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書?”
“賣書!”
曲輕羅被江舟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脫勁給搞得有點懵。
“思想……”
曲輕羅看到了江舟寫的字。
但到了也沒弄明白江舟到底想干什么。
最后只能帶著一頭霧水離開了。
江舟沒有在意。
他知道曲輕羅每天都有一段時間會消失無蹤,不知道去干什么。
江舟也從來不問。
不過不管她是去干嘛,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美人是養(yǎng)眼,但要真是一天24小時形影不離地跟著他,還真讓人受不了。
房中,此時只剩下江舟獨自一人,臨窗伏案。
他忽然感覺背后有點空虛感。
搖頭一笑,便清空雜念,思考起自己剛剛生出的念頭來。
曲輕羅和王重旸雖然是完全不同層次的人,但他們的目的其實都一樣。
都是想將這天下變成他們理想中的樣子。
他之前也一直有心,想要彌補天子三劍帶來的亂子。
他們?nèi)穗m然心思雖然不同,目的卻有著相通之處。
所以江舟雖然一直不接曲輕羅的話茬,不是他沒想說,而是他自問沒有這能力。
亂容易,治卻難。
這亂子雖然有他的原因在內(nèi)。
但還是那句話,大稷如今的局勢,是各階級矛盾累積到了一定程度的爆發(fā)。
他在其中不過是扮演了一個催化劑的角色。
階級矛盾……
有句很俗的老話怎么說來著?
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時代潮流浩浩蕩蕩……
話雖老,理卻在。
這種事情不是人力可阻。
至少他自己沒有這種力量。
就算真有蓋壓天下的武力,那也只能“壓”。
人心是最復(fù)雜的,武力根本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
“天下”,這是一個很大的命題。
不過江舟的優(yōu)勢,就是彼世已經(jīng)給了他解題的“參考答案”。
兩個世界雖然有著很大的不同,但在“階級矛盾”這個問題上,卻是共通的。
曲傻子說他有經(jīng)世治國之才,這帽子他還真不敢戴。
不是謙虛,是自知之明。
不過雖然沒有這種能力,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有“參考答案”擺在這里,江舟也有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來,解決問題的根本,力量不可或缺。
換句話說,大稷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一個“亂”字。
這是必經(jīng)之路。
但這個“亂”,卻不能瞎亂。
這股“亂”的力量不能失控。
否則分分鐘被舊階級鎮(zhèn)壓,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新的一個輪回。
這個道理,彼世千千萬萬的“鍵俠”們都明白。
武裝起義,僅僅武力不夠,最重要的根基,是“思想”。
只有“思想”,才能點起足以燎原的星火。
也只有“思想”,才能束縛因他的舉動,才破籠而出的“猛獸”。
只不過想做到這點,恐怕比直接用武力鎮(zhèn)壓天下都難。
所以,他要賣書!
賣書,說白了,就是賣思想。
在剛剛生出這個念頭時,對于賣什么書,江舟腦子里也冒出了無數(shù)念頭。
比如:《論階級矛盾》、《論封建皇權(quán)的局限性及執(zhí)政根源的不合理性》、《共產(chǎn)主義于異世界宣言》、《超凡體系社會下的民主主義專政》、《論和諧社會民智開化的必要性》,《超凡社會的唯物主義歷史觀》、《長生種社會下的依法治理原則》(感謝書友司公雪提供素材~~省了我好多時間~~\(^o^)/~)……
等等等等……
這些書……
都不能賣!
開玩笑……
江舟雖然有心做點什么,卻絕不愿把自己的所有心力都耗費在這種“偉大光輝的事業(yè)”上。
修仙,長生,大自在……
才是他的追求。
他只能用有限的時間、有限的能力,盡一分心罷了。
他但凡有這膽子,讓這些書出世。
全天下的大儒,各個階級的既得利益者,都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僅僅口水都能淹死他。
甚至是被剝削階級,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江舟只想通過賣出的書籍,夾帶一點私貨。
潛移默化地改變一些東西,悄悄地翹動一些人已經(jīng)固化的思維。
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才是這些超階課本出現(xiàn)之日。
“起始……必須是自下而上的……”
“那些被壓迫、剝削成了習(xí)以為常的‘下民’們,不需要太高深的東西……”
“也不能太明顯……”
“以史為鑒……”
“那就……先從‘史’開始吧……”
江舟閉目沉思。
良久,才睜開眼。
提筆落墨。
“清氣未升,濁氣未沉,游神未靈,五色未分,中有其物,冥冥而性存,謂之混沌。”
“混沌未分,盤古先生,開辟清濁,復(fù)載群生……”
“太古紀(jì)年,先覺有巢,辟除惡獸,俾人巢居,遂人取火,教人炮食……”
“及三皇治世,伏羲畫卦陰陽前,神農(nóng)治世嘗百草,軒轅定樂制衣冠”
“繼五帝定倫,物阜民豐……
“至禹治水,鑄九鼎,劃九州……”
“九州之始也……”
“丘,書也,聚也。”
“書也,九州之志,異于稷土,故為異志。”
“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fēng)氣所宜,皆聚此書……”
江舟揮毫不停,下筆如神。
片刻間便寫下了一個開頭。
停筆看了幾眼,又在抬頭處加上了一個名字……
九丘志異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幾個字:
九丘志異·太古紀(jì)年
魔改了的彼世“歷史”。
不能明著來,那便先賣幾部“話本傳奇”。
這東西,最易流傳。
即便“下民”不懂,其中的內(nèi)容,也能潛移默化地對他們產(chǎn)生影響。
就像他之前寫的《群雄錄》。
據(jù)他所知,僅僅是這部書,就在許多地方,掀起了一股股任俠風(fēng)氣。
如今許多地方興起的“義軍”,恐怕就少不了有受其影響的人。
能看出其中隱藏的一些私貨的人應(yīng)該不少,但也抓不到把柄。
以他現(xiàn)在的“名聲”,大概是不會有多少人,因為一部話本傳奇跟他過不去。
江舟是個想到就做的人。
一連兩天,除了修行,他都在伏案創(chuàng)作。
曲輕羅來看過幾次,不過見他寫的都是些神神怪怪的東西。
果然以為他只是在寫什么話本傳奇。
雖然有趣,但她“志向遠(yuǎn)大”,對這些東西并沒有多大興趣。
只是偶爾看上幾眼。
江舟也樂得省心,不用去應(yīng)付她。
雖然只有短短兩天時間,但江舟“文思”如泉涌,就寫出了洋洋數(shù)萬言。
對此間來說,已經(jīng)是“大作”了。
這一日。
江舟看著自己的“心血大作”,感到十分滿意。
整理了一下,便拿著這部“皇皇巨著”,獨自出門去了。
“叮……”
“當(dāng)……”
“篤篤……”
走在路上,江舟忽然聽到一陣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是磬響鐘鳴聲。
清悠磬響,宏亮鐘聲,伴隨著一聲聲佛音梵唱。
“南無南無,大梵無量……金剛?cè)粒饷摿ぁ?br/>
“南無南無……”
“唵嘛呢叭咪吽……”
江舟回過頭。
果然,是大梵寺!
他曾經(jīng)在吳郡見過這陣勢。
兩列白衣僧人,于祥光瑞靄,緩緩行來。
手執(zhí)寶瓶、寶蓋、雙魚、蓮花、右旋螺、吉祥結(jié)、尊勝幢、轉(zhuǎn)輪等佛器。
敲響玉磬、銀鐺、鐵鉿、金鈴、銅鼓、木魚等佛音。
所過之處,金蓮幻生,天花亂墜,梵音裊裊,金光陣陣。
如同佛陀出行。
道旁百姓平民紛紛頂禮膜拜。
沐浴金光,天花沾身,神情激動。
江舟也退到了一旁,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這群白衣僧人緩緩行過。
大梵寺……
這方向……是去尊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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