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場車禍最后四死五傷。</br> 而且肇事司機直接去自首了,說是剎車失靈。</br> 再加上何家打點,各種賠款道歉,最后那些死者家屬全都領了賠償,還寫了諒解書,不出意外,司機最多坐幾年牢。</br> 至于何東,他當時坐在副駕駛,車又不是他的名字,所以成為受害者住進醫院治療了。</br> 趙憶君母女出事后,她們家的親戚也全冒出來搶賠款,甚至連那個失蹤的父親都回來了。</br> 反而,陳少陽卻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靠近,甚至連葬禮也只能遠遠看一眼。</br> 某酒店內,陳少陽靠在沙發上,手里拿著白玉項鏈,楞楞的出神。</br> “小陽,你別這樣了!”</br> 秦若蘭撲在他身上,忍不住哭了起來。</br> 因為陳少陽這些天,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就這么傻傻的看著項鏈。</br> “干媽,你相信前世今生嗎?”</br> 陳少陽微微側目,突然柔聲問道。</br> “我相信!”</br> 秦若蘭點點頭,拱進他懷里哽咽道:“我們就是前世的緣,注定今生的相遇!”</br> 她其實有無數次這樣的想法,以前只是獨自瞎想,這還是第一次親口說出來。</br> “是啊!”</br> 陳少陽點點頭,悲傷的看了白玉一眼道:“我和小君也是前世的緣,今生的情!”</br> “怎么回事?!”</br> 秦若蘭翻身坐起來,眼中閃爍著疑惑。</br> 陳少陽找新女朋友她不奇怪,但奇怪兩人的感情也太深了吧,這才見幾面就相當于別人數十年。</br> “這塊玉叫前生石。”</br> 陳少陽輕撫著白玉緩緩道:“里面裝著她的前世執念,之前我不知道她的執念是什么,但在她閉眼那一刻我知道了!”</br> “古語有云:五百年回眸,只為今生擦肩而過;千百世輪回,才能換得今生相遇;千年的修行,就為今生同床共枕……”</br> “而她千年的執念,卻只是今生與我一見……”</br> 聽到這里,秦若蘭直接哭成淚人。</br> 她真不明白,兩人究竟要多么相愛,多么執著,才能留下千年殘念。</br> 她也終于知道,陳少陽為什么會這么憤怒,為什么才幾天就和趙憶君好上了。</br> 這完全是上天注定的啊,這就是兩人的命運。</br> 還有讓她最傷感的是,趙憶君今生活著的使命,竟然只是僅僅為見陳少陽一面。</br> “如果不遇到我,她是不是不會有事。”陳少陽又長嘆一聲,自責的情感由心而發。</br> “小陽,別這么說!”</br> 秦若蘭伸出玉指堵住他的嘴:“你這是否認小君的心意,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我想她還是會選擇與你相遇。”</br> “對不起……”</br> 陳少陽緊緊握著白玉。</br> “小陽……”</br> 秦若蘭微微抬頭,心痛的看著陳少陽。</br> 很多人會認為,兩個人在一起很容易,但你不知道,這個容易之前,究竟是有多難。</br> 或許只是一個簡單相遇,也要經過無數世輪回煎熬。</br> “不是你的錯,別想太多了!”</br> “嗯!”</br> 陳少陽眼中閃過一絲寒芒。</br> 瞬間想起紀以柔,于是摸出手機打了過去。</br> 但沒想到對面掛了,又發了微信視頻過來。</br> 陳少陽接通視頻后,看得雙眼一突,直接橫掃這幾天的疲憊。</br> 因為微信視頻里紀以柔正在泡溫泉,能很清晰看到她的豐腴線條。</br> “陳大師,你怎么想起我了?”</br> “紀董,我說你能不能矜持點!”陳少陽無語道。</br> 沒看到旁邊的秦若蘭,俏臉都能刮出一層霜了嗎?</br> “嘻嘻,我就是故意給你看的,為什么要矜持!”紀以柔湊過來故意晃了幾下。</br> “我特么……”</br> 陳少陽一陣語塞,他真不想和紀以柔扯上關系,因為這女人為達目的太能作了。</br> 紀以柔見差不多了,這才認真道:“陳大師特意找我,應該有什么重要的事吧!”</br> “嗯!”</br> 陳少陽點了點頭,沉吟一陣道:“我想和你聯手搬倒何家!”</br> “你說什么?!”</br> 別說紀以柔嚇了一跳,連秦若蘭都臉色一變。</br> 搬倒何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簡直是千難萬難。</br> 何家在安市根深蒂固,那怕寧家出手頂多也是勢均力敵。</br> “您沒開玩笑吧!”</br> 紀以柔嚇得急忙拿起手機問道:“何家怎么惹您了?讓您動如此大的怒氣!”</br> “我朋友讓何東撞死了!”陳少陽開門見山道。</br> “何東?!”</br> 紀以柔微微一楞,突然想起什么:“就是幾天前的車禍?何東司機撞死那幾個人?”</br> “不錯!我當時也在場,何東也看到我了!”陳少陽咬牙切齒的點著頭。</br> “嘶!”</br> 紀以柔深吸一口冷氣,曲線抖動了好幾下,以她的聰明才智,自然能想到關鍵。</br> 這完全是當面挑釁陳少陽,并且把他的朋友撞死,這已經不用關心是什么朋友了。</br> “陳大師打算讓我怎么幫您!”</br> 紀以柔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可不是什么小事。</br> 如果換個人說出這話,她就直接當成瘋子處理了,但陳少陽不行。</br> 陳少陽想了想道:“你暫時只需幫我關注何家動靜,有事打電話給我就行了!”</br> “這個自然沒問題!”</br> 紀以柔微微松了口氣,盯梢還行,如果換其他事,哪怕她再癡迷陳少陽,也要考慮一下。</br> “還有,這事不能讓寧家知道!”陳少陽又提醒道。</br> “為什么?”</br> 紀以柔有點疑惑。</br> “不為什么!”</br> 陳少陽搖了搖頭道:“不過你若把我交待的事辦好,我可以承諾你,將來保你母女平安!”</br> “真的?!”</br> 紀以柔突然美眸一亮,興奮道:“你真愿意收留我們母女?”</br> “想撒呢!”</br> 陳少陽滿臉無語道:“我是說,如果寧伯君發現你的事,我會保你和婉兒平安!”</br> “哦!”</br> 紀以柔失落的應了一聲,但心里卻一陣暗喜。</br> 因為只要沒和陳少陽徹底斷了關系,將來總會心想事成,她還不相信貓兒不偷腥。</br> “行了!就這樣吧!”</br> 陳少陽直接把視頻掛斷,他可不想再承受秦若蘭那吃人的眼光!</br> “呵!舍得掛了!”</br> 秦若蘭冷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要收她們呢,母女一起、親子蓋飯,跟做皇帝似的。”</br> “干媽,這是情勢所迫啊!”</br> 陳少陽直接撲過去,抱著她解釋道:“現在能為我所用,又能對上何家的人,也只有她。再說她也有苦衷,也只能算是苦命人吧!”</br> “是啊!她也挺可憐!”</br> 秦若蘭點了點頭,又神色凝重道:“但是何家很厲害,你打算怎么辦?”</br> “呵,很厲害?”</br> 陳少陽冷笑一聲,滿臉不屑道:“若不是怕傷及無辜,我現在就能把整個何家大院抹平!”</br> “這……”</br> 秦若蘭直接被震懵了。</br> 她看得出陳少陽并沒吹牛,但她卻想不出陳少陽有什么辦法,能瞬間抹何家大院?</br> “睡覺吧!明天該回去了!”</br> 陳少陽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