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炎陽天宗要廣開山門?”</br> “還邀請各大宗門觀禮,這莫非是想殺雞儆猴?”</br> “怕撒,陳天君殺的是仙宗,又不管我們的事,我們只是散修!”</br> “不錯,陳天君還說了,這次炎陽宗招人,不看你身份,只看你天賦,全都一視同仁。”</br> “那還扯個撒,還不去炎陽天宗,老子要成為第一批弟子。”</br> 聽到炎陽天宗要招人,整個清虛天的散修都瘋了,全都涌向中央劍域。</br> 以前清虛天就是宗門、世家的天下。</br> 現在炎陽天宗這一開口,散修的春天就來了,還不抓住機會,那就是真傻了。</br> 剛開始,只有地仙、天仙出現。</br> 結果到最后,突然出現一位叫夢華的散修天君,雖然名聲不是很顯,但卻是散修中的佼佼者。</br> “拜見陳天君!”</br> 夢華天君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粗布麻衣,就像凡人婦女,但修為卻非常強大,已經達到真仙神境了。</br> 她看到陳少陽時,雖然表面很恭敬,但心中卻有點疑惑。</br> 畢竟,陳少陽身上一絲氣息都沒,宛若普通人,與傳說中的斬盡天君的陳老魔,有著很大的差距。</br> 結果陳少陽只是看了她一眼,眸中劍芒一閃,她仿佛像面對九天劫雷,差點神魂碎裂。</br> 夢華天君當場誠服。</br> “既然天君愿意入我炎陽宗,那就暫時掛客卿吧,以后論功行賞,可傳功法,可傳仙器……”陳少陽淡淡道。</br> “是!”</br> 夢華天君急忙點頭答應。</br>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br> 甚至還有一位天君,來自界外的一個小世界,據說是聽聞陳少陽的名號,仰慕而來。</br> 陳少陽自己沒有拒絕。</br> 因為陳少陽在幫紅月神君解除封印時,又在她身上白嫖了一次,讓她在炎陽宗布置出一個神陣。</br> 即便神君出現,只要進入炎陽天宗,也會吃不了兜著走。</br> 很快!</br> 就到了開宗那天。</br> 而且也是炎陽天宗成立以來正式露面。</br> 以前只能算是柳宗言和黑源宗玄在狐假虎威。</br> 這一天。</br> 炎陽天宗上上下下,人山人海,無數修士從清虛天各地趕來,各大宗門老祖,更是親自現身。</br> 整個清虛天,除丹鼎宗等四大宗門外,幾乎所有天君,都來了。</br> “恭喜陳宗主!”</br> 開陽天宗一位長老賠笑道。</br> 雖然陳少陽殺了開陽天宗的老祖,但他們卻沒一點報復的念頭,不是不想,早真的不敢。</br> 沒看到那些人嗎?</br> 墨天君、蒼陽魔陽、青月圣女、南宮夜、黑源宗玄,以及幾位新入門的散修,足足加起來二十幾位天君。</br> 特別是站在陳少陽身后,那位乖巧憐人的前花仙宗宗主,那可是清虛洞天現在的唯一虛境真仙啊。</br> 這樣的恐怖實力,已經不比冥河宗弱了。</br> “陳宗主這算君臨天下啊,炎陽天宗已成為清虛天第一大宗門。”天水劍靈雙眸傳情,秀眉如月。</br> 她與陳少陽并沒什么仇,再加上有靈曦仙子承諾,她肯定不會跟著丹鼎宗那些傻子瞎混。</br> “不錯,我等將以陳宗主和陽炎天宗馬首是瞻,誰還敢不服?”黑魂天宗的長老也急忙點頭。</br> “對對對!”</br> 其他那些宗門長老、新宗主,沒有人不點頭。</br> 即便那幾個被陳少陽毀去肉身的天宗宗主,也是臉上堆滿了笑容,如同舔狗一般。</br> 當然,更多人是心存敬畏,并不是真正的誠服,而且對炎陽天宗這個第一宗派,也是思緒復雜。</br> 畢竟頭頂的冥河宗才被推倒,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炎陽天宗,換成任何人來,心里也很不舒服。</br> 然而讓眾人沒想到的是。</br> 陳少陽突然站起來,走出大殿道:“雖然今天是炎陽天宗的開宗日,但還有一件更重要事。”</br> “那就是丹鼎宗、天星宗、玄天劍宗和靈劍宗部分人,仍然心存僥幸,不可饒恕啊!”</br>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楞住了。</br>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忍不住問道:</br> “陳天君,此言何意?”</br> “很簡單,殺了他們,以示天下。”</br> 陳少陽淡漠開口,語氣平淡,但卻滿場皆震。</br> “天君不可!”</br> 急忙就有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走出來。</br> 他叫輝月天君,是極西的一個宗門老祖,也是受了邀請,才不得已的趕來,心里也有很多不服。</br> “哦!?”</br> 陳少陽淡淡掃了他一眼。</br> 輝月天君直視著陳少陽,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道:“陳天君此法不妥,丹鼎宗乃清虛天第一丹宗,很多人都會仰仗他們。”</br> “天星宗、玄天劍宗和靈劍宗更是仙宗,如今閉封不出算是認輸,天君若趕盡殺絕,如何以德服人。”</br> 此言一出,就有個龍象寺的光頭站了出來:“不錯,有德者方可得天下,陳天君不可失德啊!”</br> “正是,陳天君,清虛天已經隕落數十位天君,不可再隨便殺了啊。”</br> “區區幾個老弱殘兵,對陳天君和炎陽天宗,跟本沒有威脅,這又是何必?”</br> “不錯,天君若放他們一馬,整個清虛天都會敬重您。”</br> “……”</br> 大殿之下。</br> 無數天君老祖、長老宗主,都不約而同勸說。</br> 他們現在的確可以誠服陳少陽,但也只是暫時的,等休養生息后,那情況又會不同。</br> 若陳少陽真把幾大仙宗徹底滅了,那他們就再無任何翻身的機會了。</br> 看著眾人同仇敵愾的模樣。</br> 柳紅妹、唐秋兒等人這才發現。</br> 即便陳少陽踏滅了冥河宗,也踏不滅這些人的野心,即便他們成弱勢,依然可以威脅回來。</br> 而且陳少陽還不敢動手打殺。</br> 畢竟這些家伙,都是一副為你好的樣子。</br> 陳少陽若真的動手,那清虛天真會把他當成暴君,炎陽天宗即便再強,也不可能成為第一大宗。</br> 畢竟‘仁者得天下’還是有道理的。</br> “師父……”</br> 柳紅妹幾次想要開口,但都被南宮夜攔下來了。</br> 在這大殿之上,天君云集,柳紅妹雖是陳少陽弟子,但只有天仙修為,還沒有說話的資格。</br> “諸位是想讓我放過他們?”陳少陽似笑非笑道。</br> “化干戈為玉帛,此乃大善!”</br> 輝月天君拍著大腿叫道。</br> 其他天君都紛紛點頭稱是,甚至還拿出當年冥河宗來說事。</br> 唯獨天水劍君和靈曦默默的看著,就像在看笑話一樣。</br> 在她們看來,陳少陽絕不是那種受人威脅的人,不然當初就不會大鬧靈劍宗了。</br> 果然,陳少陽摒指如劍,一抹金芒劃過大殿,輝月天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斬成兩半。</br> “什么時候,你們有資格教我做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