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崖關上面，朱厚照總算是過足了癮，他再次步槍瞄準了一個韃靼士兵的頭部，毫不猶豫的就扣下了扳機，隨后便興奮的大喊著。</br> “老李！這是我打死的第八個韃子了，你這步槍也太好用了，射程比弓箭遠這么多，韃靼根本就到不了近前啊?！?lt;/br> 說完，朱厚照竟然忘記了危險，一時興奮的竟然直接站了起來，雙手端著步槍，用站立的姿勢再次瞄準了一個韃靼士兵。</br> “砰……”</br> “第九個！”</br> 正當朱厚照還沉浸在殺敵的喜悅中時，不知從哪里射過來的一支流矢，直奔著他的胸口而來。</br> 朱厚照還沒反應過來呢，“鐺”的一聲，羽箭直接就射在了他的前胸上。</br> 幸好他提前穿好了防彈衣，羽箭射在防彈衣上后，沒能再射進去半分，直接掉落在了城墻之上。</br> “危險，快趴下！”</br> 李浩然見后，慌忙大喊一聲，直接就跑過來，一把將朱厚照給撲倒在了地上。</br> “皇上，你沒事吧？”</br> 朱厚照被壓的快喘不過氣來了，使勁掙扎著身子，想從李浩然的身下鉆出來。</br> “我沒事……你快起來啊，我說老李，你怎么比柳貴妃還要重啊，你再不起來，我就真的該有事了……”</br> 李浩然坐起了身子，朱厚照才爬了起來，靠在城墻之上，伸手摸了摸胸口被射中的地方，發現竟然只射破了一層布料。</br> “老李，你這裝備也太牛了吧，比我穿過的文山文山甲還要輕快，你快看看，剛才那一箭，竟然只射穿了一層布料，這要是咱們的將士全都穿上這個，哪里還會怕韃靼的弓箭啊?！?lt;/br> “目前這玩意就只有這么多，還不可能做到全部都穿上，等以后咱們的科技發展了，到時候比這厲害的裝備興許我們都能裝備上?！?lt;/br> 李浩然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用紅外望遠鏡觀察著下面的敵情，此時在黃崖關的北面，活著的士兵都已經不見了蹤影，五百米內已經沒有一個能站著的韃靼人了。</br> “誒！皇上你快看，韃靼人全部都撤回去了?！?lt;/br> “那還等什么呀！趁著他們沒逃遠呢，咱們趕緊下去追吧。”</br> 見韃靼人都跑了，朱厚照立馬著了急，轉身就要下了城墻，此時他滿腦子想的就是趕緊追上去，多殺點韃子好擴大戰果。</br> “先別著急，窮寇莫追，咱們先去看看吳總兵那里怎么樣了。”</br> 見朱厚照抬腿就要走，李浩然怕他腦瓜一熱，真的就打開城門追上去，趕忙伸手將他拉住勸慰起來。</br> 正說著話，吳玉一路小跑著就趕了過來，剛才在那邊指揮戰斗時，他的心里就一直惦記著皇上的安危，這萬一皇上要是在這里出了點事，那自己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br> 見皇上好好的站在那里，心里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趕緊向他匯報了一下自己的戰果。</br> “皇上，西邊的敵人都已經被殺退卻了，咱們這次殺了這么多的韃子，可算是打了一個大勝仗啊?！?lt;/br> 吳玉話還沒說完呢，負責防守東面的龐光也趕了過來，還沒走到近前，先大聲的嚷嚷起來。</br> “皇上！皇上！多虧了您在這里給我們壓陣，東邊的韃子全讓我給打跑了，我們擊殺了好幾百個韃靼兵呢……”</br> 說完，龐光似乎感覺馬屁拍的還是太含蓄了點，索性也不顧什么臉面了，直接拍了起來。</br> “皇上！您絕對是可以比肩太祖的圣君，大明朝自太祖以來，對上韃靼，哪里有過今天這樣的勝績，正是因為有您在這里，咱們的士兵才有了主心骨，殺起敵人來有如神助，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場大勝……”</br> 朱厚照雖然貪玩，可一點也不傻，龐光這么明顯的馬屁，他怎么會聽不出來。</br> 可龐光這馬屁拍的也太過了點，聽的自己都有點臉紅了。</br> “好了，好了，龐光啊，你還是先別拍朕的馬屁了，咱們先研究一下趕緊出關去追韃子吧，要是再晚一會兒，這韃子就該跑回老家去了?！?lt;/br> “皇上不能追啊……”</br> “皇上！咱們不能出關……”</br> “皇上！窮寇莫追啊……”</br> 聽到朱厚照還想出關去追，三人幾乎同時反對起來。</br> “皇上，咱們今天之所以沒有幾個傷亡就打跑了韃子，一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二是仗著咱們的城高墻厚，這真要是追到了平原之上，誰勝誰敗還真不一定咋回事呢?！?lt;/br> 見朱厚照仍然沒有斷了追擊的念頭，李浩然耐心給他擺起了道理。</br> “是啊，皇上！今天已經是難得的大勝了，咱們沒有必要再冒著風險去追擊了，現在天這么黑，萬一對面韃靼設下埋伏，到時候咱們的傷亡肯定少不了?！?lt;/br> 見李浩然發話了，吳玉也跟著一起勸慰起來。</br> 龐光眼神飄忽的偷瞄著朱厚照的神情，在沒有確定皇上現在的想法時，自己還是少說兩句吧。</br> 韃靼大營那邊，巴特巴彥臉色鐵青的看著下首，逃回來的朝魯和達楞泰都低著頭，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br> “到底怎么回事？咱們的士兵呢！怎么就你們兩個回來了，阿爾查呢？”</br> “阿爾查……已經戰死了……咱們中了明軍計了……我們剛到長城的腳下，對面城墻上突然就出現了無數的明軍，他們居高臨下的攢射，我們拼死才撤了回來?！?lt;/br> 朝魯解釋完，達楞泰接著補充道。</br> “明軍是我們的幾倍，而且他們又都在城墻之上，我們被壓制的根本沒法反擊，都成了活靶子了。”</br> 巴特巴彥心里那個苦啊，自己帶出來一萬人的隊伍，這毛兒都沒搶到一根呢，就剩下七千多人了，自己回去該怎么向大汗交代呢。</br> 另外，回來的那些士兵好像都被嚇壞了，嘴里一直念叨著明軍會妖法、用邪術。</br> 巴特巴彥也不是拖拉的人，知道沒有了士氣，這一仗是沒法再打了，也不再勉強，而是直接吩咐手下，趁著夜色將戰死士兵的尸首都收集回來。</br> 蒙古族有一個傳統，那就是死后要回到家鄉去埋葬，才能得到長生天的庇佑，所以蒙古就有一條律法，那就是只要將戰死同伴的尸首帶回去，就能繼承死者的全部財產，包括牛羊和女人。</br> 剛才士兵都只顧得逃命了，現在平復了一下心情后，眾人又開始壯起了膽子，趁著夜色悄悄的朝著明軍方向摸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