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浩然說,這水泥竟然是用來蓋房子用的,李東陽更加的疑惑了。</br> “浩然啊!這蓋房子不都是用的磚石和木料嘛,這石粉一樣的水泥能起到什么作用啊?”</br> “李大人!這水泥要是拿來蓋房子,不用一塊磚石,就能蓋到十幾丈高,而且這水泥不止可以用來蓋房子,還能拿它來修路,用水泥修建的馬路光滑平整,比京城的磚石路面還要堅固耐用許多,這水泥還能用來……”</br> 講解了一番水泥的用途后,第一窯的水泥就已經全部磨好了。</br> 李浩然命人拉來一些碎石和河沙,加入水泥攪拌成混凝土后,灌進了提前準備好的模具之中。</br>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工人們就按照李浩然的指導,弄出了十多塊兩米長的水泥板來。</br> “李大人,這水泥板還得些時候才能脫去模具,這個時候,我帶你參觀一下這個科學院如何?”</br> 李東陽之所以來科學院,就是抱著要參觀一下的目的,李浩然的這個提議他當然不會反對。</br> “好!我也正想去看看,你這科學院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br> 李浩然在前面帶路,李東陽就跟在了他的后面,挨個實驗場地參觀起來。</br> 兩人先是來到了一間名為光電實驗室的屋子,研究人員見首輔大人竟然參觀起了自己的實驗室,立馬興奮的做起了演示。</br> “首輔大人!我現在演示的是手搖發電裝置,經過李大人的一番指導,我們已經能夠證實電荷的存在了。”</br> 隨著研究人員快速的搖動手柄,連接在發電機上的小風扇慢慢的轉動了起來。</br> “首輔大人,這個風扇屬于電動機,手搖發電機產生電流后,電流會通過導線進入到電動機的線圈里,通電的線圈在磁場內受力轉動,就能帶動風扇轉動起來了。”</br> 研究人員的一番解釋,李東陽聽的卻是一頭霧水,什么線圈啊、電流啊、磁場的,都是自己從未聽到過的名詞。</br> “浩然啊!他研究的這個電流,對于百姓來說又能有什么好處呢?”</br> “呵呵……這個好處可就太大了,這玩意要是研究好了,我們就可以上天入地,還能夠日行萬里,還能……”</br> 李浩然的一番描述,將李東陽聽的是瞠目結舌。</br> “這……這……這不成了……神仙……才能做到……難道……這世間真有鬼神不成?”</br> “李大人啊!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可不是什么鬼神才有的能力,這是科技帶來的力量。”</br> 李東陽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假裝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br> “咳咳……浩然啊……這個電流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研究好……”</br> “李大人啊!這科學的進步可沒有什么捷徑可尋,需要不斷的積累才行,要想把這個徹底研究明白,可能需要三五年,也可能要幾十上百年才行……”</br> 從光電實驗室出來后,李浩然又將李東陽給領到了化學實驗室,這里的研究人員,正在嘗試著用蒸餾法來提煉汽油。</br> 李浩然可不敢在這里多做停留,簡單的講述了一下汽油的用途后,趕忙將李東陽給帶離了這個危險的地方。</br> 兩人就這樣一處處的轉著,足足用了有一個多時辰,才堪堪將所有的實驗室給參觀完畢。</br> 通過這一個多時辰的參觀,讓李東陽見識到了不少千奇百怪的實驗,也學到了不少從沒聽過的名詞。</br> 而李浩然對于科學院未來研究成果的描述,也給李東陽帶來了無比強烈的震撼,讓他對李浩然的佩服,上升到了一個非常高的程度。</br> 這才是大明的棟梁之才啊,哪怕他描述的那些有一半能實現,就足以讓大明朝萬古不衰了。</br> 回到家后的李東陽,依然沒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著下午見到的那些畫面,就連夫人朱氏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注意到。</br> “老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你從科學院回來后,就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啊……”</br> 夫人朱氏拽了一下李東陽的衣袖,這才讓他回過神來。</br> “哦哦!放心吧夫人,沒出什么事情,我只是在想李浩然這個孩子,他怎么能這么優秀呢?如果他跟我講的那些能夠實現,那絕對是超越圣人的存在了。”</br> “夫人!你說這世上真有神仙不成?難不成這李浩然就是上天派來振興我大明的神人?”</br> “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我看老爺是中了李浩然的毒了,對了,詩社的請柬你給他了嗎?”</br> “算了!不用考驗他的詩詞了,那些都是小道,而李浩然的胸中所學,才是定國安邦的大道,婉瑤能不能嫁給他,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br> 李東陽說完,將藏在懷里的詩詞掏出,團成一團扔進了一旁的費紙簍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