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
    即便有徐壽、華蘅芳制造黃皓號的前事，但安慶內(nèi)軍械所的造船一脈最終還是轉(zhuǎn)向了軍工，而馬尾船政局的設(shè)立則使得造船專才大多出自馬尾，如今江南造船廠的魏瀚、鄭清廉、陳兆翱以及馬尾的楊廉臣等，都是馬尾船政派往法國學習造船第一批留學生。這些人雖然來料加工造出中國第一艘鐵甲艦來遠，但此艦不但選型失敗，造的也極差，以至船身沉重、干舷太低，試航開始就故障頻頻。
    在楊銳的概念里，這些老留學生是只能造商船的，唯有當時派出去的一些學徒，如郭瑞珪、裘國安、劉茂勛、陳可會、葉殿鑠、張啟正等能為一用。光緒初年的人不用，那在自己派出去的留學生回來之前，就只能借重神武前七年出去留學的朱天奎、以及神武前三年派往英國的廖景方、曾以鼎、葉在馥、曾詒經(jīng)、郭錫汾、王助、巴玉藻等人。
    陳藻藩也是神武前三年派出留英學生之一，和另外一些學生一樣，他也有一個不凡的家庭背景：他是馬尾第一批留學生陳兆翱之侄。不過和純粹是為了去鍍金的葉芳哲（北洋海軍將領(lǐng)葉祖珪侄曾孫）、沈成棟（馬尾創(chuàng)始人沈葆楨之孫）不同，在英期間，陳藻藩課程尚可，并且更重要的是，他為人性子淡漠，任命其為廠長既能穩(wěn)住老閔系，也能使新人展其所長。
    江南濕潤的秋意中，楊銳一行匆匆趕向南京造船廠，雖經(jīng)兩年的建設(shè)，但窨子山下的土建工作還沒有徹底完成。秋雨打在公路邊挖出來的新土和水泥預(yù)制件上，淅淅瀝瀝，路邊建了一半的樓房因為他的到來而臨時停工，工人全都走了，唯見不少士兵拿著槍。身著雨衣占據(jù)在腳手架的高處。基建未完，但公路卻修的極為平坦，黑黑路面時應(yīng)該是蓋了一層柏油，馬車走在上面很是安靜。
    車廂外面是安靜的，車廂里面也是安靜。和楊銳不同，徐華封這一年里把全國正在建設(shè)的四個工業(yè)園都走了好幾遍。南京他來的不少，不需陳藻藩介紹，他都對工業(yè)園各處的工作進程一清二楚，尤其對那個買來就花了三百多萬兩，運輸和安裝也花了三百萬兩。更付出幾百條人命的水壓機很清楚。他如今對楊銳大力投錢到工業(yè)從心里喜悅，要知整個南京工業(yè)園的投資已相當于一艘無畏艦，這一千多萬兩要是放在前清，那真是想都不要想了。
    徐華封慶幸間，馬車左轉(zhuǎn)駛?cè)肓艘粭l三十米寬的大道，路面也是鋪過柏油的，在雨水里顯的黑亮，造船廠大門前豁然開闊。一個兩米多高、高冠官袍、佩劍持書的古人站在一艘大型的帆船上，船頭的猛虎徽章和現(xiàn)在海軍用的有些類似。陳藻藩見楊銳的目光停留在這個雕像上，便笑著道：“總理。這是三寶太監(jiān)像。”
    “三寶太監(jiān)？”楊銳初聞其名一時沒有轉(zhuǎn)過彎來。唯有徐華封知道楊銳國學薄弱，馬上補充道：“就是永樂年間七下西洋的鄭和。五百多年前的大明寶船就是在南京造的，現(xiàn)在南京辦造船廠，所以想來想去還是給他立像最佳。”
    三寶太監(jiān)楊銳不知，但鄭和卻是聽過的，他點頭的同時忽然又想到那個猛虎徽章。頓時問道：“那軍艦上的虎頭徽標是不是也是寶船上的？”
    “正是寶船上用的。不過老虎頭上是沒有角的，這東西其實應(yīng)該叫龍虎獸！”徐華封道：“日本海軍把天皇的家徽菊花放在船艏。而我們把鐵甲艦上前清的龍徽去掉后，總覺得太過單調(diào)。后面船廠就想到要加這么一個龍虎獸。自古以來官船船艏都是加龍虎獸的，一是威懾宵小，二是彰顯國家威嚴，哪有弄飛龍在船艏不倫不類的……”
    徐華封對滿清怨念不小，楊銳聽聞也就笑了。徐華封說鄭和寶船的時候，馬車已經(jīng)到了鍛造車間，水壓機就在里面。陳藻藩給的簡報里面，按照甘特圖的標識，水壓機安裝需要四個月，調(diào)試也需要四個月，這也就是說機器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裝了一半。
    三十米高的鋼架廠房門口，造船廠副廠長朱天奎、工程師王季緒、陳石英等十余人都在等著了。因為楊銳不喜逢迎，在馬車剛到車間的門口，他們幾個假裝剛好從車間里走出來。楊銳下車之后也沒有注意這幫人正等著自己，而是仰頭看向這奇高無比的廠房：“這算是國內(nèi)第一高的廠房了吧？”
    “正是如此。”徐華封點頭道，說罷遞給楊銳一頂藤制安全帽，一雙白手套，二話不說便帶著他進去了。
    鍛造車間長五百三十四米，寬六十米，造船廠有專門的發(fā)電廠，所以車間頂上吊著無數(shù)盞電燈。如此明亮的光線下，一進到車間楊銳就看見鼎立在車間中央如巨人般的水壓機。他不由失聲道：“看來已經(jīng)安裝的差不多了？”
    “只是裝好了橫梁和立柱，工作缸還沒有裝。”陳藻藩解釋道。
    他如此說，旁邊副廠長朱天奎也是道：“是的，總理，我們是前天才把上橫梁按上的，”
    這一次來南京，楊銳本以為只能看到一堆零件，卻不想水壓機的框架已經(jīng)搭起來了，他聽朱天奎說是前天才按上的，不由擔心道：“你們沒趕日子吧？”
    “沒有！定是沒有！”朱天奎聞言一驚，前清的上官總是喜歡圖吉利，下官為了巴結(jié)獻禮，做什么都要看日子，而聽聞當朝總理卻最討厭下面的趕日子，又知其脾氣素來不好，現(xiàn)在被這么一問，朱天奎倒有些慌了。
    “沒有就好！”楊銳其實并未生氣，他高興的很。“搞建設(shè)不是娶媳婦，而是生孩子。千萬不要趕日子。”
    “是！是！總理大人訓示，卑職……”朱天奎還想說什么，馬上被旁人給拉開了。
    看著他走遠。徐華封才說道：“他是前清的官……”
    “看出來了。”楊銳也是笑，剛才朱天奎差點要跪下來了。“難怪他不能當廠長。”
    人才的事情徐華封沒空提及，他只踏著混凝土地面說道：“竟成，這下面挖了十二米深，再下面打了一百五十八根四十五米長的洋灰鋼筋地基樁。哎！真是用銀子堆出來的啊！洋人工程師看我們真金白銀往里面砸錢。很多人都想不通，他們私下說我們最少要二十年后才會用到萬噸水壓機，現(xiàn)在買來是白費錢。”
    水壓機造了近兩年，造船廠的基建花了差不多同樣的時間，至于錢，那就多了去了。這還是光用在造船廠上。要想五萬噸的巨輪開到南京，那長江水道可是要疏浚的，那又是一筆巨資。楊銳聽聞徐華封的感嘆只是一笑，道：“別理他們！現(xiàn)在買還滿世界堵截呢，二十年后誰肯賣給我們？其他不說。以后飛機就要用到水壓機，我看現(xiàn)在一臺還不夠。”
    “啊！還不夠？”徐華封有些傻眼了，他見左右沒人小聲道，“竟成，此一臺足以！”
    飛機鋁合金用的是模鍛水壓機，可楊銳不明白模鍛水壓機和自由鍛水壓機的不同，是以把徐華封嚇了一跳。“反正就是不夠。”楊銳堅持道。“不過那用在鋁廠，不是用在這里。而且最近二十年也不再買了。”
    說到鋁廠徐華封都明白了，除了南京的這臺水壓機，工部還在德國買了一臺五千噸水壓機。那是專門用于鋁合金鍛模的。“竟成，真要生產(chǎn)那什么鋁合金車輪嗎？”徐華封問。
    “嗯。”楊銳點頭道，他其實很想說現(xiàn)在可沒人要鋁合金門窗，“鋁合金終究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所以還不如在別人反應(yīng)過來前先搶占市場，形成規(guī)模。‘我有你無’是不現(xiàn)實的。‘你有我優(yōu)’才是真理。那鋁合金雖然硬，但熔點太低了。做受力零件還是很好的，做車輪還有其他不需耐熱的零件挺好。真要做鍋碗瓢盆那就太沒附加值了。”
    楊銳繞著水壓機，卻在說鋁合金的事情，他停下來問道：“這水壓機調(diào)試好了有用嗎？不會就歇著了吧？”
    “當然有用。大炮就不說了，造船廠萬噸輪的主軸就要用水壓機的，若是不和日本交惡，他們那些船廠怕是要來我們這加工了，大型柴油機曲軸也要用到……”徐華封說到這，避開旁人輕聲道。“按照你給的資料，永磁材料現(xiàn)在實驗室已經(jīng)做出來了，大型水利發(fā)電機現(xiàn)在正在試制，大型電動機也在試制，它們的轉(zhuǎn)子沒有水壓機可不行。”
    磁性材料現(xiàn)在都是要用到昂貴的鈷，可若把磁性材料研磨成非常細的粉末，并在外磁場的作用下，加壓燒結(jié)就能獲得磁性強幾倍的永磁材料，這是物理課本提及的簡要辦法。粉末冶金需要的燒結(jié)技術(shù)其實在制作白熾燈鎢燈絲的時候就解決了，難的是研磨，但這幾年下來，做柴油機噴油泵也積累了不少研磨技術(shù)，是以永磁材料現(xiàn)在終于可以實現(xiàn)工業(yè)化。相對于會現(xiàn)在那些會退磁的發(fā)電機、電動機，這永磁電機不管是成本、質(zhì)量、重量都是要勝幾籌，如果技術(shù)和市場都準備的充分，那對于全世界發(fā)電機、電動機市場而言，將會是一場顛覆。
    “好！好！太好了！”楊銳大聲道。
    他如此只讓身邊聽聞的人很是一喜，大家都以為是總理大人對這么快就把水壓機框架立起來表示滿意。造船廠廠長陳藻藩趁機上前道：“還是請總理給大家訓話吧，這樣我們的干勁就更足了。”
    楊銳毛筆字實在不能見人，是以懂內(nèi)情的人一般都是請他講話。不過這也是楊銳最討厭的事情，但今日來南京，他不得不說要說些什么，要不然確實說不過去。于是，水壓機下，他看著眼前的諸人講到：“你們工作做的扎實，不貪快，不搞噱頭，我對此很滿意。不過，這鍛造車間還少了一個東西。少了什么呢？少了一塊碑！
    這個水壓機花了三百二十萬兩銀子不算，為了它，海軍還添上了兩艘巡洋艦，更有四百八十五條人命！昔年為了革命、為了光復(fù)這個國家我們犧牲了無數(shù)同志。今天，為了富強這個國家、為了建設(shè)這個國家我們依然要犧牲無數(shù)同志。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不要辜負了那些為光復(fù)祖國犧牲了的烈士，我們要全心竭力好好建設(shè)這個國家；而今后的過上富足生活的人們，也不該忘記我們，忘記我們今日為建設(shè)這個國家而做的犧牲。
    同志們。看到得來不易的成果，我很高興；可想到那些已經(jīng)不在了的同志，我又很悲傷。我們是幾千年的大國，我們曾以富足和文明領(lǐng)先全世界，我們……”楊銳說到此忽然有些凝噎，他想到了如今的局勢。想到了國家工業(yè)的薄弱，想到了那些飽含欺壓和凌辱、但現(xiàn)在卻無法擺脫的條約。無言的沉默中，他看到了諸人眼中的希望和不甘，心中微暖之后，他又大聲道。“同志們，即便是山無陵、即便是江水竭、即便是冬雷夏雪天地合，我們也要把國家工業(yè)體系建設(shè)起來！我們一定要堅持這個信念，一定要不怕犧牲，在有生之年完成這個目標！”
    楊銳的講演極短，但他說完之后現(xiàn)場諸人都在用全身力氣鼓掌。對于這些出過洋留過學的海龜來說，工業(yè)不光是他們的事業(yè)，更是他們的理想。總理現(xiàn)在居然用上邪中的誓言來表達建立國家工業(yè)體系的決心。包括徐華封在內(nèi)，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鍛造車間是楊銳參觀第一個地點，而后他又參觀了已經(jīng)建造完畢的干船塢。船廠建設(shè)了兩年，最早開挖的船塢里已經(jīng)在造船了，更有兩個隱秘的船塢在建造潛艇。雖然管理人員早就知會過了船塢的工人，但總理的到來還是引起了轟動，正在焊鉚釘?shù)墓と瞬挥勺灾鞯呐芰诉^來。這些人有一些是江南造船廠調(diào)過來的老工人，更多的是技校里剛畢業(yè)出來的學生。
    在天字號收購江南造船廠之前。造船廠用工都施行包工制，即不管工人吃喝。只在有訂單的時候按活計件給錢，沒訂單那就散伙。天字號接手之后。完全顛覆了這種做法，對有所有工人進行技術(shù)評級，而后收編為正式工人，這些正式工人待遇高、福利好，沒活的時候還能拿最低生活保障，一下子就把滬上技術(shù)最好的那一票造船工人收羅了過去，其中還有不少人被后世的商品房套路綁成了房奴，只把其他幾間外資船廠的總辦氣的哇哇大叫。而當他們也想借鑒這種做法時，江南廠又開始對技術(shù)骨干發(fā)股票，從此那些洋人就沒轍了。在他們的理念里，工廠永遠是自己的私物，即便要分享，那也絕不能是黃皮猴子；而在天字號的理念里，工廠為大家所共有，雖股份不平等，但人人都有份。
    良好的管理并不能獲得溢價收益，但是良好的管理能節(jié)省成本，這是亨利福特的套路，也是他敢把工人工資提到五美元一天的底氣，而江南造船廠不但有良好的管理，更有鋼鐵廠和內(nèi)燃機廠的支持，其造的柴油機船大受市場歡迎，促使柴油機船在遠東的需求量猛增，非如此那幾間外資船廠怕已經(jīng)倒閉了。
    因為如此的經(jīng)歷，江南造船廠出來的工人都是仰望著楊銳的，沒有復(fù)興會接手江南廠，那就沒有他們的美好工人生活，而沒有楊銳，那就沒有復(fù)興會。幾個老工人遠遠的就對著楊銳跪了下來，他正想過去扶起，卻有更多人跪了下來。大中華國弄出來一個傀儡岷王，使得底下的百姓都以為這天下又姓了朱，這雖是出于統(tǒng)治上的考量，可當看到工人跪向自己時，楊銳忽又覺得這世道果然是不公平。剛才自己勸海龜們?yōu)榱私ㄔO(shè)國家工業(yè)體系而犧牲，但那些家伙福利優(yōu)厚，要犧牲也是極小的犧牲，真的身死也有人立傳豎碑，可眼前這些工人，若他們死了，有誰會記得？
    楊銳胡思亂想間，在對待民眾工作極有經(jīng)驗江蘇巡撫程德全的勸慰，一會那些工人全都起來了。楊銳見此開始走到工人中間，半心半意的虛寒溫暖一番，那些工人果然是像書里面說的那般涕淚俱下，恨不得立馬肝腦涂地。
    “中華百姓就是好啊！”楊銳情不自禁的對著徐華封說道，不過還好他沒把后面想說的說出來：只要能吃飽就不會造反。
    飛艇上一夜的疲憊，加上白日在造船廠走了不少路，夜間和林文潛周思緒談話的時候。楊銳已經(jīng)是有些犯困了。
    中日之間矛盾糾紛不斷，現(xiàn)在居然還在東海開打了，負責江蘇、浙江、福建、安徽、江西五省軍備的林文潛頓時感覺國家和日本就要開戰(zhàn)了，是以即便是先生犯困，他也要問個究竟。心中好有個底。
    “先生，這戰(zhàn)什么時候打？”林文潛看著楊銳的眼皮要打架了，但還是問道。
    “快了。”楊銳使勁喝了口茶，看著林文潛熱切的目光，開始細說，“我們還要等一批潛艇。還有就是軍工廠那邊，培訓工人、理順管理都要有時間。這要打就不再像前年一樣小打小鬧了，真要開戰(zhàn)那可是國戰(zhàn)。”
    “國戰(zhàn)？！”林文潛吃了一驚，以他的判斷，真要把日本打倒。光憑陸軍是夠的，甚至加上潛艇也還不夠，一定要有強大的海軍，這才可以打到日本去。
    “當然是國戰(zhàn)！”楊銳很肯定的道。“沒有哪次戰(zhàn)爭是在你準備好的情況下開打的。你越是準備好，實際的情況就越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所以德國人說：‘對于未來戰(zhàn)爭的布置和計劃中，只有最初與明確的戰(zhàn)爭相關(guān)的、粗線條的命令才可以被確定下來。’”
    德國陸軍做什么都有準則，但在戰(zhàn)爭上完成作戰(zhàn)計劃并不像楊銳以往想象的那樣一板一眼，他們充分給予下層軍官靈活性而不是強硬規(guī)定方法。只在最近十幾年德軍總參謀長是施利芬，為了完成那個孤注一擲的計劃，軍內(nèi)才開始要求刻板。復(fù)興軍如果尋根究底。他真正的老師其實應(yīng)該是總參謀部的異類，科爾瑪.馮.德.戈爾茨元帥。
    林文潛完全明白楊銳的意思，他追問道：“那我們的目標是什么？”
    “最少把臺灣收回來！”林文潛是楊銳的愛徒，福建組建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一師也繞不過他，所以他還是把萬歷計劃的要點透露了出來。
    “啊！”林文潛和周思緒聞言都吃了一驚，兩人對視之后猛然站起來。林文潛大聲道。“先生，華東戰(zhàn)區(qū)全體官兵絕不給國家拖后腿！”
    “呵呵！”不問行不行。先說敢不敢。這其實是復(fù)興軍在革命戰(zhàn)爭中鍛煉出來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楊銳對此很滿意，是以笑了起來。“你們坐。站著怎么講話！”
    楊銳此時的倦意消除大半，接著道：“目標告訴了你們，但具體怎么打那還要等總參的最終計劃。當然，他們也只是說個大概，具體的怎么做，還要和你這邊溝通之后才能確定。現(xiàn)在沿海的工事完成的怎么樣了？”
    “正在按計劃修筑，屆時一定可以完工。。”參謀長周思緒道，他和林文潛多年搭檔，一強一弱、一主一從早就默契了。楊銳問的那些工事其實就是機場，還有就是水雷庫房，這些都是他負責的。
    “嗯！那海軍陸戰(zhàn)隊呢？”楊銳知道工事不是難辦，特別有當?shù)剞r(nóng)會配合，再多機場也能極為隱蔽的建起來。
    “海軍陸戰(zhàn)隊……”周思緒說到此卻停住了，他看了林文潛一眼再道：“也是在籌備，就是徵瑞他……，他嫌海軍陸戰(zhàn)隊不海不陸，非鳥非獸，怨言極多。”
    “這個兔崽子！”楊銳又笑又罵，多少年了，陸夢熊那小子還是這般模樣。“他人呢？我來跟他說，不老實就幫他疏通疏通筋骨！”
    “他……”楊銳如此說周思緒也是笑了，“他回家娶親去了。只是，只是……”周思緒說到這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只是他這回要娶好幾十個妾，據(jù)說都是滬上青樓里想從良但老鴇卻不肯放的女子。”
    “這小兔崽子！”楊銳本想發(fā)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怒不起來，反而忍不住發(fā)笑。娶幾十個青樓從良女子，陸夢熊還真把自己當護花使者了。這莫不是秋瑾挑唆的，或者仙鳳也有份？(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