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火光一片,很多住戶都在往樓下跑,凌慕白沿著樓梯向上,不停地和行人撞在一起。
“樓上著火了,別上去了!”
凌慕白不顧別人的勸告,一直跑到曲婉住的樓層,沒有看到曲婉和曲建國下樓。
房門鎖著,里面隱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凌慕白用肩膀撞門,撞了幾下沒撞開。聽著屋子里的哭聲,他的心揪成一團(tuán),心里涌出深深的恐懼。
他拼命的撞門,踹門,路過的人都在勸他,“火已經(jīng)燒過來了,趕緊走,不然來不及了!”
凌慕白推開他繼續(xù)撞門,嘴里大喊著“曲婉!婉婉!”
門撞開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孩子的哭聲從臥室里傳來,凌慕白借著樓道里微弱的燈光沖進(jìn)臥室里。
瑭瑭一個人坐在床上哭,沒有看到曲婉的身影。
凌慕白心里一沉,抱起瑭瑭出了門,把他塞給一個往樓下跑的男人,自己又沖進(jìn)了屋子里。
曲建國躺在另一件臥室的地上,額頭被震碎的磚塊砸中了,流著紅紅的血,已經(jīng)昏迷了。
他拖著曲建國出了屋子,請路過的人幫忙一起把曲建國抬到樓下,再一次沖進(jìn)屋子里。
兩個臥室都看不到曲婉的身影,廚房沒有,客廳也沒有!
凌慕白急的額頭上出了汗,唯一沒找的就是洗手間。衛(wèi)生間的門是鎖著的!
他撞開洗手間的門,果然看到曲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來不及思考,他抱起曲婉就往外跑。
還沒出門,就被外面的大火逼了回來,沒有退路了。
到處都是刺鼻的煙味,凌慕白很快就開始呼吸困難,頭也開始暈,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不然兩個人就沒命了。
樓下響起消防車的聲音,凌慕白帶著曲婉返回洗手間,把手邊所有能拿的東西全從窗戶扔下去,吸引救援人員的注意力。
他用濕毛巾蓋在曲婉的臉上,再用另一塊濕毛巾遮住自己的口鼻,在靠近窗戶的地方等待救援。
消防水槍從樓下噴上來,屋子里的煙味驅(qū)散了一些,消防員架起云梯從窗戶進(jìn)來,把他們兩個人救了出去。
凌慕白已經(jīng)頭暈?zāi)垦#M(jìn)去大量煙霧,意識模糊,如果消防員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設(shè)想。
樓下的住戶沒有關(guān)好煤氣引發(fā)的爆炸,巨大的沖擊力讓樓上的曲婉一家首當(dāng)其沖,陽臺炸掉了,屋子里的墻皮全部震得脫落。
凌慕白一陣后怕,幸好他當(dāng)時就在樓下,能第一時間沖上去救人,要不然曲婉一家人就沒命了。
幸好他當(dāng)時還沒有離開。
曲婉和曲建國都被送進(jìn)了急救室,凌慕白也被送進(jìn)病房,把瑭瑭交給小區(qū)一位鄰居大嬸照顧。
曲婉從急救室出來還是昏迷狀態(tài),瑭瑭搖著她的手臂大哭,“媽咪,你快醒過來,我害怕!”
凌慕白上前抱住他安慰,“媽媽很累,讓她睡一會就好了,叔叔陪著你。”
瑭瑭很懂事,知道媽咪沒事就不哭了,但是一直在旁邊抓著她的手不松開,凌慕白看著有些心酸,這孩子這么小就這么懂事。他把瑭瑭和曲婉的手一起握在了手里。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曲婉總算睜開了眼睛,“媽咪醒了!”瑭瑭驚喜不已。
曲婉睜開眼睛,一眼看見凌慕白,她感覺頭很疼,渾身沒有力氣,“凌慕白你你怎么會在我家?”
“婉婉,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凌慕白關(guān)切的詢問,“剛剛嚇?biāo)牢伊耍 ?br/>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曲婉這才發(fā)現(xiàn)滿眼的白色,這里不是自己的家,像是醫(yī)院的病房。
這是怎么回事?她拼命的回想,總算有了印象,她進(jìn)入浴室準(zhǔn)備洗澡的,突然聽見一聲巨響,接著好像什么東西從窗戶里飛進(jìn)來砸重了她的頭,后來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你們住的單元樓發(fā)生了爆炸。”凌慕白解釋。
“爆炸?”曲婉一臉驚愕,看見瑭瑭在身邊松了口氣,馬上又想到了曲建國,“舅舅人呢?”
“舅舅被碎磚頭砸傷了,在隔壁病房,你放心,他沒有大礙。”
“凌慕白,你怎么會在這里?”曲婉又問。
“媽咪,是叔叔救了我。”瑭瑭在一旁奶聲奶氣的。“要不是叔叔,我就被燒死了,好大的火。”
曲婉愕然的看向凌慕白,竟然是他救了她們,怎么可能?
警方勘查現(xiàn)場后定位意外事故,發(fā)生爆炸的房子和曲婉的房子已經(jīng)不能住人,因為發(fā)生爆炸的住戶沒有買保險,所有的損失由住戶一人承擔(dān)。
住戶并不是屋主,他是租住在此地的,壓根沒有能力支付賠償,這意味著曲婉他們受傷的醫(yī)藥費(fèi)和房屋損失不能有效的得到賠償。
無法得到賠償,房子又不能住人,她們需要另外找租住的地方,一邊要還房貸一邊要租房子,最要命的是因為她受傷不能上班,導(dǎo)致試用期不合格,被公司炒了魷魚。
曲婉怔怔的靠在病床上面,身體的傷痕還沒有完全治療好,卻馬上就要陷入新的困境,她突然感覺一陣絕望。
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林依依拉著她的手,“婉婉你不要擔(dān)心,先好好養(yǎng)傷,出院后就先搬我那邊去,工作慢慢找,有我吃的一定不會少你的。”
曲婉無言的握住林依依的手,她這一生唯一一件對的事情,大概就是交了林依依這樣的朋友。
林依依要請假照顧她,被曲婉拒絕了,“依依,你去忙你的,我還沒有到那種不能自理的地步。”
林依依點(diǎn)頭,“我晚上再來看你。”
她最近在忙一個案子,要是能成功能進(jìn)賬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錢,曲婉現(xiàn)在正困難,有了錢,就什么都好辦了。
爆炸的事情江振東在第一時間很快也知道了,他親自到醫(yī)院看望傷者。
市長到醫(yī)院看望傷者,自然吸引一大批記者跟隨,江振東本來是例行公事來問候的,卻沒有想到受傷的人竟然有女兒。
看見女兒頭上纏著紗布,臉色慘白,江振東的心情非常的難過,他握住曲婉的手,“疼不疼?你好好養(yǎng)傷,有什么困難就說出來。政府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們的。”
看著有記者拍照,曲婉控制住自己沒有推開江振東的手,“謝謝江市長。”
江振東又對醫(yī)院做了批示,一定要盡全力的治療受傷的患者,這才在一幫大小官員的簇?fù)硐码x開了醫(yī)院。
回去的路上江振東給秦素蓉打了電話,“你馬上把家里的房子收拾一下,過幾天婉婉可能會搬回來住。”
秦素蓉吃了一驚,不敢多問,只是說好。
掛了電話,她臉色沉了下來,起身進(jìn)入了臥室,關(guān)上臥室的門她拿起電話撥出去,“怎么回事?”
“你不是讓我想辦法把她給趕出江城嗎?我安排人制造一起意外事故把她房子給炸了。這樣她就不能在江城立足了。”一個聲音得意洋洋的回答。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知道給我添亂子!”秦素蓉氣得七竅生煙,這哪是在給她分憂簡直是在給她添亂。
難怪江振東會吩咐自己收拾房子,曲婉沒有地方住肯定會搬回來,現(xiàn)在弄巧成拙了!
正生氣間,江馨月回來了,“媽,我看新聞?wù)f曲婉的小區(qū)發(fā)生煤氣爆炸了,曲婉受傷了,爸爸也去醫(yī)院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秦素蓉沉著臉,把江振東剛剛打電話說的話和江馨月說了一遍。
江馨月一聽急了,“曲婉要是搬回來,慕白一定會知道我和曲婉的關(guān)系,這樣慕白和我之間再也不可能會有牽扯,完了!完了!”
她這邊正叫著完了,電話響了,看清楚電話號碼,江馨月更著急了,“媽,是慕白的電話,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慌什么!這點(diǎn)小事情就把你嚇成這樣,要是真遇上大事情還得了?”秦素蓉喝住女兒,“先看看他要說什么,記住隨機(jī)應(yīng)變,現(xiàn)在你爸是鐵了心要讓曲婉回來,是禍躲不過,你先搪塞住,媽會想辦法的。”
江馨月進(jìn)入咖啡廳的時候凌慕白已經(jīng)等候了好一會,她露出一副抱歉的模樣,“對不起,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沒有關(guān)系,我也剛剛到。”凌慕白聲音很溫和。
和凌慕白在一起這三年來江馨月知道他最討厭等人,今天這樣和顏悅色的肯定沒有好事情,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覺。
“你喝點(diǎn)什么?”凌慕白溫和的問她。
她只喜歡喝摩卡,每次和凌慕白見面她都點(diǎn)的摩卡,可是到現(xiàn)在凌慕白竟然都不知道她喜歡喝什么,江馨月心里非常的難過,“摩卡。”
凌慕白幫她要了摩卡,他自己卻喝的藍(lán)山,看見他和曲婉一樣的口味,江馨月心里暗恨,臉上卻是一副關(guān)切的神色,“慕白,你好像瘦了很多。”
“有嗎?”凌慕白淡淡的笑了下。這當(dāng)口服務(wù)員送來了咖啡,江馨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凌慕白卻沒有動,等江馨月放下杯子。他開口,“馨月,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