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浩然說,只需要兩年的育種,便能將這畝產(chǎn)二三十石的土豆和紅薯去大面積的種植,李東陽再也繃不住了,流著眼淚嗚咽的開始講述起了一些慘絕人寰的事情。</br> 原來,受制于糧食產(chǎn)量的不足,一直以來明朝人口的增長都是特別的緩慢,在一些偏遠的地方,經(jīng)常有一些窮苦的人家,因為吃的東西不夠,含著眼淚將自己剛出生的孩子給溺死。</br> 要是趕上了災(zāi)年,有一些地方還發(fā)生過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這一幕幕的人間慘劇,歸根結(jié)底就是因為糧食的產(chǎn)量不足,一畝土地只有一兩石的產(chǎn)量,根本養(yǎng)活不了明朝六千多萬的人口。</br> 這回好了,有了這畝產(chǎn)二三十石的紅薯和土豆,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再餓肚子了,別說畝產(chǎn)二三十石了,就是畝產(chǎn)能夠達到五六石,憑著大明廣袤的土地,也足以能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易子相食的慘劇了。</br> 講述完這一切,李東陽用袖口擦了一下眼淚,表情激動的朝著朱厚照說道。</br> “真是天佑大明啊!皇上,這件事情必須早做準備,明年開春以前,育種的一切準備工作都要提前做好,另外,明年應(yīng)該擴大京城周邊皇莊的面積,等到了后年,爭取所有的育種工作都在皇莊里面進行,以免出現(xiàn)了不必要的差池。”</br> “老師!你以前不是極力的反對擴大皇莊嘛,怎么現(xiàn)在又改變了主意,支持起朕擴大皇莊了。”</br> 朱厚照看著神情激動的李東陽,忍不住的問了一句。</br> “皇上!此一時,彼一時啊,皇莊的土地大多數(shù)都是非常好的水田,然而那些在皇莊耕種的人卻從不用心,一年到頭的產(chǎn)出,竟然還沒有農(nóng)戶的旱田多,所以我才反對皇上把土地都握在手里,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咱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育種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為它來服務(wù),咱們應(yīng)該找一些善于耕作的農(nóng)戶到皇莊來育種,所有的土地統(tǒng)種統(tǒng)收,只有這樣才能早一天把這高產(chǎn)的作物種到大明的每一個角落。”</br> 李東陽說完后,扭頭對著李浩然笑了一下,隨后便對著朱厚照提議道。</br> “皇上,臣有一個想法,臣想要舉薦李浩然到我的戶部來,先兼任一個郎中,主管這些作物的育種工作。”</br> 朱厚照聽到李東陽只給李浩然一個五品的郎中,立馬開口反對起來。</br> “老師!你這也太摳門了吧,李哥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三品的參將了,你這才給個五品的郎中,這不是官越做越小嘛,你最起碼也得給個三品的侍郎啊!”</br> “皇上,這三品的參將只是個武官,而這五品的郎中可是正經(jīng)的文官啊,我相信李大人也是十分樂意來做這個郎中的。”</br> 李浩然可不想當什么郎中去受人管制,聽到李東陽的話后,趕忙推辭起來。</br> “李大人啊,我可不是什么當官的料兒,干不好什么戶部郎中的職位,就這個參將我也只是掛個名而已,平常也都是靠著別人來組織訓練的。”</br> 這年頭武官的地位和文官相比,地位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李東陽見過太多為了轉(zhuǎn)成文官挖空心思的武將,這還是頭一次見轉(zhuǎn)成文官還往外推辭的,心里不禁好奇起來,你不是推辭嗎,你越推辭我越要讓你干。</br> “浩然啊!你就別推辭了,你現(xiàn)在還年輕,貿(mào)然將你提的太高對你也沒有什么好處,要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先在郎中的位置上鍛煉一下,等敖個幾年的資歷后,戶部侍郎的位置就非你莫屬了。”</br> 朱厚照也知道,要是李浩然想往高處走,還是走文官的路線稍快一些,所以當李浩然推辭時,他也幫著李東陽勸說起來。</br> “李哥啊!你還是先去戶部掛個職吧,以后等我兒子出生了,我就封你個太子太師,讓他好好的跟著你學習所謂的科學,以后等他登基了,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內(nèi)閣了。”</br> 在兩人的共同勸說下,李浩然推辭不過,只好勉強答應(yīng)了下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當官的料,提前給兩人打了一個預(yù)防針。</br> “皇上,李大人,我知道自己真不是什么當官的料,只能是先試試看,如果做的不好的話,你們可別埋怨我啊。”</br> 就這樣,李浩然正三品的參將職位沒有撤去,又加了一個從五品的戶部郎中職位,文官武將他一個人全給干了,這在大明朝也算是蝎子拉屎獨一份了。</br> 接下來,李東陽又向李浩然詢問了一些關(guān)于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李浩然獨特的見解讓這位首輔眼前一亮,感覺就像是自己挖到了寶藏一般,雖然很多新鮮的說法還沒有得到過驗證,但也算是為自己以后的執(zhí)政指明了一條方向了。</br> 好幾天沒有去鎮(zhèn)國軍那里了,從皇宮出來后,見時間還早,李浩然直接就來到了鎮(zhèn)國軍的大營。</br> 剛一走進大門,他就發(fā)現(xiàn)一大群人正圍成一個圈子,在那里嗷嗷的起著哄。</br> 這群人圍在一起干什么呢?李浩然心中疑惑的同時,趕忙走上前去查看,將士們見自家的參將來了,紛紛讓開了身子。</br> 來到了圈內(nèi),李浩然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兩個士兵正扭打在一起,圍著的一圈人都是在看熱鬧的。</br> “參將來了,你們兩個還不快住手!”</br>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聽到后,趕忙停手起身,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低頭站在了那里。</br> “都忘了咱們的紀律了嗎?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到底是誰這么有出息!”</br> 聽到參將發(fā)了話,兩人紅著臉抬起頭來,李浩然定睛一看,一個是特戰(zhàn)隊的李海旺,另一個也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來,只知道是鎮(zhèn)國軍的一個小旗。</br>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我看你們是忘了咱們的紀律了,李海旺!你是不是嫌大腿好的快了點,還想再去躺幾天,全都吃飽了沒事干吧,沒事干就去給我跑圈,你們倆先去給我負重跑個五公里。”</br> “參將!我們……”</br> “是!”</br> 小旗剛要張嘴解釋,聽到李海旺痛快的答應(yīng)后,趕忙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答應(yīng)了一聲后,跟著李海旺的后面去營房穿戴裝備去了。</br> 等兩人將五十多斤的裝備穿戴整齊,圍著校場跑起了圈后,李浩然這才問起了兩人打架的緣由。</br> 眾將士一番解釋下,李浩然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人還真是吃飽了撐得才這樣做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