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陳道友!若沒道友相救,我等必死無疑。”高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著陳少陽拱手。</br> 其他那些人,也急忙過來,紛紛感激,尤其是張家姐妹,若不是柳紅妹偶爾出手,憑她們的修為早就沒了。</br> “道友一身劍術通天,只怕已是半步天君了吧。”有位魂定境修士佩服道。</br> 因為這一路沖出來,大家都有目共睹,只見金色劍芒縱橫八荒,不知道怒斬多少魔族。他們跟在后面跑路,只是偶爾抵擋一下,跟本沒怎么動手。</br> 在這之前,他們還以為陳少陽只是混子,甚至還有人取笑過,那存想到別人猶如天神。</br> 只是張敏看陳少陽時有點疑惑,總覺得這黑衣、黑劍匣,在什么地方見過,但又想不起來。</br> “對了!我們是沖出來了,但怎么回去啊。”</br> 有人頓時驚呼道。</br> 眾人也是才反應過來,這里已不知是什么地方了。</br> 畢竟他們進入劍墓內部很多天了,現在又被魔軍追了這么遠,怕是到非常恐怖的地方了。</br> 想到這里,連高明和張家姐妹都是臉色慘的。</br> “看看那邊吧!”</br> 陳少陽突然掉頭道。</br> 眾人猛然回頭,頓時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br> “我的天!這是什么地方?”</br> 就連柳紅妹和南宮夜,都驚訝的看了過來。</br> 因為不遠處,一片紅纓綠葉、生機勃勃,與這片魔地明顯不同,若不是眼前這把巨大古劍,都會以為沖出劍墓了。</br> “這靈氣太濃厚了,不會是傳說中的沖虛天吧!”張家姐妹忍不住幻想道。</br> 因為早有傳言,焚屠古劍下,一面是暗界,一面是沖虛天。突然出現這么一幕,她們不得不這么想。</br> 眾人也抬頭望去。</br> 只見那山河如流,仙鳥飛翔,靈獸奔騰,靈氣化為瀑布從天而降,宛若銀河落九天。</br> “這簡直比冥河仙域,還要氣派萬倍啊,劍墓之中,怎么可能有這種地方。”南宮夜目瞪口呆道。</br> 幾個活下來的修士,也是滿臉震驚道:“難怪何家老祖只是隨手抓了一把,就能得到三株神藥,看來傳言不假啊!”</br> 更有人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若我們在這里修煉,豈不是很容易到天君?”</br> 這一刻!</br> 即便是高明等人都起了心思。</br> 畢竟眼前這一幕太震撼了,這機緣簡直太難得了,畢竟有何家老祖這個前車之鑒。</br> “但是,何家老祖為什么要逃回來呢?”有人又突然問道。</br> 此言一出。</br> 眾人的目光,瞬間恢復一絲清明,總覺得在這仙地,肯定還發生著什么事,比如自相殘殺。</br> 這么大的機緣擺在面前,幾乎沒人能抵擋得住誘惑,甚至好多人都下意識看向陳少陽。</br> 因為陳少陽三人太強了,如果爭奪機緣的話,他們肯定沒戲。</br> 于是,場面就詭異的安靜下來,都心懷著鬼胎。</br> 陳少陽卻神色平淡。</br> 若這些人真要動手,他不介意送這些人一程,不動手當然更好。</br> 但在眾人正僵持著時,突然傳來一個意外的聲音。</br> “咦!你們竟然跑這里來了?”</br> 眾人猛然回頭。</br> 就見何家大小姐、何管家等人踏空而來,只是他們看起來非常狼狽,也受傷不輕。</br> 但臉上更多的不解,顯然有點想不明白,為什么幾個散修能從數十萬神魔族守軍中沖出來。</br> “陳道友……”</br> 何管家臉上有點尷尬。</br> 他其實早知道,用散修做炮灰的計劃,但陳少陽卻他邀請來的,現在面對當事人,自然有點無地自容。</br> 至于何家大小姐,還有其他那些神定境修士,卻是淡定自若。</br> 因為在他們眼中,低階修士就是螻蟻,隨手都可以碾殺,更別說出賣了。</br> 他們現在都注意著遠處的仙地,那里的神藥、靈草,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br> “無妨!”</br> 陳少陽淡然道。</br> 何家陰他的事,他不想追究,但眼前這莫大的仙緣,他自然不可能讓了。</br> “何大小姐,前面就是仙地機緣,我們愿意繼續跟隨,只求施舍一點就可以了。”</br> 被陳少陽修下的那些散修,頓時就倒戈過去了。</br> 在他們看來,雖然何家出賣過他們,但必須站隊,不然別說仙緣,估計連小命都沒。</br> “你們……”</br> 柳紅妹更是當場怒了。</br> 她真不敢相信,上一秒,這些人還在感謝救命之恩,下一秒,就為了仙緣要翻臉了。</br> “可以!”</br> 何大小姐淡淡的點頭。</br> 并不屑的掃陳少陽一眼,她雖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陳少陽在她眼中依然是螻蟻。而且她很看不慣,陳少陽這幅風輕云淡的模樣。</br> 再說了,眼前這幾位天仙修士也算是一股力量,關鍵時刻總有關鍵的用處。</br> “陳道友……”</br> 高明滿臉尷尬,欲言又止。</br> “高兄不用為難,爭仙緣而已,不過萬事小心!”陳少陽平靜道。</br> “慚愧啊!”</br> 高明嘆息一聲,也無奈的跟著何家走了。</br> 轉眼間,就只剩下張家姐妹,甚至張蕊好幾次想走,都被她姐姐給瞪回去了。</br> “姐!他們都快走遠了!”</br> 張蕊心欠欠的看著遠去的何家眾人。</br> 她也不傻,自然能看出來,剛才是在站隊,如果不選擇何家,后面去尋仙緣肯定會被轟殺。</br> 張敏并沒理會這愚蠢的妹妹,而是走到陳少陽面前直接拜下。</br> “紅塵域花仙宗弟子,拜見陳天君。”</br> “陳…陳天君?”</br> 張蕊當場楞住,難以置信道:“姐!你說他是陳天君?但他才意定境修為啊!”</br> “你見過我?”</br> 陳少陽詫異的回頭。</br> 他雖然名動青虛洞天,但時日太短,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但真正認識的卻沒幾人。</br> “沒有!”</br> 張敏搖搖頭,恭敬的解釋道:“但我見過你的畫像,雖然很模糊,但青衣和劍匣,整個清虛天找不出第二人。”</br> “原來如此!”</br> 陳少陽點頭。</br> 青虛洞天劍修并不多,厲害的更少,能擁有幾把仙劍,拿劍匣裝劍的人幾乎沒有。</br> 因為一般的劍修,都是把本命仙劍收在氣海。</br> “你…你真是那個陳天君?!”張蕊頓時驚呆了。</br> “呵呵,算是吧!”</br> 陳少陽笑著點頭,又看向張敏問道:“你是花仙宗弟子,你可認識容容仙子,可有她的畫像!”</br> “啊!?”</br> 張敏頓時懵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