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菜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世道這么亂,就連袁飛自己都不可能天天吃肉。所以他也沒客氣,直接坐下來大快朵頤。
“來,袁哥,碰一個。”
“來。”
......
袁飛肯來赴會,本身就代表一個信號,所以許大茂也就沒傻乎乎的提起之前的事。兩人只是吃飯,喝酒,一杯接一杯。
喝著喝著,兩人說起下班時候發生的事。
許大茂痛罵劉海中一家不地道,都一個院住著的,心腸這么歹毒。
袁飛忙著吃飯,只是不時點點頭或者敷衍地回一聲“嗯”。
這讓許大茂稍稍有些失望。
經過劉海中這事,許大茂已經斷定,袁飛和副主任馬生的關系肯定沒有破裂。所以,他其實很想要袁飛幫著給弄個官當當。但袁飛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講,他也就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不然這也顯得太功利了。
繼續喝著酒,忽然外邊傳來一聲怒吼,“這誰家的土缸?怎么這么不懂規矩?”
袁飛聽出是劉海中的聲音,一下來了興趣。
許大茂見狀,趕忙屁顛屁顛地出去打探情報。
沒多久,許大茂就回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秦淮茹用薺菜疙瘩腌了點咸菜,一直放在院子墻角的一個土缸里。剛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劉海中發現這土缸上面繪制了一條龍的圖案,于是嚷嚷著說這屬于四舊,直接動手把土缸都給砸了。這會兒秦淮茹正一邊哭,一邊把還能吃的一些咸菜收拾起來。”
袁飛笑了笑,“劉海中正憋著火呢,這秦淮茹也是倒霉,撞槍口上了。”
許大茂也跟著笑笑,“可不是嘛,我剛出去的時候,劉海中正不停數落著秦淮茹,這頓罵估計沒個半小時不會結束。”
“不管他們,我們喝酒。”
“來。”
......
兩人又喝了會,忽然劉大媽過來敲門,說要開全院大會。
“全院會?這個點?”許大茂愣了愣。
以往開全院會,一般是晚上七八點的時候。而且,一般是提前一天通知。幾乎沒有這種晚上九點多了,還臨時通知說開全院會的先例,畢竟這個點很多人都睡了。
“是的,要整肅院里四舊的問題。這很嚴重,必須連夜處理。”劉大媽態度生冷地丟下一句話后,沒等許大茂追問,轉身就走了。
“什么人吶這,怪不得能和劉海中生活在一起。”等人走遠,許大茂才敢小聲嗶嗶一句。
說完,他轉頭對著袁飛說道:“袁哥,劉海中這老王八蛋趁著秦淮茹土缸的事要借題發揮,開全院會。我們也別喝了,收拾收拾出去吧。”
袁飛搖搖頭,“我不去。”
這會兒喝多了,他已經有點暈。
“不去?”許大茂怔一下。
袁飛一直不給劉海中面子,之前雖然也有好幾次全院會不去的先例,但那是發生在劉海中當上組長之前。自從劉海中當上組長后,袁飛可還沒缺席過全院會。
今兒這次,可是頭一遭。
許大茂一下顯得有些為難。
袁飛不去,那是因為人家有后臺,有底氣。
可他就不行了,一個小小的放映科工人,隨便被劉海中拿捏。
袁飛看出許大茂的心思,擺擺手,“沒事,你去吧,我在這里繼續喝點。”
許大茂內心天人交戰,最終他還是咬咬牙,坐下來繼續陪袁飛喝酒,“袁哥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袁飛笑笑,“你還是去吧,小心被劉海中針對。到時候我自顧不暇,可保不了你。”
許大茂耳根子軟,意志不堅定。袁飛以為他聽到這話,肯定會打消主意,然后屁顛屁顛地跑去參加全院大會。
但讓袁飛沒想到的是,許大茂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不去了,在這吃吃飯喝喝小酒不美嗎?去參加什么破全院大會。”
之前錯誤地選擇過一次,這次他把寶都押袁飛身上。
袁飛笑笑,沒再勸說。
過了大概十分鐘,劉大媽又過來了。
“誒,你們聾子嗎?還是說,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沒聽清是吧?還在這愣著干嘛?開全院會開全院會開全院會!”劉大媽趾高氣昂地說道。
劉大媽自然有囂張的理由,這次全院會,就連身體不適的聾老太太都來參加了。她覺得一個小小的袁飛和許大茂,算個屁喲。
“喝多了,不想去。”袁飛道。
許大茂喝多了,脾氣也有些沖,“去個屁去,天天不是這會就是那會的,開個錘子開。”
“你們確定不來?”劉大媽重復問了句。
袁飛和許大茂不為所動。
“好!好!好!”劉大媽連著說了三聲好,然后就離開了。
沒多久,劉海中氣勢洶洶地殺上門來。
劉海中找秦淮茹麻煩,只是借機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借題發揮,嚷嚷著要臨時開全院會,也是想找回點在廠里丟掉的面子。
真正讓他不滿的人始終只有一個,袁飛。
所以聽到袁飛不來的消息后,劉海中高興壞了,一下就沖過來。
“怎么回事?為什么不參加全院會?”劉海中一腳把門踢開,然后大聲質問道。
袁飛懶得理會。
許大茂喝多了,說話也直接了起來,“去個屁,這院子里有臨時開全院會的先例嗎?而且,開全院會屬于四舊,以后都不開了,這不是你劉海中自己說的話嗎?現在這算怎么回事?”
被這么頂撞,劉海中面子上感覺過不去,“許大茂,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有什么不敢的?你是工人,我也是工人。咋的,你高我一等啊?”許大茂反駁道。
這頂大帽子,劉海中可不敢接。他支吾了一下,道:“我是組長,我......”
他想說我是組長,是領導,你得聽吩咐。可話沒說完,就被許大茂沉聲打斷道:“那是廠里的事,在廠里你是領導,可在院里你啥也不是。如果要論輩分,那院里比你輩分高的也海了去了,輪不到你劉海中在這發號施令。”
劉海中本來想說自己是院里一大爺,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了。所以,許大茂這話他還真不知道怎么反駁。
“你到底來不來參加全院會?”劉海中面色已經陰沉得快可以滴出水來了。
“不去。”許大茂一口回絕。
“你呢?”劉海中又看向袁飛。
袁飛理都不理劉海中,只是和許大茂碰了一杯酒。
劉海中氣呼呼道:“好!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