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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秋節家宴

(一)真相

2020年,10月1日。

醫院里,岑美熙依然昏迷不醒,吸著氧氣。白景宇因為公司事務繁多需要去處理,所以請來保姆王阿姨照顧美熙。晚上9點左右,王阿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離開病房,到走廊的角落里接電話,此時病房里只有岑美熙一個人。

“噠,噠,噠,噠......”安靜的走廊里釋放出高跟鞋的聲音。岑美熙所在病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一雙穿著黑色高跟鞋的雙腳,在美熙的病床邊停了下來。

“你說你到底有什么好?為什么景宇會那么愛你,竟然會為了你要和我離婚?”劉慧娟看著昏迷的岑美熙,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殺了她。

“算你命大,掉湖里沒有淹死你!”劉慧娟目露兇光的看著她,“我不會讓你再和我搶景宇了。”劉慧娟的臉突然變的猙獰,她靠近岑美熙,附身下去,一把扯掉了她的氧氣管。

“慧娟,你在干什么?”白景宇沖進來大呼一聲。

劉慧娟做賊心虛嚇的立刻把手縮回。

“你要殺了美熙?”白景宇立刻來到美熙床前,把她的氧氣管重新插上。

白景宇轉過身,面對著劉慧娟,怒氣沖沖的說:“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我沒有!”劉慧娟嚇得說不出話來。

“慧娟,你變了,你以前是那么的溫柔,那么的有愛心,小區的野貓野狗你都經常去喂它們,現在,你居然敢殺人了,我真是不敢相信。”白少卿眼中充滿了悲憤。

“不是的,景宇,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劉慧娟急忙解釋。

“你還想狡辯?”白景宇拿出手機,冷冷的說:“看看這個視頻,你就知道了。”

劉慧娟慢慢的接過白景宇手里的手機,點擊播放,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拿手機的雙手在顫抖,額頭滲出了冷汗。

這段視頻,是BJ朝陽區東風公園里的監控器拍下的,拍攝的內容正是那日,劉慧娟和岑美熙在石橋上,兩人爭執時劉慧娟把岑美熙推入湖中。

劉慧娟激動的手一抖,把手機摔落在地。她抓著景宇的胳膊:“景宇,你聽我解釋,我沒有要殺她,我真的沒有。”

“沒有?”白景宇甩開她的手,“那她落水之后你為什么不找人去救她,眼看著她沉下去?”白景宇雙眼通紅,情緒十分激動。

“景宇,我錯了景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劉慧娟淚如雨下,她抱住景宇,“景宇,我愛你,我怕她把你搶走。”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殺了她!”白景宇繼續說:“之前我不明白,美熙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掉到湖里,更何況她會游泳,也不至于被水淹。所以我找到公園管理處,調取了監控,發現居然是你推她的。今天,我又親眼看到你拔掉了她的氧氣管,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

“是她逼我的!”劉慧娟指著昏迷不醒的岑美熙歇斯底里的對白景宇大喊,“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想和我離婚!”

白景宇如受晴天霹靂,他實在是想不到,劉慧娟竟然會因愛生妒而起了殺人之心。

過了很久,劉慧娟放低了音量對白景宇說道:“那天下午,是我給她打的電話,約她到東風公園。我想和她說清楚,要她以后別再纏著你。可是她居然讓我放了你,要我主動和你離婚,還要我把公司股份全都轉給你!”劉慧娟指著病床上昏迷的岑美熙:“一直以來,我被她欺負的還不夠嗎?”

“那你也不至于要殺人啊,殺人是犯法的!”白景宇抓住劉慧娟的肩膀激動的說。

“我知道!”劉慧娟擦干眼淚看著白景宇,“我知道你從沒來有愛過我,可是,岑美熙沒出現之前,我們不也過得好好的嗎?自從她一出現,你整個人都變了。你的心,再也沒有這個家了。”劉慧娟緊緊拉住白景宇,“景宇,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們以后都不要再見她。”劉慧娟拉著白景宇向病房外走,“景宇,我們回家。”

白景宇緊鎖雙眉,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時,照看岑美熙的保姆王阿姨走了進來,“你們來看她啦。”

白景宇松開劉慧娟的手,對王阿姨說:“哦,剛下班,來看看她。”

“這幾天啊,她好像有些反應,我用手機聽小說聽音樂,她好像有感知。”王阿姨說。

“哦?是嗎,那太好了。我工作太忙,就麻煩您好好照看她。”景宇說。

“你就放心吧!”

白景宇和劉慧娟走出醫院,開車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汽車開到了別墅樓下,停進車庫。

這些年,自從岑美熙進了宇洋集團,劉慧娟和白景宇之間的關系就變得愈發緊張。

劉慧娟恨她,如果不是她,白景宇不會越來越冷落自己,也不會為了她要和自己離婚。雖然白景宇沒有親口向劉慧娟說過離婚這件事,但劉慧娟知道,他的心里,早已經沒有了自己,現在這個婚姻名存實亡,即使白景宇回家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也是同床異夢。

工作上,岑美熙的確是白景宇的左膀右臂,劉慧娟也不得不承認,岑美熙確實很有工作能力,在宇洋集團瀕臨破產的緊要關頭,只身一人奔赴美國,最后請到了美國的公司融資,才挽救了宇洋集團,也因為這件事,她成為了市場總監。

而岑美熙在公司里從不避諱和白景宇的關系,公司里的人也都明白,所以大家一起共事也毫無違和感。雖然公司是劉家的,但劉慧娟從結婚后,就做了全職媽媽,很少來公司,所以公司里很多員工只知道岑美熙,不知道劉慧娟。但是岑美熙越有能力,就越威脅劉慧娟的地位。

……

白景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們......”白景宇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離婚”這兩個字,他始終說不出口。他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一口,突出煙霧,然后靠在沙發上,緊閉雙眼。

白景宇愛岑美熙,所以無論如何白景宇都不會放棄岑美熙。離婚,自己又不想傷害劉慧娟,這兩難的境地,自己該如何選擇?

劉慧娟知道白景宇想說什么,她立刻坐到景宇身旁抱住他,“景宇,你不要離開我。”

白景宇把煙碾滅,他推開劉慧娟,站起身:“我困了。”說完,向樓上走去。

劉慧娟從身后抱住他,“景宇,三年了,你三年都沒有碰過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劉慧娟說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你要我吧,景宇。”

“慧娟,你別這樣。”景宇想推開她。

劉慧娟強吻白景宇。“慧娟!”白景宇推開她,把她推坐在沙發上。

“景宇,我不要離婚,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劉慧娟哭著說。

這些年,劉慧娟第一次這樣和白景宇說話,也是第一次求他。這一刻,劉慧娟把她身上曾經擁有的矜持、高貴、自尊、驕傲,全部拋開了,這一刻,她不是劉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在這一刻,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她不想被自己深愛的丈夫拋棄,因為她愛他。

因愛生怨,因怨成恨,因恨結仇。劉慧娟從一個溫文爾雅的女人變成一個冷宮怨婦,白景宇和岑美熙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早點休息吧,女兒明天還要去上輔導班。”白景宇說完,便上了樓。

“景宇!”劉慧娟看著白景宇的背影嚎啕痛哭,她的內心非常痛苦,也許當初愛上他,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

夢里......

一輛阿斯頓馬丁在午夜時分飛馳在公路上......

“你要帶我去哪啊?這么神秘。”美熙問。

白景宇一邊開車,一邊握住美熙的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你快放我下來。”岑美熙被白景宇高高舉起原地旋轉,“你都把我轉暈了!”

白景宇慢慢放下美熙,滿眼柔情的對他說:“我生命中有你,是老天給我最美好的禮物。”

周圍煙花綻放,白景宇吻住美熙......

......

(二)齊聚

民國九年,農歷八月十五。

“六姨太,快醒醒,您怎么還睡啊!”

美熙被阿寧喚醒。

“您快起來梳洗打扮,今兒個八月十五,各房姨太太都去給老爺老夫人請安,咱們可別去晚了。”阿寧著急的說。

“八月十五?”美熙洗洗臉,“過中秋節了?”美熙擦擦臉,準備梳妝,“既來之則安之,自己還是精神點好。”

......

雖然是白府,但是白老爺和大兒子白長磊住在白府大院,白少卿住的是與他們相鄰的別院,所以從白少卿自己的宅院走到白老爺居住的宅院也需要走上個五、六分鐘左右。

“這院子是二爺當了軍長之后才買下的,聽說原先是前清一個大官的府邸。”丫鬟小喬說。

“這白少卿當了軍長之后錢倒是掙的挺多的。”美熙心想。

“這院子也太大了!”時間好像趕不及了,岑美熙被倆丫鬟拉著一路小跑。

......

“這六姨太可真是沒規矩,這都進府兩三天了,也不知道來給老爺夫人請安。”說話的是二姨太高珍妮。

太太劉翠娥看了高珍妮一眼,說:“畢竟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也是正常的。”

“哼!”高珍妮繼續說道:“我看她是仗著二爺的喜愛,得意忘形了吧!”

她們正說著,岑美熙走進了正廳。

見廳里坐了好幾號人,美熙向眾人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我看你就是沒把老爺夫人放在眼里。”高珍妮不依不饒。

岑美熙沒有理會她。她看到這廳里,上坐兩個人,這應該是白少卿父母了。她走到老爺夫人面前:“給老爺,夫人請安。”美熙對他們二位說。

“你就是少卿從鳳凰閣里搶來的那個姑娘?”白老爺話語里聽出來有些不高興。

“哎,”夫人打斷白老爺:“我看這個丫頭挺好,長得可真水靈,白白凈凈的,我喜歡。”夫人笑呵呵的對她說:“你叫陳小妮兒?”

美熙說:“那是我爹給取的乳名,有些俗氣,二爺已經給我取了個新名字,叫熙兒。”岑美熙說完,看看旁邊坐著的白少卿。

白少卿揚了揚眉毛,眼睛放光的看著她。

高珍妮看著岑美熙和白少卿眉來眼去的更是柴火堆上燒醋缸。

“趕緊坐吧。”老夫人對美熙說。

美熙知道,這個年代的人很注重禮節,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所以美熙走到最靠門口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美熙看看周圍的人,廳里左邊的位置,坐著白長磊,身旁的中年女子是她的夫人秦繡。之前聽阿寧說過,秦繡給白長磊生的是兒子,在白家也算是母憑子貴了。

突然,岑美熙目光停留在太太劉翠娥身上,岑美熙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劉翠娥竟然和劉慧娟張得一模一樣。

美熙心想,“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還是得了癔癥?”自己穿越到一百年前也就算了,居然還會碰到和白景宇劉慧娟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眼前的劉翠娥梳著手推卷發髻,頭上戴一根大簪,三排小簪,每排是四根,全都是翡翠的。珍珠白短衫上面繡著橙色花朵,下面穿著如意鑲邊的寶藍配著蘋果綠色的繡花百褶裙。

劉翠娥看著岑美熙,對美熙有禮貌的微微一笑,美熙也禮貌向她點頭示意。

白老爺和夫人向眾人寒暄幾句,便回房了,大爺白長磊酒樓事務繁忙也離開了,她的妻子秦繡在廳里面和白少卿的女人們聊著天。

岑美熙用余光把這屋里的女人們都打量了一番,她察覺到有幾雙眼睛很不友好的盯著自己。

這二姨太高珍妮美熙之前見過了,她今天穿了一套藍綠色的洋裝,美熙看看她,發現她正憤憤的盯著自己,美熙高揚著頭輕輕瞟了她一眼。

“你!”高珍妮還不等說完,美熙便開口對身邊身穿一套很淡雅的旗裝且不修粉黛的女子,說:“您是三姨太吧,這孩子可真可愛,長大之后一定和你一樣好看。”只見三姨太懷里抱著的孩子大概兩歲的孩子,是個女孩,白白凈凈的。

三姨太于盼盼笑笑對美熙說:“六姨太說笑了。”

“我說的是實話,這心里美的人啊,自然長的美,”美熙看看高珍妮,繼續說:“這人要是沒安好心,這長相可就跟山林里的老妖精一樣,丑得很。”

三姨太聽完捂嘴笑了笑。

“你說誰是老妖怪?”二姨太高珍妮站起身質問美熙,“你說我是老妖怪。”

岑美熙不緊不慢的說:“這人生下來沒錢,可以掙;可這人生下來沒腦子,只能吃豬腦補補了。”

岑美熙這句話音剛落,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高珍妮看著美熙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瞪,指著美熙鼻子罵起來:“好你個岑美熙,竟然罵我沒腦子,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我可沒說你,這閑打趣還有對號入座的。”美熙可不會慣著她,一點面子也不給。

“你,你!”二姨太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二姨太,今天過節,難得大家聚一起,這說說笑笑也是正當的。”劉翠娥來打個圓場。

二姨太內心不服氣,可她看看白少卿,就把話咽了回去。

美熙看到對面坐著的女子,梳著很簡潔的盤發,身穿淡綠色短衫,長褲,干凈利落,聽丫鬟小喬說過,四姨太李亞文會拳腳功夫,平時很少穿裙子,所以這個人應該就是四姨太李亞文。

坐在四姨太旁邊的一定就是五姨太肖金瑤了。她身穿一套蕾絲勾勒圖案的粉色旗袍,看起來那些繡花很繁鎖,卻有些土氣。肖金瑤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但美熙看得出,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岑美熙看看白少卿心想,這個白少卿都娶了一堆什么人啊,自己也能受的住!白少卿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岑美熙。他與美熙四目相對,竟把美熙看得臉通紅。

劉翠娥最近咳的很厲害,丫鬟如萍對她說:“太太,我們回去吧。”

“好”劉翠娥和其他人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劉翠娥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知道白少卿不愛自己,所以自己從不和其他人爭寵,在白家做事公平得體,持家有方。她雖然得不到白少卿的愛,但至少不招他厭惡。

劉翠娥太了解白少卿了,雖然姨太太娶了好幾個,但真正讓白少卿上心的,沒有。沒想到這個岑美熙居然會讓白少卿能如此對待,還真讓劉翠娥有些吃醋,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不過,終于有一個人能和那個飛揚跋扈的二姨太相抗衡了,劉翠娥也在等著看好戲呢。

……

從白老爺院里離開,美熙回到白少卿自己的府中。

“我一定要盡快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是不是找到當初落水的河就可以了呢?”岑美熙走在這深宅大院中,不禁感慨,舊社會的女人啊……

不知不覺中美熙走到了后花園,她采了一朵花,在陽光的照耀下,她前所未有過的放松,在花園里旋轉的跳起舞來。

“六姨太,您跳的真好!”三姨太于盼盼走過來,她對美熙的舞姿也是贊不絕口。

“哦,是三姨太啊。”美熙停止旋轉。

“叫我盼盼就行了。”三姨太說。

“看來啊,這深宅大院的,也就你,能和我能聊幾句了。”美熙說著,又摘了一朵花拿在手中擺弄。

“我知道,二爺特別喜歡你,一定會招來二姨太的嫉妒,她可是不好惹的,能把家里鬧翻天。”三姨太很是誠懇的說。

“她啊,胸大無腦,仗著家里有權有勢就這么飛揚跋扈,最好別來招惹我,不然有她好看!”美熙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不然的話,她也成不了宇洋集團的總監。

“不過……”美熙扭頭問到“你怎么知道白少卿喜歡我?”

三姨太低頭笑了笑,“看來,你真是不了解二爺。”

二人在花園里散步,美熙聽三姨太娓娓道來。

“二爺19歲時,和全家人一起來京城。一家人初到京城,也是舉步艱難。后來,劉家大小姐在京城選親,挑中了二爺的生辰八字。二爺本是不愿取劉家大小姐的,可是無奈之下,二爺只好聽了白老爺的話娶了劉翠娥。那幾年,二爺受盡了劉家冷眼,劉老爺常責備這個上門女婿是個沒有用的人。后來二爺一氣之下跑去參軍,在一次軍閥混戰中救了曹大帥,做了他的副官。在一次宴會上,高家大小姐高珍妮相中了二爺,非要嫁給他,得知二爺已有家室,自己寧愿做妾。高老爺自然是不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怎么可以給人做妾,可是高珍妮尋死覓活又是上吊又是跳河的折騰,高老爺實在沒法子只好把女兒嫁了過來。劉老爺是京城的大官,這高老爺又是富豪,二爺有這兩家的支持,不久也當上了政府軍的軍長。身份、地位雖然有了,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快樂。”

原來是這樣,岑美熙開始同情白少卿。難怪,他總是一副孤傲冷漠的模樣。雖然生活在女人堆里,卻沒有一個自己愛的,這對于他也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

(三)晚宴

傍晚時分,白府一家人來到酒樓,準備晚宴。

五姨太肖金瑤拉著二姨太高珍妮神秘兮兮的耳語幾句,二姨太眼前一亮,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對五姨太說:“好,就按你說的辦,今天就讓這鄉下來的丫頭連地縫都沒得鉆!”

白少卿依然拉著岑美熙的手,走進酒樓的包間。在包間里,白少卿還看到兩個人,一個是日本商會會長佐藤浩二,另一個人是現在的國會議員,王家襄。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白少卿看到這兩個人,內心疑惑。

“少卿來了啊。”說話的是二姨太高珍妮的父親,高自忠。他站起身對白少卿說:“我來給你介紹這二位,佐藤先生,王先生。”

“幸會。”白少卿禮貌的對二人打了招呼。他讓岑美熙坐在自己身旁。

二姨太看到岑美熙和白少卿形影不離,真是妒火燒得牙根冒煙。五姨太輕輕拉一下她的衣角,低聲說:“好戲還在后面呢!”說完,兩人各自找座位坐下。

這一桌,原本是家宴,有白少卿父母、白長磊夫婦、以及白少卿六位妻妾。但是為何高自忠和佐藤、王家襄也來了呢?白少卿一向行事謹慎,料想,今日之事必有蹊蹺。

酒席之上,眾人寒暄著,高自忠和佐藤、王家襄、白長磊商談著生意、政治的事情,白少卿在一旁只聽并不言語。他不停的給岑美熙夾菜,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無限溫柔。

二姨太高珍妮早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她給五姨太使一個眼色。五姨太心領神會,對眾人說:“今天是中秋佳節,我們請六姨太給大家祝祝興,佐藤先生和王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吧,咱們家的六姨太那可是鳳凰閣出來的名妓,這吹拉彈唱可是樣樣精通。就讓六姨太給我們唱一曲,如何?”五姨太說完,仰起脖子,奸媚的看著岑美熙。

什么?名妓?你說誰呢?岑美熙剛想起身反駁,卻被白少卿按下,美熙憤然的看著白少卿。

“好啊,我也聽說白軍長大鬧鳳凰閣,搶下一花魁,原來就是六姨太啊,既然六姨太如此多才多藝,就請六姨太給大家唱個小曲祝祝興。”說話的人是王家襄。

“我看王先生是誤會了,”白少卿抬頭看了王家襄一眼,“我家熙兒年齡尚小,便被人販子拐了去,機緣巧合之下與我相識,被我娶進門,既然進了我白家的門,她便是我的女人。”白少卿轉過頭,看一眼五姨太,“這五姨太不懂規矩,讓王先生見笑了。”

“嗨,有什么的,不唱就不唱吧,六姨太本來也就是一鄉下丫頭,沒見過世面,想必也唱不出什么好聽的曲兒,還是別讓她在兩位先生面丟人了吧。”二姨太陰陽怪氣的說。

“算了算了,她能會唱什么呀,別給二爺丟人。”五姨太附和著說。

白少卿皺著眉用冷峻的目光看向五姨太,五姨太看見白少卿犀利的目光害怕得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哦?既然大家這么想聽,我還真有一首曲子,在這里,我就給大家獻丑了。”說完,岑美熙得意的看了看白少卿,心想,她們想讓我出丑,你就瞧好兒吧!

岑美熙讓伙計拿來一把琵琶,只見她纖纖玉指,撥動琴弦,整個房間,回蕩起悠揚的歌聲。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岑美熙唱著,竟不自覺的看向白少卿,不得不承認,眼前和白景宇長的一模一樣的白少卿,正慢慢的走進她的心扉。

白少卿目不轉睛的看著岑美熙,這孤傲冷峻的白軍長,竟深深陷入她的一顰一笑中不能自拔。

歌曲結束,佐藤浩二和王家襄率先鼓起掌來。佐藤對白少卿說:“白軍長的六夫人果然與眾不同。”

“讓先生見笑了。”白少卿微微一笑。

岑美熙回到自己座位上,對白少卿莞爾一笑,白少卿不自覺的用手掐了一下她的臉頰。

白少卿對岑美熙的溺愛被劉翠娥看在眼里,內心如刀絞般疼痛,但表面仍一副和睦的樣子,對眾人說:“六姨太不僅容貌傾國傾城,這琵琶也是彈得甚好。”

二姨太和五姨太本想借此機會讓岑美熙出丑,可沒想到弄巧成拙,竟讓她出盡風頭。高自忠給自己女兒遞個眼色,讓她安分些,別在添亂。高珍妮只好作罷,氣呼呼的對著岑美熙撅嘴。

岑美熙殊不知,今日這一曲,竟為自己埋下了禍根。一雙淫邪的眼睛正窺探著她,覬覦著她。

酒席結束了,白長磊和父母一起回了白府,白少卿的妻妾們,也差人送了回去。而白少卿自己,卻拉著岑美熙,在大街上散著步。今天是中秋節,這BJ城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以前的岑美熙,在公司里也是說一不二,工作上雷厲風行,我行我素。即使和白景宇在一起,她也是從不低頭,十分要強。如今在白少卿面前,岑美熙卻變得小鳥依人般的溫順。真是怪事,岑美熙也感覺到自己被他的氣場壓制得死死的。美熙看著身邊的白少卿,高大、英俊,如果不是先認識了白景宇,岑美熙真的會被白少卿征服。

“你看這個面具,好漂亮啊。”岑美熙跑到一個小販的攤位前,拿起一只京劇臉譜的面具,這個面具畫的是刀馬旦,應該是穆桂英的角色。

“你喜歡?”

“嗯,喜歡。”美熙使勁點頭,把面具戴在臉上,很是調皮。

白少卿隨即付了錢。他看美熙的眼神,永遠都是那么溫柔,那么深情。

岑美熙穿越到民國的這些日子,身上霸道女總裁的戾氣竟慢慢褪去,流露出17歲少女的童真本性。她開心的在街道上東瞅瞅西看看,還時不時的買下幾件古董,白少卿跟在后面頻頻付錢。

他是開心的,即使把整條街買下來又如何?博紅顏一笑,卿定將傾盡所有。

回到府里,白少卿把岑美熙送進院子,白少卿拉著美熙的手沒有松開,美熙抬頭看他一眼,發現他清俊的目光正凝視著自己。

“我回去了。”岑美熙目光閃躲,竟嬌羞的不敢看白少卿的眼睛。

“嗯!”岑美熙輕呼一聲,自己的唇被白少卿穩穩擎住,她渾身酥軟的竟無力反抗,岑美熙微閉雙眼。

“美熙,美熙”岑美熙好像聽到白景宇的聲音在耳畔,是景宇在提醒自己嗎?

“不可以!”岑美熙打斷了白少卿的熱吻,從片刻的享受中掙脫出來,她淡淡的對白少卿說:“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她松開白少卿的手。

白少卿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絲失望,但瞬間而過,輕輕的從嘴里發出一個字“好”,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岑美熙看著白少卿的背影,這一刻,她很想撲入他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因為他和白景宇實在是太像了,不管是把他當作替身也好、緩解情緒的玩偶也罷,岑美熙真的想抱抱他。但最終,她沒有。美熙極力的克制自己,“他不是,他不是白景宇!”

這一夜,內心極度矛盾的岑美熙給白景宇寫了一封信,但她卻不知道,這封信該寄往何處......

......

今晚家宴上,會碰見佐藤浩二和王家襄,絕對不是偶然。現在北洋政府的大總統是徐世昌,而王家襄是國會議員,高自忠是BJ商會的副會長,佐藤浩二是日本商會會長,這三個人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他們為什么會聚在一起?白少卿在書房,細細回憶著他們在酒桌上說過的話,他們之間,一定有必然的聯系,難道,他們有什么陰謀。

白少卿皺著眉頭,看來,很快就又要變天了......

......

自從袁世凱死后,北洋軍閥分列為直皖兩系,曹錕在兩系暗斗中,腳踩兩只船。在馮國璋死后,曹錕成為直系首領。

1920年7月14日,以段祺瑞為首的皖系軍閥和以吳佩孚、曹錕為首的直系軍閥,為爭奪BJ政府統治權在京津地區進行戰爭。直皖戰爭爆發,直系與奉系結盟,未及半月,皖系即敗下陣來,直系曹錕、吳佩孚成了BJ政府的新主人。成為主宰中央大權的實力派人物。直、奉兩系軍閥遂控制了*******。

大總統徐世昌在安福國會解散后,宣布根據《中華民國國會組織法》開始新一屆的國會選舉,也就是“新新國會”。

王家襄等舊國會議員發表宣言,聲稱徐世昌竊位多年,禍國殃民。聲明民國六年解散參議院和眾議院的命令無效,徐世昌的總統屬于非法選舉。這就從名義上把徐世昌的“法理”給剝奪了。加上直系將領的威脅,又接到吳佩孚迎接黎元洪復職的電報,徐世昌知道自己總統的位置保不住了。但還抱著僥幸的心里做著最后的掙扎。

現在直系打出“法統”的旗號,新新國會的已經被選舉出來的議員開始不甘寂寞,宣稱自己也是根據舊法選舉出來的,還稱舊國會的議員是十年前選舉出來的,代表不了十年后的人們。但是他們也就瞎咋呼,沒實力也沒后臺,對直系也沒利用的價值。所以他們的呼吁,直系毫無反應。徐世昌想利用新新國會拖延下臺的時間也就這么破產了。

如今日本商會入住BJ城,還勾結了國會議員,看來他們真的準備好了,把徐世昌推下臺。

白少卿所在的軍隊是隸屬曹錕的。白少卿就是在直皖戰爭中立下戰功,得到曹錕賞識,才坐上軍長的位置。現如今曹錕自己想當大總統,免不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故事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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