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一個七十階靈氣的靈王境戰師,天蒼榜排名第三的高手,在整個天蒼城可是地位尊崇!
可這么一個地位顯赫的人,不僅欺負一群靈力不及他三成的弱者,甚至和一個靈力只有六階,力量與凡人無異的少年立生死狀!
任何人都能看出,賀仙完全沒有占理,只有赤裸裸的仗勢欺人!
“賀仙!你不要仗著靈力高,就大肆欺人!”蕭然的喊叫太過用力,以至于他又噴出了一口鮮血,“我和你立生死狀!”
村子里頓時一陣喧嘩。
“賀仙!”王叔大喝道,“就因為小輩間的一點口角,你就要致人于死地,甚至想將別人整家逼入絕境!靈力高就可以這樣做嗎……你怎么心腸如此的陰毒……”
一道紫光一閃,王叔口中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胸口出現一道血痕,然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賀仙冷笑著說道:“天靈榜,就是天理!沒有實力,就不配說話!”
“不!”蕭辰不顧自身的劇痛,突然站了起來,無畏地看著賀仙,說道:
“姓賀的,我且問你一句,你是靈王的境界,你就可以仗勢欺人,但靈王境界在《靈路圖》上排名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沒有數?!”
賀仙臉色頓時一變,問道:“你什么意思?!”
在天靈世界,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一處靈路圖,上面寫滿了靈力修煉等級的基本設定。由于這張圖對于修煉來說有指引的用處,故稱靈路圖!
靈路圖上,凡人境界有:靈師境,靈尊境,靈宗境!
天三塹:開元境,靈元境,神元境!
強者境:靈王境,靈皇境,靈圣境,靈帝境!
神境:天宗境,八荒境,摘星境,遮天境!
賀仙的靈力修為是靈王境階段,在天蒼城這種偏僻之地稱雄稱霸。可靈王境雖然在強者境界,卻在十四個修煉等級中,只排第七!
如果在天靈世界的重要都市,一個小小的靈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者!
“我的意思很簡單。”蕭辰冷笑著說道,“你在天蒼榜上排名第三,但天靈世界何其廣大,天蒼城又何其渺小!請問你在天靈榜上,到底是多少名次?如果我是一個靈皇,是不是也可以到你家里鬧事?”
“可你不是靈皇!你只有六階靈氣!”賀仙厲聲喝道,“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個螻蟻般的廢物,借助自己家人的庇護,還有自己未成年的限制!”
“可你既然知道我未成年,便知道我只有十五歲!比起你來,我的機會更多!”蕭辰毫不畏懼地說道,“而且,據說龍過天十五歲時,只有三階靈氣!他都能突破遮天境,我至少也能達到他的一半!你不要仗著靈力高,便欺人太甚!”
“好!”賀仙陰森森地說道,“就看你敢不敢立生死狀?”
“辰兒,不要!”蕭然大聲叫道。
幾位鄰居也在一旁叫道:“蕭辰,不要沖動!你這是尋死!”
“立就立!”蕭辰冷冷說道,“你身為七十階靈氣的靈王,居然和我一個六階靈氣的人立生死狀,說明你這靈力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為什么不立!”
蕭四露出了陰險的面孔。他抽出一張紙和筆,便念邊寫道:“……北淵帝國天元十八年六月……賀仙、蕭辰決斗于……”
“斷石村外郊。”蕭辰冷冷說道。
斷石村外郊,是一片極其開闊的荒地。用作決斗,倒也是一個極其合適的地方。而蕭辰又對這片地區極其熟悉,他日決斗時,興許可以借助地形躲避。
但更重要的一點,是賀仙來斷石村欺負蕭家,所以蕭辰心中暗自希望,自己與賀仙也能夠在斷石村做個了結。
就死,也能死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寫好了!”蕭四將手中宣紙展開,“按照要求,只要雙方留下自己的一滴血液,生死狀立即生效!他日決斗之日如果失約,或者手下留情,則必遭神譴!”
賀仙陰冷一笑,然后伸出一把小刀,輕輕刺破指尖,在宣紙上滴了一滴,然后遞在了蕭辰鼻子前。
“你敢不敢?”賀仙戲謔地問道。
望著這把小刀,蕭辰心中頓時閃過無數的念頭……
以自己的實力,簽了生死狀之后,似乎只有死去……可自己活著又是為了什么?因為靈力低下,從小只能受到他人的鄙視,唯一的特長美術,只能被當作笑料。其他家長都為自己的子女感到自豪,可以四處炫耀,可自己給家人帶來的只有恥辱,忍氣吞聲,以及賀仙這種麻煩……
既然自己從來沒有帶來過榮譽,那簽訂一個生死狀,又算得了什么?!
在全村人驚恐的目光下,蕭辰也面色鐵青,冷冷地接過小刀,在自己骨折的右手上重重地劃了一刀,鮮血頓時向上飆了一尺!
就在蕭辰血液滴上宣紙的同時,宣紙上的字樣突然變為金色,然后一股金色的靈氣緩緩涌出,在半空中化為兩道符咒,進入了蕭辰、賀仙的體內。
詛咒生成了。
在五年之后,決斗之日,如果違反規定,符咒中蘊含的能量就會自爆。就連達到神境的強者也無法破除。
蕭然面如死灰地望著地面,一言不發。沒有一個村民說話。村子里就像在出席一個葬禮。
蕭辰手部仍然血流不斷。
地面頓時濕了一大片。
賀仙哈哈大笑,轉身離開,說道:“你爺爺的墳墓暫且保五年吧,五年之后,就另當別論了!”
蕭四叔等人也隨著賀仙的背影,哈哈大笑著消失在了村落的出口。
“辰兒……”蕭然忐忑不安地說道。
蕭辰望著一臉焦慮的父親,滿臉驚恐的鄰居,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卻咬了咬牙,然后忍著手部劇痛,朝著人數最少,最偏僻的地方走去,在地上留下了一灘血線。
他的腳步由小步轉成大步,由輕步轉為重步,最后終于像發狂了一般奔跑起來,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
大概跑了一里左右,他終于失血過多,大腦感到一陣暈眩,最終支持不住,倒在了路邊。
胸口,那柄自出生以來就存在的銹劍突然閃閃發光……
在暈眩的夢境中,只有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極其清楚。他的后背上縛著一把銹跡斑駁的長劍,緩緩地朝著蕭辰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盯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沒想到殺死天下第一掌門人的我,轉世后淪落到了這般地步……”
蕭辰望著那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心中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一種古怪的親切感。同時,他的意識內似乎有什么東西覺醒了,那是一種勇氣,憤怒,但更重要的,是不斷向上的斗志……
“五年到達靈王境界,要是我能夠達到,那我就當場吃屎。”那個劍眉星目的少年輕聲說道,“既然靈力不能提升,那就用武功來彌補吧!”
“你……究竟是誰?”蕭辰望著那個劍眉星目的少年說道。
“你。也是我。我是你的前世,意識形態被夢墟老人那個頑固給保留了下來。”少年望著蕭辰說道,“武功,不錯不錯……看在我這一世會受到賀仙那個巨大威脅的份上,我就教給我自己一點東西吧……”
蕭辰的意識仍然一陣恍惚。少年的聲音,似乎不斷地在他的內心響起。
“我是自己點撥自己,算不得作弊吧。”少年望著蕭辰,然后突然解下自己身后的銹劍,說道:“你自行研究出的武功,很差!我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武功!”
少年提起銹劍,然后以一種極其古怪而又精巧的方式刺出,說道:“記住,只要有劍意,一草一木都可為劍!這幾招,乃是三十六路星辰劍法!能夠記住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這時,蕭辰的腦袋才終于清醒過來。看著少年劍上的各種招式,他的大腦頓時一片清明,震驚,不禁大聲叫道:“你——怎么做到的!”
“你就先記住這些劍法吧!”少年收回長劍,然后身形逐漸消散,“每天晚上,我都會在你的夢里出現,看看你學得怎樣!”
……
當夢境開始消散的同時,蕭然、老村長等人順著血跡,發現了倒在路邊的蕭辰,然后趕緊將他背在背上,往家里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