人也不少。
沿海公路上,不時便會有輛車與其擦身而過,偏偏林初白還將車子開得很快,嚇得林墨歌尖叫聲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