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班長？什么吊玩意兒？”
    當李懷德的秘書孫亞輝帶著秦淮茹過來，宣布一食堂副班長任命的時候，袁飛自己都懵了。軋鋼廠從建廠起到現在，食堂就沒出過什么副班長。
    孫亞輝假裝沒聽到后面那句話，當秘書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其次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最近軋鋼廠里好些與袁飛有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孫亞輝又不是聾子。
    “那，袁主任，我可就把人交給你了。這是李主任親自下發的指示，你多擔待著點。”
    “都改了，我現在是食堂組的組長，叫我袁組長就行。”袁飛笑著說一句，轉身又對著馬華道：“馬班長，我可就把人交給你了。這是李主任親自下發的指示，你多擔待著點。”
    說完，袁飛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留下馬華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袁飛懶得搭理秦淮茹。
    這種心眼多得像篩子一樣的女人還是少接觸為妙。不過，他隱隱猜出了秦淮茹空降到一食堂廚房的原因。
    無非兩件事。
    第一，每天順點飯菜回去。
    第二，劉嵐。
    要知道，當初劉嵐對秦淮茹可是欺負得緊。
    馬華整個人都懵了，但還是硬著頭皮去和秦淮茹交涉。
    “秦班長，關于副班長具體的職務范圍，不知道李主任那邊有沒有什么指示？”
    軋鋼廠的食堂從沒什么副班長，都是班長一個人管著，所以馬華得和秦淮茹確認一下雙方的具體職務。
    秦淮茹先搖搖頭，然后反問道：“馬班長這邊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馬華想了想，道：“咱們一食堂廚房有白案和紅案，要不咱一人管一個？”
    秦淮茹問道：“什么是白案和紅案？”
    “哦，這個簡單。”馬華道：“廚房白案就是面點，蒸饅頭這些。紅案就是爐頭炒菜什么的。紅案不好管，也比較麻煩。刀功火功這幾樣功啊，樣樣不可少。”
    馬華比較喜歡炒菜，不想干白案。所以此時他話里話外，暗示秦淮茹選擇白案。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秦淮茹心里想了想，然后道：“馬班長，要不這樣。廚師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索性就全歸你管吧。我主要管一些紀律性的問題。比如考勤，衛生以及員工是否偷懶，是否違規違紀等。”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馬華一口應下，隨即道：“那這樣，我們再商量一下，然后上報給袁組長，問問袁組長的意見。”言下之意，你想這么干，可以。但得先問問袁飛的意見，如果袁飛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反正我不粘鍋。
    秦淮茹也一口應下。
    很快，兩人來到組長辦公室。
    袁飛聽完兩人的意見后，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來。只要秦淮茹不把廚房和食堂點了，他袁某人一點意見都沒有。
    秦淮茹索要紀律方面的職權，也讓袁飛更加驗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個秦淮茹就是沖著每天剩下的飯菜以及劉嵐來的。
    當然，袁飛并不關心這個。
    還是那句話，只要秦淮茹不把廚房和食堂點了，他袁某人一點意見都沒有。
    ......
    這天，劉海中忙碌了十來個小時，才勉強把材料整理完。他帶著材料去找李懷德，卻意外發現許大茂也在。
    “許大茂？你怎么在這里？”劉海中訝異道。
    許大茂剛想開口，一旁的李懷德不樂意了，“是我讓許大茂來的，怎么，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劉海中連忙擺手，心里卻疑惑著李主任今天是不是吃火藥了，怎么對自己這么沖。
    李懷德懶得搭理他，“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是我讓你整理的材料嗎？”
    劉海中點點頭，趕忙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李懷德一行行地看著，面色逐漸鐵青，“劉海中，這材料是你搞的？”
    “對！”劉海中趕忙點頭，“遵循您的意思，這都是我一個人弄的，弄了一天了，任何其他人都沒看過，我保證。”為表忠心，此時的他還擋在許大茂和文件之間，怕許大茂偷偷看到文件的內容。雖然，劉海中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破文件有什么好保密的。
    劉海中自認為自己做得很好，不曾想......
    李懷德“啪”的一下猛然劇烈拍了下桌子，“一塌糊涂！你自己看看，你這都整得什么亂七八糟的。”
    劉海中支吾一下，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李懷德又罵了會，結束的時候他才繼續道：“我看你啊，就是整人行，別的什么都不行。我等著明天廠全體職工代表大會上用這份材料呢，你整的這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很被動啊，讓我什么都拿不出來。”
    “李主任......”
    劉海中剛想解釋，李懷德又打斷了他，“算了，能力如此，怨不得你。”
    頓了頓，又道：“鑒于你最近的一貫表現，我不開除你。但從現在開始，停止你在廠里的一切職務，回去好好反省自己。”
    “什么？”這話就像晴天霹靂一般，把劉海中徹底炸懵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一旁的許大茂忽然道：“李主任，這份材料如此重要。您要信得過我的話，要不就交給我來弄吧。”
    劉海中瞪圓雙眼看著許大茂。
    李懷德也緩緩抬起頭，用帶著質疑的語氣道：“你可以？”
    許大茂笑了笑，“可不可以的總得試試嘛。”
    頓了頓，又道：“而且如果主任您信得過我，我今天晚上就是不睡覺，也要把材料給您弄出來。如果弄不出來，您撤了我這放映員的職務。”
    “好！”李懷德大聲稱贊，轉頭對著劉海中又是一陣數落，“劉海中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許大茂，天差地別的態度。”
    劉海中有苦說不出。
    片刻時間后，劉海中和許大茂從主任辦公室里出來。
    許大茂滿臉得意。
    劉海中卻像是霜打茄子一般，蔫蔫的。組長職務被撤，他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
    “許大茂你別得意！”劉海中惡狠狠地對著許大茂道。
    他不傻，當然知道自己現在之所以變得如此，都是這個許大茂搞的鬼。對于現在的劉海中來說，把自己整下臺的許大茂遠比把自己兩個兒子整入獄的袁飛還要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