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姐姐,宇文成練都沒用了,姚梓妍那個賤人呢?她怎么辦?”葉海棠忽然問道。
馮玉婷眼里寒光一閃,冷冷笑道:“她,我自有用處。她可不能落在不如的手里。”
葉海棠不接地看著她,“怎么說?”
“馮家還在時,我偶爾從一高人手上得到一顆神奇的種子。那個高人還告訴我養(yǎng)育那種子的辦法。后來,出了馮、葉兩家的事情,咱們家破人亡,倒是意外遇見了梁丘雅音。從她那兒我又找到了些辦法。”
“我就照著高人教的,結(jié)合了梁丘雅音教給我們的東西,居然真的養(yǎng)出來了個東西。不過,選的人不對,養(yǎng)出來的成色差了些。”
馮玉婷說著頓了頓,眼睛里山發(fā)出可怕的光芒,那光芒就像是要吞噬一切,貪婪,噬血,還有許許多多葉海棠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一刻,她都被馮玉婷嚇著了。
“十多年前遇見姚梓妍的時候,我就想著,她可真是天賜的良機啊!我收了她為徒,姚梓妍吃了十多年的‘回春不老丹’,如今正好收成了。”
馮玉婷所做的事情,葉海棠也不全然清楚,此時她說的“收成”,葉海棠也不全然明白。點點頭,就算表達自己知曉了的意思。
此時魏王府中。姚梓妍因為梁丘雅音闖進來威脅她,又告訴她諸多真相的事情又氣又惱,且毫無對策,沒人出氣,便拿奉茶上來的采薇出氣。
破口大罵,罵得采薇哭著跑出去,心里還是郁悶地厲害,轉(zhuǎn)臉她又砸了房內(nèi)最大的一個花瓶。
馮玉婷那個老妖婆老賤人,她一次暗算她不成,以后肯定還有后招,而且那個老賤人手段之多變狠辣,防不勝防啊!
姚梓妍越想心里越發(fā)焦急,身上莫名發(fā)起寒來,她正要轉(zhuǎn)去衣柜拿件衣裳,一道高大的人影就忽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她來不及驚叫,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口鼻,一股濃郁的香氣不容拒絕地躥進來,她隨之失去了意識。
……
羽林衛(wèi)到魏王府時,魏王府大門緊閉,一點聲音都沒有。
靜得一點都不像昔日里輝煌的王府。
兩名衛(wèi)士上前喊話,要求打開大門,但里頭無人回應(yīng)。領(lǐng)隊而來的崇越便給底下人遞了眼神,十幾名羽林衛(wèi)率先飛躍上了王府圍墻,往里面一看,回頭來搖搖頭。
崇越板著臉,“開門,進去!”
打前頭的幾名羽林衛(wèi)同時跳進去,過后便聽見了開門的悶響。王府的大門并不輕。
大門徐徐打開,羽林衛(wèi)大批涌入,分頭行動,尋找正主。同時,王府上下早已被重重包圍,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了。
大廳里,幾十名丫鬟家丁老媽子倒地不起,似乎陷入昏睡中。羽林衛(wèi)搖醒其中一個胖廚子,那廚子看見這情景,沒等羽林衛(wèi)問兩句話,兩眼一翻直接嚇昏過去了。
崇越沉著臉,他總覺得,魏王府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沒多久,分散行動的羽林衛(wèi)便來報,王府后院和其他廂房里,都有下人倒地昏睡,不知道是何情況。但未見魏王和魏王妃的蹤跡。
“再仔細找找,看看還有什么線索。”崇越吩咐道。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崇越帶頭沖出去。就聽見一陣劇烈的爆炸聲,西面天空飄起一道黑煙。
被嚇昏的胖廚子不知道什么爬起來,也跟著拋出了大廳,朝著冒黑煙的方向大喊:“我是灶房啊!”正喊著,撒丫子就跑過去了。
崇越跟了過去,只見靠近西邊圍墻的灶房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還有幾個羽林衛(wèi)倒在血泊里。
而身穿勁裝的魏王宇文成練,正帶著十幾名黑衣人,個個手持鋼刀,映襯著日光,明晃晃地扎眼。
而宇文成練手中的劍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血。
“你回去告訴宇文赫,本王不會輕易認輸?shù)模∥乙欢〞貋淼模 庇钗某删毢莺輥G下這句話,帶著十幾名黑衣人跳出圍墻。
走在最后的黑衣人丟下黑黢黢如煤球狀的東西,嗆眼的白煙冒出來,頓時一片厭惡迷蒙。
待煙霧過去,哪里還有宇文成練和黑衣人的蹤跡。
“追!”
一聲令下,羽林衛(wèi)滿城搜捕。
沒多久,京兆尹府衙門的捕頭捕快也都出動了,不顧頭頂上的驕陽似火,滿城搜捕潛逃的魏王妃。
因為京兆尹衙門一早就收到狀告魏王妃殺人的匿名告狀信,寄信者稱親眼目睹了魏王妃殺死煙水閣的紅汀姑娘的全過程,又稱,魏王妃為搶奪一瓶極其珍貴的能令容顏不老的藥,才對煙水閣的紅汀姑娘痛下殺手。
但當時她礙于魏王妃身份尊貴和魏王府財雄勢大不敢得罪,一直躲躲藏藏至今,終于鼓起勇氣將事實陳述出來。
信上還附了魏王妃的一件貼身信物。那是一方繡著芍藥花的繡帕。
帕子是上好的絲綢,繡工也極為考究精細,一看便不是俗物。信上稱,那是皇后娘娘親手所繡贈給魏王妃的,天下只此一件,別無二樣。
京兆尹雖然不敢去找皇后娘娘對峙,但對照著信上所說的細節(jié),再結(jié)合著仵作驗尸的結(jié)果,一一對應(yīng),毫無差錯。且不論這繡帕是如何來,這么精細的殺人過程就算是想編造也不可能編的如此天衣無縫,京兆尹想不信也不能了。
在找不到告密人情況下,只要找到王府下人,證實王妃當晚曾經(jīng)偷偷出過門,已是能將魏王妃徹底定罪了。
一時間,滿城風雨。
魏王私吞鐵礦、私造兵器意圖謀反,東窗事發(fā)拒捕逃走;而魏王妃謀害人命,逃之夭夭。前一天他們還是令人稱羨的模范夫妻,一夜之間就成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世事變幻無常,令人唏噓不已。
……
邀鳳宮里,蕭如月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著瑞安聲情并茂地在講著:“娘娘,你可不知道君上當時那個樣子有多嚇人了。沉著一張臉把那些大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恨不得自個兒跟神仙似的會隱身,躲起來讓君上看不見……”
說著,他還學(xué)著宇文赫繃著臉的模樣,無奈瑞安就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太監(jiān),怎么也學(xué)不出君上那威嚴的氣勢,反而多了幾分滑稽可笑,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綠衣她們幾個小姑娘捧腹大笑,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的。
邀鳳宮里委實很久沒有這般放松放肆的笑聲了,蕭如月喝了口安胎藥,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去。
唔,真苦啊。
銀臨是個有眼力見的,忍俊不禁之際,也沒忘了給皇后娘娘遞上蜜餞,“娘娘快吃一口去去嘴里的苦味。”
蕭如月捻起一顆含在口中,待甜味泛開,她才松了眉頭,撇了瑞安一眼,說道:“今個兒之事,朝野震動,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笑話似的。這話若是傳將出去,本宮怕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瑞安聞言一愣,臉色便跟著變了變,“撲通”一聲就給蕭如月跪下去了,“娘娘饒命啊,奴才……奴才是……”
“魏王意圖謀反,魏王妃殺人害命,這隨便一件說出去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天都要塌一半的,你還敢學(xué)君上的模樣在這里扭扭捏捏的當笑話說,你這小崽子你也學(xué)得像?”蕭如月哼了一聲,皇后娘娘氣場全開。
瑞安這臉色頓時嚇得慘白慘白的,換了他大氣不敢喘了。
在場眾人也都靜默了,笑意收斂,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生怕自己也會說錯什么觸怒了皇后娘娘。
宮內(nèi)死寂一般。
鴉雀無聲。
炎炎夏日的燥熱,被這股寒意一澆,消失殆盡。
許久。
忽然聽得皇后娘娘徐徐說道:“當時殿上也該是這般模樣才是。”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只見皇后娘娘又捻了一顆蜜餞塞進口中,閉上眼咀嚼了一番,心滿意足地喟嘆道:“好甜啊。”
銀臨:“……”
綠衣:“……”
小姑娘們面面相覷,臉色古怪到不行。
所以,敢情這是被皇后娘娘戲耍了?!
跪在地上的瑞安一臉委屈,“娘娘……”
“君上不是讓你過來耍寶的。好生跪著反省反省吧。”皇后娘娘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不理會小太監(jiān)欲哭無淚的神情了。
蕭如月扶著綠衣的手起身,回去休息。眾人該散的散了。瑞安還可憐巴巴地跪著,大熱的天,跪著都冒虛汗――這是嚇的。
銀臨拋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出去了。
瑞安的心中,更是憋屈的厲害,想哭都哭不出來。
沒一會兒,出去的銀臨又折返回來。
她在門口與一個眼生的小宮女交談了幾句,眼神凌厲了幾分,便轉(zhuǎn)回來,迅速從瑞安面前走過,進去了。
瑞安跪都跪懵了,心中戚戚然。
“娘娘。”
蕭如月剛坐在軟塌上,便聽見銀臨喚她,回頭看,銀臨已經(jīng)站在身后了。
“怎么了?”蕭如月問道,不等銀臨說話,又說:“是琉璃閣那邊出事了?”
銀臨點了頭,目光堅定,附耳快速說了兩句話。
蕭如月扭過頭,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