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戮親皇貴為大漢龍庭七大親皇之一,卻沒有什么家眷,偌大的親皇府坐落在青云街一處極致富貴的地段上,府內卻是空無一人。</br> 邢戮親皇從來不居住在漢帝賞賜的親皇府中,占地遼闊的邢戮皇府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br> 宗人府是負責管理皇室宗親的事務的機構,又稱大宗正院,負責管理皇室。</br> 宗人府作為特殊的法律機關,主要審訊皇室案件。</br> 一般宗室子弟犯了事,是由宗人府直接介入調查,其他相關部門包括刑部在內都無權過問。</br> 權柄極重,也極為特殊!</br> 邢戮親皇在擔任宗人府宗正之職之后,便常年隱居在宗人府深處,極少露面。</br> 除了漢帝以外,其他任何人想要見他一面難如登天,包括金鵬親皇在內的其余幾名親皇。</br> 傳聞邢戮親皇自小性格便極為孤僻,少言語,多怪異,在眾兄弟之中極不合群!</br> 屬于一個十足的怪人!</br> 劉懷和劉韻薇一同來到宗人府,森寒嚴肅的府邸猶如一頭張開大口的巨獸,幽深寂靜,令人不寒而栗。</br> 對于皇室宗親,尤其是對于犯了過錯的皇室宗親來說,這里絕對是他們最不想來的地方,沒有之一!</br> 宗人府大門兩旁,有兩名黑甲衛士森然而立,全身被漆黑的甲胄覆蓋,黑色的面甲上只露出一雙淡金色的瞳孔。</br> 顯然這兩名名黑甲衛士同樣是皇族宗親,看其瞳孔中微弱的金色應該屬于旁系中的旁系。</br> 見到劉懷與劉韻薇,黑甲衛士不由瞳孔一縮,站崗期間就是面對刑部尚書都不需要打招呼的他們連忙單膝跪地,恭聲道:“臣等參見太子殿下,二公主殿下!”</br> “免禮。”</br> 二公主劉韻薇清冷的聲音徐徐響起,說道:“我們來找十七皇叔。”</br> 聞言,兩名黑甲衛士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后,其中一名恭敬回道:“回二公主殿下,親皇殿下已經多年不見客了。”</br> 另一名衛士隨即補充道:“親皇殿下閉關多年,閉關前曾下令,除大帝陛下外,不見任何人。”</br> “孤也不行么?”</br> 這時劉懷開口了,聲音冷淡而威嚴,不怒自威,令兩名衛士頓時冷汗直流,深深低下頭顱,不敢接話。</br> 劉懷也沒有為難他們,邁步直入宗人府,宗親衛士自然不敢阻攔,只得低首沉默。</br> “十七叔是什么時候開始閉關的。”</br> “回公主殿下,親皇閉關已有十五年了。”</br> 劉韻薇回想起那少年的年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邁步跟上。</br> “十七皇叔,從孤出生以來,你我叔侄二人便從未見過面。您雖然閉了關,但孤知道以您的能力自然能察覺到宗人府內發生的一切,我們聊一聊?”</br> 進入宗人府后,劉懷與劉韻薇便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br> 劉懷隱約察覺到這是一種類似于幻術的強大結界。</br> 就是不知為何連他的黃金瞳都無法窺探一二。</br> 如若不持有那兩名黑甲衛士給予的通行手牌,他們是斷然無法進入真正的宗人府的。</br> “唉...”</br> 一聲輕嘆自黑暗中緩緩而起,周身空間扭曲,黑暗悄然散盡,光明復來,劉懷與劉韻薇出現在一座血紅色的冰冷宮殿之內。</br> “你們兩個小家伙兒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br> 前方,邢戮親皇身著一襲白袍高坐于血紅皇座之上,身姿修長,相貌俊逸,臉色卻是猶如病態般無比蒼白。</br> 這還是劉懷第一次見到他的十七皇叔,他清楚看到了邢戮親皇對自己的笑。</br> 盡管那笑容看起來不是很自然,就像是常年不茍言笑的人第一次對人笑。</br> 但是劉懷不難在那抹略顯生疏的笑容中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一點點寵溺與親切。</br> 因為邢戮親皇與金鵬親皇一樣可是自己的親皇叔啊!</br> “小懷,韻薇拜見十七皇叔。”</br> 兩人微微行禮。</br> 邢戮親皇輕輕擺手,笑意緩緩收斂。</br> 他真的很不擅長笑,也從來不對人笑,除了他最敬重的漢帝與宇文皇后。</br> 面無表情的他使得那張蒼白俊逸的臉讓人看起來充斥著不近人情的冷與漠,他盡可能讓自己的嗓音變得柔和,卻依舊能讓人感受到絲絲寒意。</br> 問道:“說吧,你們兩個小家伙兒找我有什么事情?”</br> 第一次相見,雙方之間沒有叔侄之間的噓寒問暖與客套,直入主題。</br> 劉懷默了默,隨后右手一揮,金色畫卷展開,顯化出少年劉重在青云街閑逛的光影。</br> 邢戮親皇高坐皇座之上,當他看到劉重時,那雙黃金瞳孔頓時一縮,沉默了下來,呆呆盯著少年的眉眼,竟久久無法回神。</br> 對于十七皇叔的反應,劉懷并不感到意外,因為自他見到十七皇叔的那一刻起,他就什么都明白了。</br> 實在是那少年的模樣簡直就是十七皇叔的翻版啊!</br> “他...是誰?”</br> “我的兒子嗎?”</br> “怎么可能...”</br> “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子嗣!”</br> “她...”</br> “這...是在青云街?”</br> 邢戮親皇雙目無神,喃喃自語了很久,并沒有詢問劉懷什么,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血紅大殿之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