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網球撞擊球拍,發出結實的一聲悶響。
十二月初的冬季,胡喬只穿了一身單薄白色衛衣,在體育場內的網球館打的滿頭大汗。
“厲害啊!”球網對面的妹子轉了轉球拍,給胡喬豎了個拇指。
胡喬歪頭摘下額前發帶,笑得眉眼彎彎:“承讓啦!”
“話說你學長呢?平時不都你們打嗎?”妹子和胡喬一起走到場邊喝水,“怎么了,吵架啦?”
胡喬握著自己的保溫杯,喝下一口溫水,舌尖舔舔嘴唇,坐在椅子上:“最近我有些忙,和學長的時間錯開了。”
“是嗎?”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男聲,剛坐下的胡喬“唰”的一下又站了起來。
高大的少年穿了件帶著白毛毛的軍綠色長款大衣,里面襯著和胡喬款式相似的黑色衛衣。
皮膚白皙五官溫和,帶著黑框眼鏡,背著雙肩書包,一看就是個學術派。
這身裝備明顯不是來打球的。
學長和一旁的妹子交接了一個眼神,妹子趕緊拎著運動背包“功成身退”
“聽我說下午有課你就趁機跑來打球?”學長坐在胡喬身邊的椅子上,“傻站著干什么?”
胡喬只好也跟著坐下,清清嗓子,裝模作樣道:“最近不是看你忙著畢業嗎?我等蝦兵蟹將不好打擾學神功課!”
“這話說的。”學長溫柔一笑,嘴不饒人,“就像你以前少打擾了一樣。”
“嗐!”胡喬長嘆一聲,低頭轉著網球拍,“咱倆誰跟誰啊!計較這么多,真小氣!”
“想讓我不計較?”學長把亮著屏的手機遞到胡喬眼前,“跟我走賠罪?”
胡喬垂眸,手機上是兩張電影票的取票碼。
“晚上…我要趕開題報告…”胡喬為難道。
“你的開題報告還早。”學長收起手機,站起了身子,“就這么定了。”
胡喬連忙拒絕:“我真的不去…”
“喬喬。”學長輕輕蹙眉,打斷胡喬的話,“怎么了?”
胡喬像一個被挨罵的小學生,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是我的個人原因…”
“是不是因為那個纏著你的富二代?”學長問。
胡喬低頭沉默。
學長雙手握住胡喬的大臂,后退一步躬身關切道:“你是不是被他威脅了?”
胡喬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他不是那種人。”
“你知道他是哪種人嗎?”學長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和他不適合。”
“我知道。”胡喬認真地點點頭,“我一直都知道。”
學長不明白:“那你…”
“我和誰都不適合。”胡喬咬住下唇,艱難道,“對不起學長,以后我們還是不要一起打球了吧。”
賀良玉最近煩得很,胡喬這臭丫頭軟硬不吃,鐵了心不跟他好。
偶爾想起那個混亂的晚上,賀良玉就更加心煩意亂了。
欲擒故縱唄,矜持唄,拿捏唄,反正就不給他好臉色。
睡都睡了,冷她兩天,自己就巴巴往回貼了。
賀良玉看著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公式,只覺得胸口發悶,呼吸不暢。
放他媽的屁。
小姑娘那晚哭得可憐,求自己放過她。
胡喬是真的沒打算跟他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胡喬喝醉了,明明知道胡喬沒有意識不能做出正確判斷。
可他卻依舊那么做了。
第一次魯莽又急躁,還弄疼她了。
啊啊…賀良玉你真不是人。
賀良玉手臂平放在桌上,垂頭深吸了一口氣。
桌子被人輕叩兩下,賀良玉抬頭,是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
“能占用你幾分鐘時間嗎?”男生臉上掛著客套的微笑,“我是胡喬的朋友,我想跟你談談。”毣趣閱
“就這兒吧。”賀良玉出了自修室就懶得再挪步子,“長話短說。”
男生也停住腳步,站在賀良玉的面前,開門見山:“你在追求胡喬嗎?”
賀良玉眉梢一挑,勾起唇角,玩味地看著眼前的男生:“你猜啊。”
“我猜不到。”男生回答的一板一眼,“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傷害她。”
賀良玉站直了身子,手指在兜里捏了捏他隨身裝著的鋼筆。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的話,胡喬不是好的選擇。”男生身體前傾,壓低聲音,看著賀良玉的眼睛平靜無波,卻又堅定無比,“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罷轉身就走,干脆利落,沒給賀良玉放狠話的機會。
賀良玉看著男生的背影,覺得即好笑又可氣。
他跟胡喬都認識六年了。
他倆的感情糾葛還要追溯到高中。
一個半路插進來的四眼,用哪種身份,站在誰的立場,憑什么本事來警告他?
你他媽配嗎?
“艸。”
賀良玉不爽的罵了一聲。
真他媽不爽。
低頭打開手機,翻到胡喬的電話撥過去。
占線了半個月的電話這次直接停機了。
賀良玉把電話掛斷,覺得那臭丫頭應該是把自己拉黑了。
他走回自修室內,把書本收拾收拾,出了教室的同時又撥下了一通電話。
“喂,幫查個東西。”
胡喬打了一下午網球,下午七點滿身是汗地回了寢室。
提前訂好的外賣放在了樓下,她拎著上了樓,邊追劇邊吃。
“叮鈴”
擱在桌上的手機提示有短信。
胡喬眼睛盯著平板,隨手劃開信息。
工商銀行轉賬提示,她的銀行卡里進賬一千元。
胡喬:“???”
詐騙信息?還是哪個粗心的人轉賬錯誤?
然而還沒等她郁悶個一分鐘,又有一條信息過來。
工商銀行轉賬提示,她的銀行卡里進賬一萬元。
胡喬嗦了口筷子:“我去…假的吧?”
她打開自己手機上工行的app,還沒等開屏提醒的廣告結束,第三條短信來了。
工商銀行轉賬提示,她的銀行卡里進賬十萬元。
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胡喬點開自己的銀行卡余額,被里面的1字打頭的數字驚呆了。
天上掉餡餅?
這都是什么鬼?!
緊接著,最后一筆,進賬了一百萬。
胡喬猛一拍桌子,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賀良玉啊啊啊啊!!!”
寢室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朝胡喬投去詫異地目光。
“喬喬?怎么了?!”
“沒事,我出去一趟。”
胡喬剩下半碗的鴨血粉絲也不吃了,她慌亂地把桌上東西收拾干凈,翻到賀良玉的手機號碼,抓起自己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就出了門。
“喲,從大山里出來了?電話終于打通了?”
賀良玉翹著二郎腿,在教學樓的某間空教室里悠哉悠哉的寫著題目。
“錢是不是你給我轉的?”胡喬問。
“不然呢?”賀良玉唇角帶笑,“不點破財還真請不動你這尊大佛出山。”
“你在哪?跟我去銀行,把錢取出來。”胡喬道。
“我不。”賀良玉不急不緩,“我憑什么聽你的?”
他像回到了高中一般,幼稚地跟小姑娘耍著賴。
“你想干什么?”胡喬又問。
“追你啊。”賀良玉語氣輕輕,“我們有錢人追人,都是這么坦誠直率,粗暴且乏味。”
對面沉默了。
賀良玉玩笑開不過界,收起嬉皮笑臉:“教學樓6034,過來吧。”
z大的教學樓全天從早上五點到晚上十點對外開放。
不少人懶得去圖書館,就隨便選一棟離得近的教學樓,找間空教室學習。
不過大家大都愛去三層以下的教室。
賀良玉姜太公釣魚,有意選在了六樓。
七點多的天已經黑了。
走廊里的聲控燈不太好使,胡喬重重踹了兩腳地板才讓它亮了起來,
“知道的以為你是個小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豬成精了。”
教室門響,賀良玉頭都沒抬,手指間轉著水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胡喬走到賀良玉面前,把自己那張銀行卡放在桌上:“你不跟我去銀行,我就把卡給你。”
賀良玉抬起頭:“你最近躲我。”
胡喬抿了抿唇:“我只是不想看見你。”
賀良玉笑:“為什么?”
胡喬垂著眸子:“不為什么。”
賀良玉扔了手上的筆,手臂一撐,整個人越過桌子擠進了胡喬面前,探頭去看她的眼睛:“害怕了?”
胡喬后退一步,小聲嘀咕:“有什么好怕的。”
小姑娘似乎胖了些,小臉通紅,嘴唇瑩潤。
賀良玉伸著脖子,極快地親在了上面。
胡喬捂住自己的唇,后退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男生。
她和賀良玉上一次獨處,還要追溯到大二的十一假期。
那個竹林小路上,賀良玉陰郁可怖,仿佛與她隔著一條銀河系。
她剖心表白,獲得了一句冷冷的無關緊要。
可是現在,面前男生笑容壞壞。
抬臂拉過她的手腕,重新把人拉回自己身邊。
“喬喬,不鬧了。”
賀良玉聲音溫柔。
“我好不容易才不混蛋,你別再躲著我了,好不好?”
好不好?
胡喬只覺得心里亂成一團。
粗重的呼吸聲似乎還在耳邊,那時賀良玉也是這么問她的。
好不好?喬喬,好不好?
“不好。”胡喬抖著聲音回答,“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怎么樣。”
賀良玉面上一僵。
“我是很喜歡你,但是也只是喜歡而已,不需要再加深這份感情。”
胡喬拇指按著賀良玉的手背,微微抓緊。
賀良玉眸中深不可測,沉默片刻后開口道:“不需要加深?”
胡喬乖巧地點點頭:“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一起不太不合適。”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
就算和賀良玉荒唐了一晚,也從未想過進入他的生命。
是不敢,也是害怕。
“不合適?”賀良玉重復著胡喬的話。
前幾個小時,他還被另一個人教訓了同樣的話。
“怎么才叫合適?”
胡喬老實回答:“你和你的前女友們就挺合適的。”
賀良玉笑了:“你就是吃醋。”
胡喬搖搖頭,認真解釋。
“你們的生活水平,消費方式,對人生的看法,對社會的認知,大多都不是相同的。”
“我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實在不想和你站在一起。你看,你給我轉了一百萬,我能嚇得立刻跑來見你,連銀行卡都不敢收。”
“三觀不同?貧富差距?”賀良玉拉起胡喬的另一只手,“我以為你要用什么強有力的借口把我拒絕得心如死灰。”
“照你這樣說,阮甜甜和陸執差距更大,他們更不該在一起了?”
“賀良玉,你捫心自問。”胡喬看著賀良玉的眼睛,“你有陸執喜歡阮甜甜一樣喜歡我嗎?”
賀良玉不答。
胡喬自嘲一笑:“不對,我應該問,你喜歡我嗎?”
賀良玉雙唇微動:“喜…”
“只是新奇罷了。”胡喬打斷他的話,笑道,“真不巧,我也沒有阮甜甜喜歡陸執那樣喜歡你。”
賀良玉雙臂往后一扯,小姑娘就這么撞進他的懷里。
“你他媽談個戀愛用天平量的?累不累?”
胡喬歪了歪腦袋,把臉貼在少年跳動著的胸口,輕聲道:“哪像你啊,談戀愛用麻袋批發。”
賀良玉揉揉胡喬的后腦:“我看你就是介意我大一混蛋。”
“不會。”胡喬又把臉轉回去,鼻子壓在賀良玉的毛衣上,留戀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我能這么平靜的跟你談話,是因為阮甜甜,我希望我們不要鬧得太難看,讓她擔心。”
賀良玉低頭吻在胡喬的發上:“你跟我在一起,她更不擔心。”
胡喬輕嘆一聲,似是無可奈何:“我說過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
“因為那個四眼嗎?”賀良玉手上玩著胡喬的發,“他今天下午來找我了。”
胡喬詫異地仰起臉:“他…”
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賀良玉俯身咬住了唇。
撬開牙關,吸允舔舐,胡喬在賀良玉手上只有挨欺負的份。
她從推搡抵抗到自暴自棄,沒用幾分鐘。
賀良玉又嘗到了咸濕的淚。
為什么跟他接吻時胡喬總是哭。
賀良玉閉著眼睛,肆意掠奪姑娘家口中的方寸之地,
他分明這么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阿玉:你是不是剛吃過鴨血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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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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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