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虎章雖然不知道二者在打什么啞迷,但是他能感受的出,自家的四喜師叔,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受制于對方。 果不其然,禿頂?shù)廊擞只氐溃骸澳遣恢烙咽鞘裁创蛩悖俊薄 昂芎唵危罓數(shù)膬深w是道爺?shù)模沁€有我徒弟的呢,見者有份,咱要求也不高,一人一顆就行。” “那不可能,”禿頂?shù)廊藲饧睌牡穆曇魝髁诉^來,“整個酉癸禁卦中,一共就只有十三顆草還丹,還是我三茅祖師親手所植,你張嘴就要八顆,我怎么向門內(nèi)交代!” “那道爺就沒辦法了,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我青城門下的七個小吊絲都跑路了,你茅山派的五個未來精英還困在寶藏中,大不了道爺拍拍屁股走人,總比其他人逃生的可能性要高。” “你——”禿頂?shù)廊吮坏朗繜o賴的語氣給氣壞了,但是他還真不敢確定,對方會不會干出這種事來? 在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之后,二者最終決定以六顆草還丹成交,預(yù)支三顆,等事成之后再奉送三顆。 這已是他禿頂能接受的最大的底線。 二者的交易聽的茅虎章云山霧繞,尤其是當師叔同意后,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完全想不到,自己師叔居然會同意這樣不平等的條件。 所以等那個府尹的身影消失之后,當即質(zhì)問道:“師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真想如此的話,回山之后就莫怪師侄向內(nèi)堂稟告,若是受了什么責罰,可別怪師侄事先沒說過!” 茅山派做為三大派,乃至正道諸派中,唯一靠血緣關(guān)系為傳承的,說是門派,其實更像是個大家族,而內(nèi)堂的存在,則是專門處理這些血緣深厚,門規(guī)難以處置的門人。 據(jù)傳最大的一次戰(zhàn)果,是把某代掌門的親生兒子廢去了修為,打發(fā)下山,也正是因為他們彪悍的戰(zhàn)斗力,茅山派才不會紈绔成風,二代如狗,反而一代比一代興旺。 聽對方這番話語,禿頂?shù)廊藷o奈的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現(xiàn)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要是不同意的話,能不能活著出去且另說,至少你們百草丹是取不著了。” “這如何可能,祖師爺可是留下了受寶的箴言——” “祖師爺要是萬靈的話,那就沒我們什么事了,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那李道人早已闖入元辰五洞中的中洞石室,并且留下了手段,這些手段應(yīng)該還沒厲害到跟我們搶奪草還丹的程度,但是搞破壞卻是綽綽有余。” 果然是禿頂多雞賊,這禿頂?shù)廊诉B蒙帶猜,就把事實猜中了八九分;所以和聰明人打交道,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這只是其一,第二,如今虛實洞天演化,十二重先后天禁制中,只有精通兩種以上陣卦之變的人合力,方有可能在此處險地脫身。” “還有最后一點,如今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對手,如果不把那老魔物給鎮(zhèn)壓的話,一旦讓他真的掌控五大門戶,繼而逆轉(zhuǎn)十二先后天禁制,炸開整條水脈,那么所有人,無論你道行多高深,有多么厲害的法寶,修成多大的神通,通通化為烏有!” “這,便是師叔我在太極蒙翳天中,最終推測出的結(jié)果!” 說到此處,禿頂?shù)廊嗽贌o一絲一毫的玩笑話語,而是滿臉的嚴肅,驚的茅虎章這個小刺頭目瞪口呆。 跟這一比,草還丹的交易還真是不值一提。 忽然那禿頂又輕咦了聲,喃喃自語:“我說那一位怎么就如此篤定我會答應(yīng),原來你們還要遭上一場劫難,而這劫難還非他化解不了。” “草還丹即將成熟,取下之后立刻匯合你兩位師兄弟,再不走怕是有大麻煩了!” 茅胎仙不明所以,但是對方說完之后,百味草還丹果然開始成熟了。 整個城池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厚重的蜃氣,看上去就像海市蜃樓一般。 那人、那景、那草木植株,通通化作了團團煙霧,霧氣彌漫中,一株九須九枝的怪樹漸漸顯化了形狀,就像是屏風上所繪的那株。 樹身上本沒有花,但不知為何,茅虎章卻能感受的到,那百花盛開時的生機與活力,仿佛無形的花綻開滿樹。 而就在這時,一股極其濃烈的氣息放出,只聞一口,渾身法力瞬間補滿,茅虎章頓時知道,時機已到,手掌一翻,便多了口小銅錘,往中一敲。 霧氣突然間一顫,隨即斂去,一顆紫色小果從天而降,落入準備好的玉盤中。 而在同時,茅虎章忽然感到地面一震,放眼望去,只見在此城百里開外的另一座城池,勐的四分五裂,爆炸開來,平地升起一座蘑菇云。 那不是城毀,而是整顆神樹被齊根拔去,整個人間都沒有第二顆的珍品,就這么被毀于一旦。 還沒等他來及惋惜,那殘骸之地又飛出一道暗赤色的飛虹,速度之快,世所罕見,僅幾個跳躍,就沖到了另一座城池上,轟然落下,又毀了另外一座。 受其影響,大地震蕩,板塊陸移,整片大陸似乎都在瀕臨崩潰。 茅虎章能感受的到,那赤虹上蘊含著的如淵似海的魔氣,哪怕在茅山后山鎖妖洞中,都沒有幾道能與之媲美的。 毫無疑問,這就是師叔所說的劫難,茅虎章到底不服輸,將渾身法力集聚于額上印章之中,現(xiàn)出一道驚天印光,照射出去。 可惜這驚天的一擊,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被迅速的吸入其中,虹光往中一聚,現(xiàn)出了一道人影,滿臉陰森的望著他。 “就憑你,也配做我圣魔的對手?” 這個自稱圣魔的人,或者說,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了。 只見他渾身仿佛是由各個器官拼湊而成,除了中間那道幾乎將整個身子都噼成兩半的劍痕外,其他部位也都傷痕累累。 尤其是那張臉,就像是被鐵錘狠狠的鑿了一記,五官糅合在一起,眼珠子血紅凸起,滿是仇恨與怨毒。 遠隔百里,這圣魔只將手虛虛一拉,風聲頓閃,怪力頓現(xiàn),哪怕茅虎章天生怪力,但整個身子被拉的‘嘎吱嘎吱’直響,半點反抗之力都無,直接被攝了過去。 ‘難道這一次,真的要死在這魔頭手上!?’茅虎章手腳發(fā)涼,又驚又怒,心底深處,還有深深的恐懼。 “泰山天孫,天極神祇。南丹天帝,火岳之尊。西華庚耀,太白玄精。恒山幽帝,中嵩太虛。萬靈主宰,生死之司。雷霆有令,急到符中攝!” 伴隨著異口同聲的咒聲,五座高山的虛影先后鎮(zhèn)在了他的身上,與那股龐大的吸力同時抵消。 “走!”左右手同時被抓住,齊齊往外遁去,原是關(guān)鍵時刻,茅胎仙和茅子玄同時施展上乘法術(shù)五岳鎮(zhèn)體咒,救了他一命。 “那人到底是誰?”茅虎章忍不住問道,如此厲害的魔頭,怎么從未聽過名號。 小二茅具是搖頭,很顯然也不清楚,沒飛多久,那片本該是酉癸禁卦的中樞,就在滾滾魔焰中,燒散在了天地間。 “小崽子們,哪里能走掉!”那魔頭噼頭散發(fā),一雙爪子胡亂的抓著,小三茅所在的空間,瞬間往里一嵌,頓時陰火重重,魔煙密布,邪氣如罩,一齊攻來。 “天魔裂空大法!” 這道法術(shù)可說是魔門最厲害的幾種法術(shù)之一,就算是在魔道最盛的那個年代,會者也是渺渺,到了如今,更是早已失傳。 此法乃是借助域外天魔之力,召攝宇宙磁光、天外光線,以欲魔七寶篆融合在一起,直直爆發(fā)開來,能毀滅虛空,將所罩的生靈直接消于無形。 魔道法術(shù)果真兇勐,小三茅只感到魔氣如潮,洶涌澎湃,一浪高過一浪,三人合力制成的屏障,不過盞茶時間,就已經(jīng)被打的千瘡百孔。 而且魔能之威驚天駭?shù)兀瓦B三人在寶藏中得到的數(shù)十件奇寶異珍,也在這股浪潮中,被打的通通湮滅,似乎根本無人能夠阻止這魔道大法。 從外視之,只見三人的所在就像是一張即將破滅的鏡面,裂紋越來越深,即將爆裂! 然后就在這時,一道三色光線忽然從空中蔓延而出,像是一條靈蛇,順著那鏡面纏繞自己的身子,而蛇身游過之處,鏡面上的裂紋居然神奇的復(fù)合了。 丑乙相沖,黃塵萬道 卯丁相害,天水橫流 干戌相激,移天轉(zhuǎn)影 正是由于掌控先后天十二禁中,四分之一的禁制威力,才能將這魔門大法的威能延緩,乃至消減于無。 “果然是你,李長生!” “這都打不死你,我看你以后不要叫張嘯天,改名叫張小強算了。” 圣魔,也就是張嘯天聞言更怒,雙手抓拉,指甲都扳彎開裂,竟是在空間中抓出道道血痕,而鏡面裂紋血雪花般的增加。 那三重先后天禁制的疊加之力,竟還控不住對方—— “甲午乙未沙中金,丙申丁酉山下火,戊戌己亥平地木,庚子辛丑壁上土,壬寅癸卯金箔金,甲辰乙已 復(fù)燈火……” 二股極其洶涌的力量正激烈的糾纏著。 “禿頂,我青城派的道士救你茅山派的弟子,你好意思在旁邊看著!” 話音一落,又有一道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甲子乙丑海外金,丙寅丁卯爐中火。戊辰己已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 三色蛇頓時又多了兩道色彩。 甲子相合,大雨傾覆 酉癸相離,萬法不止 終于,五色豪光將鏡面一洗而干,光芒如洪流倒卷,勐的將張嘯天淹沒,照耀的千里虛空,一片浩瀚!(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