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進行了兩天，成績在考完試后的第三天公布。
    幾乎是讓全年級驚掉下巴的是，陸執(zhí)這次竟然擠進了年級前五。
    陸執(zhí)輕嘆，心道他估了個年級前五，結(jié)果壓著邊考了個第五，一點進步都沒有。
    而阮甜甜——熬夜備考，精心準備，卻只考了個年級第二十八名。
    她小手一緊，捏爆了手上拿著的豆奶。
    “比上次進步了一名。”陸執(zhí)給她遞了張紙，“不錯。”
    阮甜甜把自己一排后槽牙咬的咯咯作響：“數(shù)學150，理綜290，朋友你考清北嗎？”
    陸執(zhí)笑出一嘴白牙，搖了搖頭。
    阮甜甜發(fā)現(xiàn)陸執(zhí)最近特別喜歡笑。
    不是以前那種淡淡的、輕輕的笑；而是現(xiàn)在這種一笑能露出牙齒，眼睛都跟著彎起來的笑。
    雖然陸執(zhí)不笑的時候也很帥，但是如今笑起來…
    那可真是更帥了。
    “你這成績不念清北老晏非得打死你。”阮甜甜垂頭喪氣，“你成績這么好，干嘛裝學渣啊，我之前還…”
    還想用她那中不溜秋的成績，用愛與未來激勵陸執(zhí)好好學習，以后跟她考一個大學。
    現(xiàn)在可倒好，就算人家陸執(zhí)點頭答應(yīng)，她還不一定考不上。
    阮甜甜沒臉把這話接著說下去。
    “真討厭。”小姑娘嘴巴一撅，生起氣來。
    “沒有裝。”陸執(zhí)解釋道，“我之前中午的時候會看書，不然成績更差。”
    阮甜甜不信：“哪有進步這么快的？！”
    陸執(zhí)一臉無辜：“我啊。”
    陸執(zhí)總給人一幅風輕云淡的輕松模樣。
    也只有曹信看到過教室后排強打著精神聽英語新課的陸執(zhí)；酒吧廚房里為算一道數(shù)學題目蹲到腿麻的陸執(zhí)；在五顏六色的玻璃彩燈的照耀下拿著化學方程式背誦的陸執(zhí)。
    努力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陸執(zhí)最拿手的絕活。
    幼年為了活著而努力。
    成功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世間的事情，都比活著容易。
    -
    寒假放了近十天，阮甜甜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一場稀薄的小雪。
    “下大吧，下大吧，太上老君王母娘娘如來佛祖觀音菩薩…”
    阮甜甜雙手合十，在窗戶邊上念念有詞。
    “念叨什么呢？”林書雨在餐桌旁和著面團，“過來給我包餃子！”
    阮甜甜汲著她粉色的毛絨棉拖，一路小跑撐住桌子：“媽媽！這雪會下大嗎？”
    林書雨頭都沒抬：“下不大，一會兒就變成雨了。”
    阮甜甜一張笑臉頓時凝固：“你自己包吧。”
    林書雨追到阮甜甜房間，還粘著面粉的手揪著她家姑娘的耳朵，活生生把人重新拽了回來。
    “給我和餃子陷！”
    阮甜甜十分不情愿地包了一下午芹菜豬肉餡的餃子。
    接著又巴巴地站在窗邊等阮和景回家吃飯。
    “你要閑就去練琴。”林書雨把包好的餃子分層裝好，放進冰箱冷凍。
    阮甜甜突然拉開窗子，被暖氣捂得暖紅的小手平伸著就去接外邊的雨水。
    “媽媽！真的下雨了！”阮甜甜哭喪著臉哀嚎道，“你就不能說這雪會下大嗎？！”
    阮甜甜無理取鬧一把好手。
    雪下不下來，倒怪起自己媽媽來了。
    “你今年怎么這么想下雪啊？”林書雨奇怪道，“以前沒見你這么興奮啊？”
    阮甜甜心虛的踮了踮腳，關(guān)上窗子溜進了琴房。
    -
    “鐺！鐺！鐺！”
    一陣猛敲琴鍵的暴躁琴音，是練琴崩潰時的阮甜甜經(jīng)常發(fā)出的聲響。
    “讓你練琴，不是讓你砸琴！”林書雨在客廳吼道。
    小丫頭剛放假沒幾天，在家里站著坐著都討嫌。
    林書雨想催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但是又怕她轉(zhuǎn)到不安全的地方。
    不過還好這些天阮甜甜并沒有想往外跑的趨向，反而還在家里好好學習。
    阮和景問過幾句，結(jié)果是因為她喜歡的小伙子成績優(yōu)異。
    林書雨無奈笑笑，最終還是放下了心中成見。
    她了解過那個少年的生平，稱不上驚心動魄，也能算個膽戰(zhàn)心驚。
    作為一個成年人，林書雨甚至不能想象出一個孩子要怎么經(jīng)歷這一切。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他熬了過來，甚至成長得頗為優(yōu)秀。
    有著類似人生經(jīng)歷的阮老爺子喜歡得很，還特地跑去請人家吃了頓飯。
    回來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把他家孫女婿掛在嘴上夸。
    孩子的事情，大人還是不要摻合了。
    -
    “七點了。”
    琴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阮甜甜像一陣風似的又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林書雨訓斥道：“腳步輕點！”
    嘭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
    阮甜甜踢了鞋子，跳到床上，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給十年后的陸執(zhí)撥過去一通電話。
    “陸執(zhí)呀！”阮甜甜在床上打滾，“今天又沒下雪！！！”
    “我這里下了，但是不大。”陸執(zhí)笑吟吟道，“等不及見我？”
    “等！不！及！”阮甜甜大字型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我已經(jīng)有十天沒看到你了！你都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你太過分了！”
    陸執(zhí)當初不讓阮甜甜撥他的電話，阮甜甜就一直聽話的沒有撥過去。
    可是，她不撥給陸執(zhí)，陸執(zhí)撥給她總行吧！
    可是她連一條信息都沒收到過！
    “我哪敢啊。”陸執(zhí)無奈。
    “你臉上的傷不知道好沒好，也不知道嚴不嚴重。”阮甜甜哼哼唧唧，“我當初就應(yīng)該把紗布揭下來看一看，會不會留那——么長的刀疤……”
    小姑娘每天的廢話都很多。
    像是積攢了一天的思念，用竹編的筐子裝了滿滿一筐，興沖沖地跨過十年光陰，一股腦倒給心上念著的那個人。
    她敲敲陸執(zhí)心上的門，大著膽子，又有點害羞。
    陸執(zhí)你在嗎？
    我很想你哦。
    -
    陸執(zhí)臉上的紗布在放寒假的第一天就被他給扯了。
    細細的傷疤還沒掉痂，從眼角劃拉到嘴角。再配上小陸哥一副看人不爽的死魚眼，猛一看還真讓人心上發(fā)虛。biqubu.net
    “小陸哥的小臉花了。”江陣可惜的直咂嘴，“咱們酒吧的夜場生意得少一半。”
    陸執(zhí)端著一杯豆奶，在吧臺邊一口一口地喝著：“靠我這張臉撐起的生意，也沒見你給我分紅。”
    “哎喲。”江陣可稀奇了，“頂嘴了還？”
    陸執(zhí)不再搭理他，轉(zhuǎn)身看向擁擠的舞池。
    “我發(fā)現(xiàn)你小子自從談戀愛之后，跟換了個人似的。”江陣扒下陸執(zhí)手上的杯子往里一看，“既愛學習，還他媽養(yǎng)生。”
    “沒談戀愛。”陸執(zhí)認真解釋。
    “騙誰呢？”江陣對著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這幾天時不時就一個人悶頭笑成傻逼，周身的騷氣都影響到老子了。”
    陸執(zhí)：“……”
    “真沒談。”陸執(zhí)眼神真誠。
    也就差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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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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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