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葵似乎不太喜歡說自己的靈力修為,聽到蕭辰的詢問后,他含糊其辭地說道:
“反正……比你高就是了,如果你愿意,我就多幫助你一下。”
“你打不打得過賀仙?”蕭辰問道。這是他們已經走到村外了。
“賀仙那個小子?”張大葵不屑地說道,“垃圾一個。”
蕭辰略微震驚地看了張大葵一眼。張大葵的神情十分平淡,看上去不是很認真,但也不像是在說謊。
大概又向前走了十幾步后,張大葵突然伸手掂了掂蕭辰背后的包袱,說道:“咦?這么輕?”
蕭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說道:“還好吧?”
“你對自己太放松了。現將包袱放下。”張大葵說道。
蕭辰只好將包袱遞給張大葵。張大葵伸手拉開包袱,看里看里面的東西,然后極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伸手在空中一點。
張大葵的手心,出現了一團銀色的光珠,而那團光珠內居然旋轉著跳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包袱,重重地落到地上,發出了白嘩嘩的響聲。
蕭辰羨慕地問道:“將物體的質量隨意縮小?你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張大葵微微一笑,說道:“這就是斗珠的另一個作用了——內部含有一片壓縮的空間,在這片空間內,可以存放合適的物體,而且攜帶時不會受到重量影響。一般來說,斗珠等級越高,內部的空間就越大。”
蕭辰看著張大葵問道:“最高等的斗珠,內部能有多少空間?”
“記不太清了。”張大葵說道,“反正十星斗珠的內部,足足裝得下一棟房子吧。”
看著蕭辰羨慕的神情,張大葵突然哈哈大笑,說道:“以你的實力,以后吸納斗珠后,內部大概只有幾寸的空間吧,放點小雜物倒是綽綽有余,哈哈。”
蕭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現在去哪里?”
張大葵說道:“沿著這條路,去天蒼城的中心,做一些事情,然后再去獅頭山脈。”
這時,云端劃過一道閃電,然后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霹靂聲。淅淅瀝瀝地小雨開始滴落。
“看來今天天氣不怎樣呀……”張大葵看著天上說道。過了一會兒,他將地上的巨大錢袋裝入蕭辰的包袱,說道:“好,你一路上就背著這些東西吧。”
看著地上一人高的包袱,蕭辰臉立刻變得蒼白,說道:“這些東西……加起來有四十多斤吧?!”
“四十五斤。”張大葵微笑著說道,“老辰,你不背這些東西也好,但這樣的話,你的靈力就無法進步……”
蕭辰心中暗自咒罵一聲,說道:“好吧……”然后咬了咬牙,試了三次,才將包袱背在背上。在包袱落到肩上的那一瞬間,蕭辰差點就跪到了地上。
雨下得更大了。
望著蕭辰吃力的模樣,張大葵哈哈大笑,說道:“天蒼城中心離這里有五里路,慢慢走,就當散步……”
像是存心氣他,張大葵從斗珠中取出一根巨大的香蕉,慢吞吞地走在蕭辰身前,一幅悠閑的模樣。
蕭辰閉上了眼睛,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艱難。有些時候,他做夢會夢見自己想要奔跑,腳步卻始終難以挪動半分,現在這種感覺無比真實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數十天前,自己在進入天蒼靈院后,靈力一直停滯不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齡人越來越優秀;在有什么活動的時候,師兄們總是找借口讓他做一些雜活,平時卻總是收到忽略;靈陣球輸了之后,師兄師姐們背后的議論紛紛;大街上賀青刻薄的辱罵、嘲諷,以及父母在他人炫耀自己優秀子女時地尷尬;賀仙憑著自己強大的實力,將自己弱小的家族肆意欺負,最后逼迫他不得不立生死狀……
他甩了甩腦袋,想要擺脫這些記憶,可這些記憶已經深入骨髓,他的面龐不禁因為氣憤而漲得通紅,力氣也瞬間打了數倍,背上的一陣陣酸痛也逐漸減緩……
想到那些痛苦的回憶,蕭辰地左拳不禁捏緊了。
在這個世界,只有靈氣修為才能證明一切,賀仙之所以能夠欺負蕭家,身邊除了熟人以外,沒有多少人愿意挺身而出,就是因為他的整個家族都不曾出過一個達到開元境的戰師!
想起那一張張不屑的面孔,蕭辰的腳步繼續加快,心想:既然你們瞧不起我,能欺負弱者,那我就一定要超越你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世上沒有天賦,沒有命運,只有敢于挑戰一切的意志!
所謂天賦絕倫,所謂命中注定,皆是假象!只有意志才是決定一切的,只要有堅強的意志,凡人亦可與神爭鋒,弱者依舊逆天而行!
靈王又如何?就算遮天境的強者,只要對我親友造成傷害,那就一定加倍償還,讓你抱恨終生!
……
看著大雨磅礴中,蕭辰汗水與雨水交融,一步一步前行后,張大葵暗自點了點頭,心想:果然算得上一個苗子……賀仙,你們家族尚來恃強凌弱,也許很快就會后悔了……
大路極其寬廣,兩邊都有一道道車碾壓過的痕跡,中央則是一團團躲過一劫的雜草。
雜草生命極度平庸,但并不意味著它自己不在乎自己。相反,雜草其實創造了人類難以企及的奇跡,他們每日都面臨近乎毀滅性的摧殘,但又一次次地在毀滅中重生。車輪看似威風八面,但從來就沒做成過什么……
雜草尚有此等意志,如果能將雜草般的意志賦予人身,天地間,又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攔?
……
大概一個時辰后,大雨仍然沒有停息,反而越發劇烈。地面泥土已經融化,泥漿隨著雨滴四處飛濺,蕭辰與張大葵的腿部已經沾滿了泥土,看上去就像四處逃難的難民。
幾乎處于睡眠中的蕭辰,此時此刻突然看見了什么東西。
泥濘的道路上,站著一個毫無知覺般的身影,煙雨茫茫中看不真切,但給人的感覺很像……死人。
就在蕭辰想要看清的同時,那個身影突然一動,然后,一雙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向了蕭辰。
“不好!快將包袱丟下!”張大葵大聲說道。
“怎么了?”蕭辰趕緊將背后包袱重重地摔在地上,肩膀感到一陣飛起來般的輕松,同時發出了困惑的疑問。
“你……聽說過……‘夜哭槐’沒有?”張大葵一臉鄭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