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良玉沒想到,自己累了一天,晚上在食堂買個包子,轉身離開窗口還沒吃到嘴,就被人一掌揮在了地上。
“我艸!?”
賀良玉看著自己滾到地上的包子,怒氣值蹭蹭蹭就從腳底竄上了頭頂。
他餓著肚子,上前一步揪住那人的衣領:“你他媽有病???”
那人跟他差不多高,雖然沒帶眼鏡,但是賀良玉還是看出來了這就是那天在圖書館找他的四眼。
“跟我出來?!?br/>
男生沉聲丟下一句話,握著賀良玉的手腕掙開桎梏,轉身走開。
事情似乎有關胡喬,賀良玉暫時壓著怒氣,在周圍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出了食堂。
“誰給你的錄音?”賀良玉說。
“匿名?!睂W長道。
賀良玉眸子一瞇,掏出自己的手機:“什么途徑?信息給我。”
“我在問你實際情況是怎么回事。”學長收起手機,“你只要跟我說當時你們在聊什么?!?br/>
賀良玉打開手機,抬眸輕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學長面無表情:“換個問題,你和胡喬到底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問得好,賀良玉他自己都不知道。
朋友?同學?前男友?
最后一個應該算不上。
“你猜啊。”
“我他媽警告你?!睂W長又抓住了賀良玉多災多難的衣領,暴怒道,“你離胡喬遠一點?!?br/>
賀良玉高中打不過陸執(zhí),大學沒少往健身房砸錢,快三年的時間,也練出了一身能打能扛的腱子肉。
眼前人一言不合就動手,賀良玉這暴脾氣哪能忍。
兩個男生在食堂外打作一團,被周圍吃瓜群眾勉強拉開。
“你想死?”賀良玉用拇指揩去唇角血跡。
他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打過。
“一起死?”學長理好身上凌亂襯衫,呼吸急促。
惹著了數(shù)學系有名的二世祖,他早做好心理準備了。
“學長!”
胡喬突然從人群里鉆了出來,看著男生發(fā)青的眼角和臉上的擦痕,仿佛天都要塌了。
“你都要畢業(yè)了,被記過怎么辦?你怎么這么沖動?畢業(yè)被影響了怎么辦!??!”
原本一身火氣快要炸了的賀良玉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吞了口唾沫,看著眼前胡喬為他人焦急的樣子。
“沒事?!睂W長垂著眸,“不會影響?!?br/>
不會影響個鬼。
現(xiàn)在學長正處于事業(yè)轉折點,畢業(yè)后工作轉正都需要參考各種資料檔案。
千里之堤毀于一旦,賀良玉萬一背后使個壞,胡喬這輩子都要活在影響學長仕途的陰影里。
她沒想到平日穩(wěn)重溫和的學長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晚上把事情告訴你就是了?!焙鷨痰偷痛叽僦?,“你先回去,我和他說一說。”
“有什么好說的?”學長拉著胡喬手腕,“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把事情說清楚。”
還沒等胡喬表態(tài),賀良玉出聲將兩人的竊竊私語打斷。
“胡喬,過來?!?br/>
他語氣平淡,就像兩人經(jīng)常在一起一般,就這么隨口一叫。
胡喬轉過身,看著幾步遠處的賀良玉。
自從去年冬天在那間無人的教室分別之后,胡喬就沒有在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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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院校不同,宿舍不近,每天行程固定,幾個月愣是沒有遇見過一次。
時間緊任務重,胡喬每天都在努力忙碌。
那份不開心的悸動壓在心底,好久都沒被翻出來過。
只可惜,陳酒越放越香。
胡喬在聽到賀良玉聲音的那一瞬間,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像回到了大一時期,她剛離開臨城,反反復復點開那個灰色的粉紅豬豬頭像,就只是想看一看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辟R良玉坐在小路邊的石凳上,用胡喬給他的濕巾擦著自己的嘴角,“我這次不找他麻煩?!?br/>
胡喬“哦”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捏著的濕紙巾包:“對不起。”
賀良玉抬頭,不爽道:“關你屁事?你道什么歉啊?”
胡喬老實回答:“我替學長道歉,這次是他不對。”
在圖書館宅著的胡喬聽到學長和賀良玉在食堂外面打起來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賀良玉找事。
然而在弄清楚事情經(jīng)過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錯怪他了。
有那么些微的歉意。
賀良玉站起身來:“你憑什么替他道歉?你是他媽啊?”
胡喬閉眼默念不生氣,覺得賀良玉這張嘴真是絕了。
“你不怪他就好?!焙鷨贪炎约菏稚夏且话鼭窦埥矶冀o他,“我走了?!?br/>
賀良玉抬手,沒接紙巾,反而拉住了胡喬的手。
胡喬眼睛睜大,賀良玉輕輕一拉,把人抱在懷里。
“放手…”胡喬掙扎,“這在外面呢。”
“給我抱一會兒?!辟R良玉摸摸懷里姑娘的頭發(fā),湊近了深吸一口氣,“就十分鐘?!?br/>
胡喬抓著賀良玉的衣擺,從用力攥緊到輕輕拉住。
賀良玉于她就像盛夏時一場又急又快的暴雨。
下的時候酣暢淋漓,停的時候四下寂靜。
她忘不了那個十八歲飛揚的少年,現(xiàn)在依舊甘愿溺死在他深重的背影里。
努力逃了,也逃不開。
錄音的事有了賀良玉插手,很快就水落石出。
無非就是追著賀良玉的女生無意間聽到了兩人的爭吵,錄下來后又不敢放出去。
直到發(fā)現(xiàn)胡喬又如此優(yōu)秀的學長走得那么近,紅眼病爆發(fā),想攪和一盆臟水往人頭上潑。
然而她沒想到,這兩個男生一個比一個厲害。
匿名短信當天就被學長破譯地址。
只不過學長比較溫和,除了要求不外泄后沒有說其他。
反而是第二天晚上知道的賀良玉,僅僅在一個小時內就沿著網(wǎng)線找著人,直接把她揪到了寢室樓門口。
“對不起。”女生眼淚汪汪地和胡喬道歉。
胡喬抱著厚厚的專業(yè)課本,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想看:“我不會原諒你,但是也懶得怪你,自求多福吧?!?br/>
賀良玉看著發(fā)了脾氣的姑娘,笑著追了上去:“抱的什么書???重不重?”
這件事對胡喬沒什么影響,就是身后偶爾多了個拎包小弟跟屁蟲。
“你別跟著我。”胡喬手指抓緊了課本邊緣。
賀良玉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鋼筆:“圖書館你家的???”
跟屁蟲和她一樣,也會好好學習。
六月底,學長順利畢業(yè)。
胡喬穿了條白色的連衣裙,在校門口與他擁抱告別。
“走出來了要告訴我?!睂W長在她耳邊輕聲道。
胡喬點點頭,笑道:“你有師姐了也告訴我呀!”
男生走到出租車旁,臨上車前回頭看了看那個俏生生站在原地的小姑娘。
“一路順風?。 ?br/>
小姑娘笑瞇了眼睛,沖他大力地揮手。
離別總伴隨著約定,大概是為了某天闊別重逢后不至于無話可說。
“抱了兩分鐘?!辟R良玉關了手機,從陰影里走出來。
胡喬翻了個白眼,不理他繼續(xù)走。
賀良玉臉上掛著輕松的笑,隨手拉了拉胡喬的發(fā)梢:“話說你怎么不答應他?。俊?br/>
胡喬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周末有場電影,去不去看?”
“不去?!?br/>
“去唄,阮甜甜也來?!?br/>
“她來我怎么不知道?”
“我讓她來的唄?!?br/>
裙擺翩翩,纖瘦可愛的姑娘歪頭看著身邊眸中含笑的少年。
她黑漆漆的眼珠一轉,開口問他:“賀良玉,你知道達西先生是誰嗎?”
賀良玉笑出一嘴白牙:“我有去補課,目前看完那本書已經(jīng)快半年了。”
胡喬鼻子一酸,咬住下唇:“有什么收獲嗎?”
“prejudiceletyoucantacceptme.”傲慢讓別人無法愛我
賀良玉停住腳步,看著眼前的姑娘。
“阮甜甜生日那天,我為那個吻向你道歉?!?br/>
夏去秋來,大四是最繁忙也是最充實的一年。
周圍同學該實習的實習該考研的考研,每個人為了自己的事焦頭爛額,同時也在準備同一件東西畢業(yè)論文。
提前準備好了開題報告與畢設內容、并在九月成功拿到保研資格的胡喬成為了最輕松的那個。
宅在圖書館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胡喬的習慣。
她會拿著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坐在走廊桌角,聽著雜亂無章的背書聲,心情平和。
偶爾賀良玉會端著水杯從某間自修室里出來,沖泡好一杯濃濃的咖啡后,順便在她頭上狠狠地揉上那么一下。
真討厭。
寒假過后,春暖花開。
大四下半學期,出去實習的學生們陸續(xù)回到學校,開始了畢業(yè)設計最關鍵的沖刺部分。
胡喬無事一身輕,每天追追劇看看書,靜等r大的錄取通知書寄回家里。
五六月是畢業(yè)生最后的瘋狂。
校門外的燒烤攤生意紅火,孜然辣椒粉混著肉的香味飄香十里。
啤的白的,推杯換盞。
即將奔赴天南地北的同窗好友在塑料餐桌前或哭或笑,大學四年的恩恩怨怨在今晚一筆勾銷。
黑色的炭木永遠也燒不盡,就像這一屆又一屆源源不斷的惜別之情。
“我不喝酒?!?br/>
最后一次的畢業(yè)聚餐上,胡喬笑著拒絕同班同學端著酒杯的勸酒。
“真的不行,我喝酒誤事?!?br/>
胡喬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四年大學朋友頗多,知心無幾。
寢室長喝多了痛哭流涕,拉著胡喬的手求她原諒。
“我不知道會那么嚴重,我就,我就隨便給她看了看。”
胡喬拍拍寢室長的肩膀:“沒事,我不怪你?!?br/>
就算還怪又怎么樣,她心地善良,也不愿一個姑娘帶著歉意生活下去。
況且要不是她,胡喬也不會走近賀良玉的身邊,被他默默保護至今。
她的大學里,還有賀良玉。
“你怎么在這???”
胡喬看著等在學校門口雙手插兜的少年,頗為驚訝。
“寢室都快關門了,你還不回去?”
幾個女生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寢室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把胡喬推了出去。
“我們送寢室長回去就好,你忙你的去吧?!?br/>
胡喬:“……”
她能忙什么啊,賀良玉這人有什么好忙的。
“找我有事?”胡喬走到賀良玉身邊。
賀良玉探著身子,湊近聞了聞姑娘家身上的味道:“沒喝酒?”
胡喬捏捏自己發(fā)燙的耳朵,小聲地蹦出了個字來:“沒?!?br/>
賀良玉笑起來,大手在她額前揉了揉:“走,送你回寢室?!?br/>
胡喬與他并肩走著:“你干嘛?。刻氐氐戎臀一貙嬍遥俊?br/>
“守株待兔呢。”賀良玉的聲音幽幽,“想撿個醉醺醺的小姑娘,結果沒等到。”
胡喬想起當初六瓶啤酒就把自己賣了的光榮事跡,危險地瞇起了眼睛:“你少打小算盤。”
“沒??!”賀良玉無辜攤手,“我多純潔啊”
晚風輕輕,嬉笑聲遠。
你我之間,無關風月。
六月底答辯完畢,胡喬換上了莊嚴的學士袍,拍完了畢業(yè)合影后與同學在學校各處打卡留念。
寢室群里各種自拍合照輪番刷屏,胡喬保存到手軟,手機相冊圖庫直接翻了一倍。
中午午飯時間,胡喬和室友告別。
她手上拿著堅硬無比的學士帽,獨自一人推開了教學樓6034的教室門。
教室干凈整潔,空無一人。
窗子開著,灑進大片陽光。
偶爾有風,吹起垂在墻角的灰綠色窗簾,陰影微晃。
房間中間靠后有一張桌子,賀良玉當時就坐在那里。
胡喬走進教室,白皙的手指點在一排排桌子的邊緣,停在那個熟悉的地方。
她抬起自己的手,微微蜷了蜷手指,仿佛上面還殘留著少年溫熱的淚水。
她第一次主動親吻賀良玉,是為了讓他放手。
“哎…”
胡喬長長地嘆了口氣,把學士帽放在了那張桌子上。
她繞過桌椅,坐在那里,彎腰枕在了自己交疊的雙臂上。
閉上眼,賀良玉的音容相貌,嬉笑怒罵,像幻燈片一樣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想他吧。
最后一次了,放開了去想他。
第一次見到賀良玉是什么時候呢?
好像忘了。
不過胡喬記得自己對他的第一印象。
那個英語特別差,數(shù)學卻特別好,破格被臨城一中一班錄取的傳奇少年。
后來,又多了一些。
是傲嬌任性,嘴巴極欠,卻一心一意對自己心上姑娘好的少年。
還是風流成性,肆意妄為,把跑車開進學校的少年。
更是保她護她心疼她,給她搬來一大箱子開心果的少年。
現(xiàn)在,他變了一些。
是為她落淚為她發(fā)瘋的少年。
是喜歡胡喬的少年。
有風吹起發(fā)梢,搔過胡喬側臉。
她隱約覺得有些癢癢,抬手去撓,才驚覺自己睡了過去。
睜開眼,對上一雙夢里見過的眸子。
好像還在夢里。
胡喬想了好久好久的少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帶著六月的陽光和清風,一并吻上了她的心。
胡喬閉上眼睛,睫毛微顫。
雙臂纏住面前少年的脖頸,唇齒之間,放任沉溺。
作者有話要說:玉玉終于有了一個不是混著眼淚的吻了!??!
這個吻是甜甜的吻?。?!
還有一章就結束了,明天再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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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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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