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石村的中心,有一顆巨大的黃果樹,村里有什么活動,一般都是黃果樹下面舉辦。迎接客人也同樣如此。
蕭辰心底嘆了口氣,然后將手中銹劍收回,極不情愿地向黃果樹走去。
不知何時,黃果樹下已是喜慶一片,幾個鄰居都帶著自己的同齡孩子,磕著瓜子,而母親倪翠,父親蕭然更是高談闊論。
父親對面分別坐著一老一少,墻角還站著三位身著白袍的人,一言不發(fā),簡直就像一個擺設(shè)。
看見蕭辰后,蕭然指著那一老一少,兩個蕭辰從未見過的人面孔說道:“這是你的蕭四叔,還有你的表哥蕭凡!你趕緊鞠個躬!”
蕭辰現(xiàn)在一旁,神情尷尬。蕭四叔?蕭凡?有這么兩個人嗎?
“哦哦哦,那倒不必了!”蕭四叔趕緊笑呵呵地?fù)]了揮手,目光還是好奇地停留在蕭辰身上:“蕭辰侄子今年是十五歲吧?靈氣修煉到靈尊境沒有?”
蕭然、倪翠臉色一暗,說道:“他……哎呀,反正靈氣極低,整天就想著什么山水畫和他的武功,不足為道,不足為道……”
蕭辰的右手動了動。
“哎呀,怎么會低呢?”蕭四叔樂呵呵地說道,“不過,我家蕭凡的靈力修為倒是很低,哎呀,就十九階靈尊境呀……你們家蕭辰肯定厲害得多呀……我覺得,今年靈考我們肯定會遇上,到時候有可能會被你家兒子比下去呀,哈哈。”
蕭凡站在一旁,只是微微一笑。
蕭然頓時露出了極度羨慕的神情,說道:“那太厲害了!都半步靈尊境了!”
“厲害個啥呀。”王二嬸突然吐了口瓜子,然后插了一嘴:“我家柱子才十二歲,已經(jīng)是二十一階靈尊境了,天蒼同齡榜排名第五……我打算今年就帶他出去歷練歷練,沒準(zhǔn)他還能夠突破二十五階呢!”
村西口的李大媽不愿服輸,也高聲說道:“哎,我生活的三個兒子也不成才,不過他們在十四歲的時候,也都達(dá)到了二十級靈尊境,天蒼榜的排名也在一百左右,而且靈考成績也很高……”
倪翠頓時羨慕不已,心想:我兒子才六階靈氣,他們就十幾階甚至二十幾階了?他們到底是怎么長得?于是繼續(xù)說道:“啊?這么厲害?!你們是怎么教自己孩子的?能不能也教教我?”
“嘁。”一個兒子十一歲達(dá)到靈尊境的媽媽,擺著架子說道:“這有個什么教法呀?也就是我家洋洋天生自覺一點,再加上天賦略微高出一點點……”
“就是呀!我從來就沒有調(diào)教過。記得三年前,兒子沖擊二十一階靈力失敗,天蒼榜的名次掉了一位,我還將他打了一頓呢……”王二嬸聲音粗啞地說道。
“那我還不是!”李大媽簡直是扯著嗓子大吼,“這種事情勉強(qiáng)不來的!能進(jìn)步就進(jìn)步,不能提升就永遠(yuǎn)不能提升,有的人天生條件就是很好,丹藥一大堆,有的人出生以來修煉天賦就低,那簡直是命中注定……不過小翠呀,我跟你說,有時你還是可以到我家里請教一下,我可能還幫得上那么一小點……”
不知何時,蕭辰的拳頭已經(jīng)捏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些前來的鄰居,既然已經(jīng)活到了那個歲數(shù),靈氣修為絕對是三十級靈宗境以上,根本不可能看不透蕭辰六階的靈氣修為。
他們也一定看得出來,以蕭辰的末等靈力,可能連參加靈考的一個也沒有。
答案已經(jīng)很肯定了,這些人都為自己優(yōu)秀的子女而自豪,他們不愿放過一個在子女不成才的父母面前炫耀的機(jī)會……
看著兒子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神情,蕭然趕緊說道:“好,先不說了……對了,蕭四哥,你們多日不曾拜訪,今日突然前來,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屋內(nèi),喧囂聲立刻消失大半,只有一小點嗑瓜子的聲音。
蕭四叔微微一笑,從衣袖中取出一塊質(zhì)地晶瑩的美玉,說道:“這是一點心意。”
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塊美玉之上。他們看不出太多玄機(jī),心中只是覺得,這塊玉的價值應(yīng)該不低……
看著屋內(nèi)人似懂非懂的模樣,蕭四叔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塊玉人稱北幽玉,除了裝飾之外,還可作為修煉輔助之用。價值大概……值一百金幣吧。”
屋內(nèi)頓時嘩然一片——一百金幣!這已經(jīng)足夠他們這種人家寬裕地過一個月了……
鄰居們嫉妒的眼神立刻落在了蕭辰一家身上,心中不禁夾有一絲酸意。
看著這塊質(zhì)地晶瑩的美玉,蕭然微微皺眉,問道:“四哥,你突然送上這么一份大禮,莫非有一件難事?”
蕭四叔又是一笑,說道:“的確有件難事。”說罷離席而起,說道:“然兄,你知道,小弟我承擔(dān)天蒼城擴(kuò)建的職位,而現(xiàn)在擴(kuò)建,便必須占用一處叫做高峰寨的荒地……
“也就是說,然兄先父的墳?zāi)顾谥兀缓帽徽加昧恕?/p>
一陣沉默。
蕭然臉色一沉,然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喝道:“絕對不行!你也知道,占用先祖安息之地,是對我家的挑釁,更是大不孝的行為!”
這時鄰居們也紛紛交頭接耳,紛紛指責(zé)蕭四叔的不是。他們雖然時有口角,但畢竟是一個村的人。只要有人遇到什么事情,縱然心中不愿,也永遠(yuǎn)會伸手相助。
蕭四叔微微低頭,不卑不亢地說道:“因此,我才四處尋得這種至寶,以表歉意……”
“不可能!”蕭然氣憤地推開桌上的北幽玉,“就算你是有價值連城的珠寶,也休想有這種企圖!你這是挑釁我家尊嚴(yán)之行!更別說一塊北幽玉了。且說它是否值一百金幣,縱然值得,難道蕭某面子只值一百金幣嗎?!”
蕭四叔面色微微一暗,抬頭直視蕭然,說道:“這么說,蕭然兄是執(zhí)意不肯了?”
蕭然哼了一聲:“無需多說!”
“既然如此,我不妨再給你看個東西。”蕭四叔朝著墻角揮了揮手。
方才進(jìn)屋的時候,蕭辰就注意到,有三個白袍人屈身墻角,一言不發(fā)。在蕭四叔做出手勢后,其中一人走了上來,展開了一張白色的宣紙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