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陳從出租車上下來,杵著拐杖慢慢進入咖啡廳,淑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安佳陳來了,唇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一道冷笑。
現(xiàn)在是午后,來咖啡廳的休息的人不少,安佳陳環(huán)顧了一一圈,就看到淑媛沖著她揮手,抿唇走了過去。
“我來了!”
“你的腿怎么了?”淑媛有些驚訝,安佳陳有些艱難地坐下,淡淡地說,“出了點小意外,沒事!”
“哎!雖說你在米國獨立生活了幾年,但是到底都是千金小姐出身,讓你一個人租房子住也是難為你了!之前是我鬼迷心竅,你是先生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雖說你從沒有叫過我一聲媽,但是在我心里你和遲暮是一眼重要的!這樣吧,你搬回來住吧!”
安佳陳被淑媛一番話給嚇到了,驚訝地看著淑媛,搬回來住?她又在打什么注意?
“這……”
“我是認真的!”淑媛忽然握住她的手,微微垂下眼簾有些傷感地說,“都是一家人!我聽了諾梵說了你的狀況,很于心不安,你還是回來住吧!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如果這些話在她剛剛回國的時候淑媛對她說,或許她會相信,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會那么天真了!她不會忘記在公開遺囑現(xiàn)場,淑媛趾高氣揚的態(tài)度和嘲弄諷刺的語氣,也不會忘記遲暮為了掩飾某種真相兩次對她痛下殺手!
無論淑媛是否參與其中,她都不會相信短短幾日她會良心發(fā)現(xiàn)!而且是在這個關(guān)口良心發(fā)現(xiàn)!
“阿姨,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這么突然想要我回去住呢?”
淑媛輕嘆口氣,“其實是遲暮!她最近甚至一直都不好,寢食不安,而且纏綿病榻,郁郁寡歡,我詢問下她才告訴我,她對你做的糊涂事!真是作孽啊!你也知道遲暮雖說有些驕傲,但其實膽子不大,為此她一直都很自責!”
安佳陳沒有想到的是,淑媛竟然會主動說出遲暮傷害自己的事情!她以為這個要她自己責問她才會承認……
安佳陳忽然想起,那次她在醫(yī)院遇到遲暮的樣子,當時她還奇怪遲暮怎么會變得這么憔悴,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他和遲暮并沒有太多交集,僅有的印象就是在童年,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孩,只會躲在淑媛身后,怯生生地看著她……
所以在發(fā)生那件事以后,她才不敢相信遲暮竟然會真狠心!
安佳陳輕輕搖頭,“算了!那件事就過去吧!不要再提了!你告訴遲暮,我……不怪她!”
“佳陳!”淑媛忽然握住安佳陳的手,眼神中幾分自責幾分痛苦,“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之前是我鬼迷心竅,你回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吧!那棟房子也是你爸爸的,他一定希望你能住進去!”
安佳陳心頭一動,微微頷首,淑媛滿意地點頭,主動坐過去,摟住安佳陳的肩膀,“好女兒!”
淑媛的態(tài)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讓安佳陳捉摸不透,有了幾次叫教訓以后她也不會輕易信任淑媛,對她還是有幾分提防的!兩人母女好一般靠在一起聊了一會天,安佳陳趁機詢問到了父親突然癌癥晚期去世的事情。
淑媛拿起咖啡抿了以后,垂下去的眼眸閃過一絲寒意,但是稍縱即逝,再抬眸時眼眸換成了幾分傷感,輕嘆一口氣說,“這個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你說這個生活就是多意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們也沒有想到先生會走得那么突然!”
安佳陳皺眉,“我爸爸走之前沒有什么前兆嗎?”
“哪有啊!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能看看父親的病歷嗎?”
林浩說過,從病歷中可以大致知道父親的身體狀況,沒準還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先生的遺物大部分已經(jīng)隨先生的遺體一起火化了!”淑媛靠著椅背,淡淡地揚起了唇角。
安佳陳錯愕地瞪眼睛,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不料動作太猛不小心撞到了腳,淑媛連忙過來扶著她,擔憂地道,“怎么這么不小心!來來來,坐下坐下!”
安佳陳甩開她的手,“我父親的遺體火化了?誰給你這個權(quán)利的?”
安家有傳統(tǒng)觀念,很多習俗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土葬便是其中一種,但是安佳陳激動不止是因為這個組訓!
林浩說過,安民中若是定期做化療和吃藥的話,即便是癌癥晚期最長也有十幾年的壽命,不可能說死了就死了,一定會有預兆的,起碼在血壓血糖這方面會有強烈的變化!但是淑媛說,就是暴斃的!林浩很懷疑這個說法,就想出了檢查遺體的方式,因為他們都不排除被下藥的可能性!
但是現(xiàn)在遺體都被火化了,若是在病例上看不出異常,那么他們就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安民中是死于非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