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內靜得可怕。</br> 假如你一眼掃過,跟本不會發現,屋里還有慫著一對男女。</br> 仿佛就像兩只受很重傷的雌雄野獸,一只雙眼泛著冷光,一只不停抽泣悲鳴。</br> 陳少陽稍微還好點,只是女朋友被老丈人逼得改了嫁。</br> 但秦若蘭就有點崩潰了,她這才明白過來,柳正國為什么這些年寧愿睡外面,也不愿回家!</br> 原來柳正國和紀以柔從沒斷過,甚至還有個十八歲的私生女兒。</br> 這是多么諷刺的事情!</br> 可憐她還在家里守著,還以為柳正國為了忙工作,為了升職后,能陪她風光回秦家。</br> 然而她卻一直活在夢里,只是她一個人在幻想,柳正國從來沒有想過。</br> 可笑相濡以沫二十多年,最后卻只是替代品。</br> “嗚嗚嗚……”</br> “他怎么能這樣對我!”</br> “二十多年啊!哪怕鐵也能捂熱吧,他竟然如此狠心……”</br> “小陽,我以后怎么辦啊!”</br> 秦若蘭終于哭出來了,稀里嘩啦的抹著眼淚。</br> 即便她早就做好準備了,但是突然面對,依然還是受不了。</br> 而且還是柳夢欣和李慕誠訂婚,柳正國和紀以柔有私情,兩件事一起撞過來。</br> 這一下,她是真成孤家寡人了。</br> 撕心裂肺的聲音,讓陳少陽心里隱隱作痛,但他卻什么也做不了。</br> 他也終于明白,當初為什么看不透他們緣盡的理由。</br> 原來這是一段孽緣,柳正國從未把心放在秦若蘭身上,秦若蘭只是算是他生命里的插曲。</br> 不知哭了多久,秦若蘭終于累了,這才漸漸睡下!</br> 好在這些天,有陳少陽陪著,兩人到處玩耍。</br> 秦若蘭仿佛忘記柳正國的欺騙,這些天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可以說是最開心的幾天。</br> 終于在第四天,紀以柔找到陳少陽,說材料準備齊了,唯獨千年鎮煞木沒買到。</br> 并不是沒有,而是別人不賣。</br> 其實這也很正常,因為千年鎮煞木就是千年桃樹受過雷劫留下的。</br> 對于風水師來說簡直比金子還稀有,一般人可不會賣。</br> 因為能認識千年鎮煞木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跟本不會理一般人的無理要求。</br> 好在紀以柔留了個地址,在一個叫青月齋的地方,最后只得陳少陽親自出馬了。</br> 地方不難找,導航一開就找到了,但這地方是真偏僻、真的破!</br> 門口掛著幾個花圈,屋內擺著些喪葬物品,而且連人都沒有半個。</br> “有人嗎?買東西!”</br> 陳少陽站門口喊了好久,都沒人應答。</br> 如果是其他店,他估計轉身就走了,但想要鎮煞木,那他就只有冒昧打擾了。</br> 走進店鋪后,他才發現后面是個小院,院子打理得很干凈,還掛著幾件女人的衣服。</br> “請問有人嗎?”</br> 陳少陽對著院子拱了拱手喊道:“在下想求取白老板手中的千年鎮煞木……”</br> “沒有!”</br> 旁邊房間里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br> “白老板,這是何必呢!”</br> 陳少陽輕嘆一聲道:“我既然能到這里,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再說我又不是拿去害人!”</br> “我管你!”</br> 白老板再次冷哼一聲道:“反正就是沒有,再不滾,別怪老娘不客氣了!”</br> 陳少陽頓時有點無語,心想這女人是到更年期了吧,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br> “這樣吧!”</br> 他最后只得無奈道:“我也是個風水師,若白老板能抬愛,我承你個情,可以為你解一卦!”</br> “聽你的聲音不過二十多,你有什么能耐,還承情,承個屁情。”白老板譏諷道。</br> “白老板這是小瞧人啊!”</br> 陳少陽輕笑一聲,淡淡道:“我雖然年輕,但我有師兄師姐啊,他們可都是宗師級人物!”</br> “呵,宗師?”</br> 白老板冷笑一聲,不屑道:“那你說說他們的名號,讓我見識見識!”</br> ‘呵,上勾了吧!’</br> 陳少陽暗中冷笑一聲,淡淡道:“我大師兄叫何天梅……”</br> “哐當!”</br> 屋里傳來一聲巨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