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晚宴結束后，意猶未盡的朱厚照愣是鉆進了李浩然的馬車，非要到鎮國軍的大營去親自放幾個煙花來玩。</br> 到了鎮國軍大營，二人剛下馬車，就發現指揮使龐光已經等在門口了。</br> “參見皇上！”</br> 見皇上也跟著一起來了，龐光趕忙先行了個禮。</br> 朱厚照擺了擺手“起來吧！你站在大營門口等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嗎？”</br> “皇上，臣在這里等著李參將呢，特戰隊那里發現了重要的情報，事關邊關安危，正好皇上也來了，您去看看該怎么定奪。”</br> 聽到是邊關的事情，朱厚照立馬就來了興致，一臉興奮的問道。</br>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韃靼人來叩關了？那還等什么！趕緊去擂鼓整頓軍馬，隨我一起去殺韃子。”</br> “皇上！不是韃靼人，是特戰隊的隊長抓獲了一個俘虜，聽說是白蓮教的，他們要在邊關搞些事情。”</br> 聽到不是要跟韃靼人打仗，朱厚照的興致就只剩下剛才的一半了。</br> “白蓮教有什么意思，一群只會整天妖言惑眾的叛徒罷了，他們能搞出什么大陣仗啊，走！咱們去審問一下。”</br> 眾人來到了關押俘虜的房間，特戰隊隊長李元禮就筆直的站在門口，見皇上和李參將一起過來了，忙行了個軍禮，打開了房門。</br> 李浩然打眼一看，俘虜像個粽子一樣被捆的結結實實，蜷縮在角落那里，嘴里還塞著一團破布。</br> “李元禮，到底什么情況你來說一下。”</br> “報告參將，這人是韃靼派過來的間諜，想要在駐守黃崖關的衛所那里搞破壞，燒毀衛所的糧草，被我給抓來了。”</br> 李浩然蹲下來，拽出塞在俘虜嘴里的破布，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誰派你過來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br> 俘虜躲閃著李浩然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說道。</br> “回大人的話，小的……小的叫劉全……小的……知道的都已經交代了……我是被他們給騙過來的……我知道錯了……求求大人放了我吧。</br> 看著俘虜躲閃的目光，李浩然知道這個人肯定還再隱瞞著什么，他也不挑破，而是眼神冷漠的盯著俘虜說了一句。</br> “既然你都已經交代清楚了，那你再活著也就沒有什么價值了。”</br> 說完，李浩然猛的站起身，對著門口大聲的吩咐。</br> “來人，在角落里給我挖個坑，將這個人給我豎著埋進去，只露個腦袋在外就行。”</br> “是！”</br> 吩咐完后，李浩然又轉身蹲了下來，伸手抓住了劉全的頭發。</br> “你叫劉全是吧，你想不想看看自己剝了皮是什么樣子？別著急，一會兒將你埋好了后，我就在你的頭皮上開個口子，往里面灌上水銀。</br> 聽了這話，劉全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沖腦門，立刻長滿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向李浩然的目光，也仿佛像是在看著一個魔鬼一般。</br> 李浩然全當沒有看見一樣，依然在那里描述著。</br> “等你的皮膚里都灌滿了水銀后，你就會奇癢無比，到時候你就會拼命的掙扎，哎！對了，你看過金蟬脫殼嗎，一會兒你就會像那蟬一樣，掙啊，掙啊，自己就會從腦袋上的那個口子里鉆出來的……”</br>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我招……我全都招……”</br> 李浩然的話將劉全的防線給徹底摧毀了，只見他渾身打著顫，下身的褲子慢慢的濕了一大片，一股惡臭飄滿了屋子。</br> 劉全再一次講述了一遍他們的計劃，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講述了一些燒毀糧草后，韃靼方面后續的動作。</br> 原來，這次行動竟然是由韃靼小王子巴圖孟克親自策劃并派人來實施的。</br> 前些日子，草原下了一場大雪，凍死了不少的牛羊和奴隸，為了搶到糧草，韃靼人先后兩次在大同府的邊關發動襲擾，但兩次都是鎩羽而歸。</br> 為了防止更多的牲畜和人被凍死，巴圖孟克這次派手下大將巴特巴彥率領兩萬騎兵，準備在薊州鎮的黃崖關發動一場奇襲。</br> 他們先是讓熟悉當地地形的劉全來探路，待到兩日后，會有幾十個白蓮教的人化妝成獵戶，順著劉全做的記號一路潛行過來。</br> 而黃崖關的衛所里也有幾個白蓮教的余孽，他們會在三日后打開營門，悄悄的將化妝成獵戶的這些人給放進衛所來，由他們來四處放火燒毀糧草。</br> 等到衛所大亂的時候，巴特巴彥將會率領一萬騎兵迅速叩關，爭取兩日內搶到過冬所需的物資，趁著大明朝沒有反應過來時，再迅速的撤回到關外。</br> 朱厚照一聽足有一萬的韃靼人，立馬又來了精神，眉飛色舞的指揮起來。</br> “老李，快集合咱們的鎮國軍，我帶著他們去薊州殺韃子。”</br> 步槍與弓箭的第一次交鋒，究竟會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李浩然也是十分的期待。</br> 不過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他也不敢冒險讓皇上親自到前線去。</br> “皇上，這事情還得從長計議，這是咱們鎮國軍打的第一仗，還是有很大危險的，去前線由我親自帶隊就行了，皇上萬金的身軀，不可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br> 聽到李浩然竟然想不帶著自己，朱厚照立馬瞪起了眼睛。</br> “不行，這一仗必須由我親自帶隊去才行，你就當我的第一員猛將，你看我像是怕危險的人嗎？我早就想親手殺幾個韃靼人了。”</br> “皇上，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如果你執意要去，那我只能上報兵部，讓他們來定奪了。”</br> “老李你太不厚道了……哼……”</br> 聽到李浩然威脅要將事情捅到兵部去，朱厚照一張臉立馬就成了苦瓜狀。</br> 他心里知道，這件事情只要是捅到了兵部，別說是他了，就連鎮國軍都得靠邊站。</br> “老李，你這也太狠了！”</br> 朱厚照咬牙切齒的瞪著李浩然，惡狠狠的說道。</br> “行！這鎮國軍的第一仗就由你替我去打，你一定要給我多殺幾個韃子才行。”</br> 接下來，二人又秘密的商議了一會兒，朱厚照就瞞著兵部，直接下了一道中旨，命李浩然交給薊州鎮總兵吳玉。</br>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鎮國軍瞞著所有人，以野營拉練的名義，悄悄的出了京城，直奔黃崖關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