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玉真子在前方開道,道士和自家偽娘徒弟一路上暢行無阻,到處亂轉(zhuǎn)。 “這顆三百年的野參藥性極好,看這四五丈長的紅色參須,已能散出散陽之氣,難道還不值這塊翡翠靈玉?” “看看這口劍胎,足能吹毛短發(fā),斬金斷鐵,只要再找到三塊寒鐵,必能孕育出劍氣——” “還有此物,極像是當(dāng)年連山法師,十六鎖云扣中的一顆,萬一你能感悟此間玄機(jī),說不得就能悟出大師的十九種滅魔神通中的某幾種!” 李道士只看了一會兒,就能斷定,這所謂的連山大師寶物,其實(shí)只是一個普通玉扣,充其量里面煉入了混淆靈氣的法陣。 不得不說,對于這些修士壓箱底的寶物,道士還真是看不上眼,不是什么殘缺之物,就是一般的靈物,至于什么厲害的來歷,十有八.九是吹噓扯淡的玩意。 而且以他如今的道行,人間層次上的寶貝,無論多厲害,他早已用不上,所以在廣成寶藏中所得的左道至寶、仙府奇珍、上古遺物,也就全都交給了自家的徒兒們。 所以,面對這些品質(zhì)還要差上六七八等的玩意,他是看都懶的看上幾眼。 但是除了這些法寶外,倒是有些新奇的玩意,吸引了他的興趣。 “諸君,請看,此乃法壇一座,”那矮道人將手一張,掌心深處,便多了一面小壇狀物,輕輕一抖,輒而擴(kuò)張。 只見在這法壇之上,還有不少物什,如天棚一張、罄一口、鐘一口、大方香爐一個、燈籠十對、酒盅、燈籠、玉梨等數(shù)十件起法物什,雖然談不上珍貴,但收集起來也頗為麻煩。 只聽矮道人道:“諸位,此物乃我落水門的密煉法壇,每一件寶物都經(jīng)過一年以上的煉制,要想湊集一件或許還不甚困難,但是想要煉制一套,甚至是配套使用,卻也不是簡單的事。” 在場中人,多少都是有點(diǎn)眼力勁兒的,而且這法壇本是道家召神施法、供奉祖師、感存天地、講經(jīng)開筵之所,可以說是功能多樣,用途甚廣。 而眼前這座法壇的最大優(yōu)點(diǎn),便是可以隨身攜帶,便利至極,所以方一叫賣,便就吸引了大量的買家。 “道友,我用三顆百年軟玉與你交換此物。” “這位道兄,這是十瓶煉體丹,足可助你門下弟子強(qiáng)筋健骨、加速修行。” “這一物如何,我這葫墨玉蜂……” 那賣家矮道人有所依仗,自然左挑挑,右選選,一副眉眼朝天的姿態(tài)。 “此物如何,”忽然間,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 只見這一位做俗家打扮,身高九尺,身寬體壯,短發(fā)紅目,尤其是那雙牛眼,仿佛隨時(shí)都能噴出火來。 “此人是誰?”人群之中,道士好奇的問。 “玄都司二品真人,紅猩兒,混元派入世弟子。” “哦,二品真人啊。” 李道士雖然不熟悉這混元派,但是他知道,這玄都司上上下下,二品真人十個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再看對方龍行虎步,道氣盎然的模樣,修為絕對不淺。 而這紅猩兒的手掌張開,卻多了塊冒著七彩霞光的圓石,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 “這是星辰石!”有人失聲叫道。 這星辰石又被稱之為周天星斗,乃是群星星光凝聚而成,乃是人間不存之物,想要得此寶物,非得以高深法門在夜間上攝群星,連攝七七四十九日,方才能凝成一塊。 果不其然,那矮道人眼中露出火熱的神色,好半晌,才咬牙道:“只這顆星辰石,換取本門法壇便已綽綽有余,但是晚輩想換的,是一件法寶,這——” “怎么,那你是不想換了?!”紅猩兒上前一步,頓時(shí)四周空間仿佛凝滯了般,難以言喻的壓力從內(nèi)外壓來。 后天返先天,混元化一氣! 單論法力雄渾程度,就算整個人間,都沒有比的上這混元門法決的,很明顯,對方是打算以大壓小,強(qiáng)行買賣了。 那矮道人被對方一壓,心中怯意大漲,剛準(zhǔn)備退讓,就聽得一道聲音—— “此物你看如何?” 只見得某個年輕道人將手一指,便顯出一張亮銀色大旗,那旗門方一落地,就發(fā)出‘咚’的一聲重響,然后剎那之間,狂風(fēng)大起。 在場之中,除了小部分道行有跟腳之輩,其他人皆被吹的震倒在地。 “這、這莫非是九風(fēng)老人的巽風(fēng)旗?” “傳說此物以風(fēng)孔石雕琢百日,再以千年風(fēng)貊之皮為旗面,混以太白鋼,苦煉七七四十九日,方才成就,乃老人的貼身之寶。” “呃,是嗎,貧道對此倒是沒什么印象了。” 李道士眨了眨眼,他依稀記得,此物是他滅殺的一位陰神高人之寶,像這類的法寶,他至少收了有二十多件,所以完全沒什么印象。 但對于在場的眾人來說,能毫不在意的拿出一件法寶,而且不是一般的法寶,李道士在他們心目中頓時(shí)變的高深莫測起來。 “換還是不換?” “換換換!”那矮道人忙不迭的點(diǎn)頭,連忙將那支法旗收去,看也不敢看那紅猩兒,低頭便就離開。 李道士掃了一眼法壇,笑瞇瞇的收入袖中。 雖然單論價(jià)值,這次交易或許還有些不值,但是沒辦法,有錢,就是這么任性。 “玉真子道友,我們再四處逛逛吧。” “道友請留步!” 道士剛轉(zhuǎn)身,就聽得一聲不甘心的低喝聲,隨即就見一只鋼鐵般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 “道友也是玄都司的仙師?” “是啊。” “不知位列幾品?” “好似是三品。” “那閣下難道不知道,這上下尊卑之分嗎?”紅猩兒將眼一瞪,運(yùn)轉(zhuǎn)混元一氣,直直壓下,怕不下是有十萬斤之重。 他這混元一氣,可說是道家中的外門功夫,最擅近身對敵,就算是將元靈煉的介乎于有無之間的高人,三丈之內(nèi),肉身也絕對保不了。 但沒想他這一按,仿佛是按到了那座金剛山上,厚重的混元?dú)饩故前朦c(diǎn)都壓不下來,而在同一時(shí)間,李道士笑嘻嘻的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只這一眼,那紅猩兒只感覺頭皮都要炸開了,他本是人受猩孕而生,生來便有動物的本能,而此時(shí)此刻,他仿佛能感受到,對面那仿佛一只窮兇極惡的怪獸! 忽然那手掌中心一痛,仿佛被針尖給戳了一下,厚重的混元?dú)夥路鹪趧x那間,就被捅穿泄氣。 “那啥,既然這一品比二品大,那貧道就給你鞠一躬吧,見過大人,”李道士笑容不減,相當(dāng)不規(guī)范的給對方鞠了一躬。 那紅猩兒頓時(shí)一陣頭暈?zāi)哭D(zhuǎn),仿佛天靈蓋被重重打了一下,渾身精血一沉,就再也提不起神來,恍恍惚惚,連三人離開都不自知。 “李道長,你到底對那紅道友施展了什么仙術(shù),對方畢竟是我玄都司的同仁啊,”等離的遠(yuǎn)了,那玉真子才敢勸道。 “放心,只是一點(diǎn)小手段,只是封住了他的囟門,讓他的陰神短日內(nèi)不得出竅罷了。” 玉真子頓時(shí)倒吸了口冷氣,相較于對方的輕描淡寫,他可是知道,能在輕而易舉間,封住修士的陰神而不得出游,這需要多高的本事。 這點(diǎn)小插曲對于道士來講,并不算個什么,所以很快就拋之腦后,而且他相信,對方遲早會主動來找自己的。 雖然這玄都司的交易中,基本沒多少是道士能看上眼的,但是卻也不是沒有些好玩意。 比如說,有人叫賣的召禽鳥咒,又或者是能查兇防盜的手段,更有煉茶清水的把戲等等。 雖然看似不是什么厲害的本事,但是其中的小巧機(jī)變、五行轉(zhuǎn)化,倒是能讓人心生幾分啟發(fā)。 轉(zhuǎn)了一圈之后,道士收獲滿滿,目光一轉(zhuǎn),稍稍露出凝重的表情,不是時(shí)候,果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shí)候,玄都司雖然表面看上去像個菜場,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內(nèi)里有些東西,連他也有些忌憚! 招唿了聲玩的正開心的偽娘,師徒二人又熘達(dá)著回去了,只剩下滿臉莫名的玉真子,這師徒二人到底是干啥來的。 結(jié)果二人還沒回到京城的府中,就被人給截了下來。 “青城李道長,我家主人有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