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個“?”。
“當初你們讓我把賈張氏安排在閻解放屋子里,我也照辦了,怎么現(xiàn)在還帶把錢往回要的?”
閻解成自知理虧,退步道:“可現(xiàn)在賈張氏不是不住了嗎?那我們虧大了啊。”
頓一下,又道:“這樣吧爸,你退回我們一半錢就行,一塊二毛五。”
閻埠貴可不容尋有人從他口袋里掏腰包,當即罵道:“滾滾滾,當初說得清清楚楚的,現(xiàn)在人不住了你就想反悔?美得你。”
閻解成暗自聳聳肩,走了。
他本來也就是有棗沒棗,打兩竿而已。現(xiàn)在眼見閻埠貴態(tài)度這么堅決,當即也不再說什么,轉身直接離去。
回到房間,閻解成和于莉說起來這事。
于莉直接倒打一耙,“都怪你,我當初都說了,先觀望幾天,等賈張氏徹底安穩(wěn)地住下來再說。這下好了,直接虧了兩塊五。”
閻解成不服氣道:“那怎么能怪我呢?是你當初說看這樣子,賈張氏肯定會長久住下去。與其鈍刀子割肉,每天都給,還不如一次性給兩三塊錢。”
于莉不服氣道:“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
“當時你就是這么說的。”
......
兩人這么爭吵了會,突然又把鍋齊齊甩到劉海中頭上。
“當時是劉海中說的,他說賈張氏害怕進那間賈東旭曾經(jīng)住過的屋子,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會回去。”
閻解成也順從地點點頭。
兩人就這么愉快地達成共識,然后開心地打起了撲克。
至于自己的老媽或者婆婆突然離開,他們絲毫也不關心。
另一邊,閻埠貴正煩著。
閻大媽走的時候,他沒有任何感覺。可等到一切回歸平靜,卻又不一樣了。
空蕩蕩的廚房,廚房里水壺冒著水汽的咕嚕聲,泡在木盆里慢慢變臭的衣服,“哐當”作響卻沒人關的窗戶,地上沒人清理的垃圾,亂糟糟沒人整理的房間,叫出人名后的微微一愣.......這一切都在提醒著他,她已經(jīng)走了。
心中是巨大的孤獨和空虛,閻埠貴正愁著,忽然眼角余光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什么事進來說吧。”閻埠貴瞥了眼,沒好氣道:“二十好幾的人了,整天窩在家里啃老就算了。還賊眉鼠眼,鬼鬼祟祟的。看看人袁飛,再看看你,真的不羞愧嗎你?”
閻解放也不惱,摸著自己后腦勺,傻笑地走進來。
“什么事?”閻埠貴又問了句,他是清楚自己這幾個兒子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
哪天他們?nèi)绻蝗粚ψ约捍螳I殷勤,那么大概就是自己命不久矣,他們想分家產(chǎn)的時候了。
閻解放先是憨憨地叫了一聲“爸”,這才說出自己過來的真實目的。
“賈張氏不是搬走了嗎?那原來的房子不就空出來了?所以我想......”
閻埠貴笑嘻嘻地接過他的話,“所以你想搬進去住?”
閻解放使勁點著頭。
閻埠貴伸出手。
閻解放不解地問道:“什么意思?”
閻埠貴道:“給錢,一天三分錢。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每天兩分錢就行。但前提是,你得負責做飯以及家里的衛(wèi)生。”
“憑啥啊?我以前住在那的時候,爸你也沒跟我要過一分錢啊?”閻解放不服氣道。
閻埠貴一臉不屑道:“以前我還給你換紙尿褲呢,現(xiàn)在呢,還需要我?guī)湍銚Q嗎?”
說完,推了人一把,“要就給錢,沒錢還想住也可以,記賬。反正,不想給就滾一邊去。”
老東西,以后等你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閻解放無奈道:“那還是先記賬記著吧。”
看到有錢進賬,閻埠貴臉上的郁悶一下全部消失了。
按照閻埠貴和閻解放的約定,閻解放需要每天做家務,吃飯掃地洗衣服啥的。但因為他不熟練,干不好,所以于莉也被迫一起幫忙。
往后的日子里,雖然飯菜做的難吃,衣服也老洗不干凈,但好在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一家人就這么有條不紊地繼續(xù)生活著,仿佛閻大媽從未消失過。
某一天,閻埠貴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亂糟糟的,空了許多。詢問之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易大媽過來,把原屬于閻大媽的衣服之類的東西都拿走了。
閻埠貴認真檢查了一遍,眼見自己的錢,以及家里其余值錢物件沒被順走后,這才長舒出一口氣。
“你易大媽怎么說的,有說你媽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嗎?”閻埠貴假裝不在意地問了一句。
閻解放搖搖頭,“我沒問。”
“那畢竟是你媽啊,怎么問都不問一句。”閻埠貴罵了一句,隨即煩躁地擺擺手,示意人退下。
第二天,閻埠貴剛想出門,忽然閻解放撞見鬼似的沖過來。一邊過來,一邊嚷嚷著要找閻埠貴退錢。
閻埠貴眉頭直皺,心想找我退什么錢。
“發(fā)生什么了?慌里慌張的,慢點說。”
閻解放指了指屋子的方向,沒說話,只是示意他自己看。
閻埠貴進去看一眼,啥都沒有,只發(fā)現(xiàn)一堆白布。
閻解放道:“昨兒晚上我夢見東旭哥了,然后早上醒來,就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這堆東西。”
閻埠貴沉默一下。
他大概知道閻解放的意思。
這些白布應該是賈張氏當時布置靈堂時剩下來的材料,現(xiàn)在才被翻找出來。可配合昨晚夢見賈東旭的那個夢,他只覺得這房子鬧鬼。
所以,現(xiàn)在不想在這租了。
“哪有你這樣的,說租就租,說不租就突然不租。”閻埠貴想了想,沒啥好辦法,只好道:“那行,我記賬冊上就只記你短租了一個月吧。”
“一個月?我才住了十天出頭。”閻解放不服氣了。
閻埠貴理直氣壯道:“不足一個月,按照一個月計算。不然你這么一會租,一會又不租的,我咋辦?”
“哪有你這樣的。”
“在我這,就是這個道理。”
......
閻埠貴鐵了心要記閻解放欠他一個月的房租錢,閻解放不肯。
兩人就這么吵了起來。
最后,閻埠貴道:“你要是這樣,那你以后就別回我房子住了,我這里不歡迎你。”
閻解放脾氣也起來了,“不來就不來,我到大茂哥那里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