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沒有明碼標價的商品,別管是什么類型的,商家嘴里的話,都是九假半真,剩下的半成就看做人底線。
陳風眼前是攤販,怎么看都不是在正經做生意,說話時還非要用蹩腳京城口音。
不過他是買東西的,對方想干什么,沒興趣知道。
他打斷對方喋喋不休,堅持八百八要兩只杯子。
攤販還沒說什么,金標就開口阻止:“就這兩玩意兒,城外乃曜禮品公司,三天就能給你做千八百只,出場總價還不用五百,覺得燒得慌,給我,我去買些海產做好吃的,你還能嘗嘗味道。”
金標說著還伸手,拉了下自己褲子口袋。
“行,就八百八給你了,但不許反悔哦。”
攤販突然同意,從轉動的目光來看,分明跟金標說話無關。
陳風倆人都注意到,卻沒有多管閑事。
“自己挑一個掃。”攤販拿出二維碼收款。
“手機賬戶里沒錢,你出門不是帶兩千塊預防,數給他吧。”陳風扭頭說道。
“當時還嫌我帶錢,結果……”金標嘟嚷著起身從口袋里掏錢。ωωω.ΧしεωēN.CoM
“快快,別耽擱了。”攤販催促。
“看著你也不缺這點錢,要不就當禮物送給我們。”金標邊數錢邊調侃。
攤販翻白眼沒好氣,道:“我還沒吃早點呢。”
“吃個早餐要八百八,真豪。”金標遞上去九張。
“九為極,寓意更好,二十塊我就不找了,下次再合作。”攤販都驗錢,直接塞進口袋里。
“唉,你個吃得起一頓八百多早餐的大老板,竟坑窮鬼的小錢……”
金標想討回零錢,被陳風起身拉走了。
“至少要個袋子裝,拿在手里不像話啊。”金標喊道。
這頭攤販都沒在意他們離開,目光盯著人群中一個穿著皮衣的短發男人。
男人長相很普通,就是身高特顯眼,扔國家籃球隊都不虛的那種。
其實跟陳風方向相反,在金標喊要袋子時,雙方隔著兩普通路人擦過。
“骨骼那么長,還練武,嘖嘖。”金標等拉開距離后嘟嚷道。
陳風也看到男人了,聞言回頭看了眼,道:“超過兩米練武是禁忌嗎?”
“倒也不是,就是速度、反應跟不上,最終會影響力量,為了能夠消弭這類影響,吃的苦頭會比一米八乃至以下多好幾倍。”
“噢,如果消弭影響的話,是不是力量、速度和反應,都會達到一個駭人的程度?”陳風追問。
“要是我兩米高,死都不會練武。”金標收回視線回道。
“那看來長太高也不是好事。”陳風說道。
“別管身高,那只杯子具體值多少?”金標湊近陳風身邊同步移動,并低頭盯著杯子。
“單只慶云杯,市場價八萬。”陳風回道。
金標頓時瞪大眼,道:“我去,還以為那攤販夠無恥,沒想到真正沒底線的在我身邊。”
“會不會說話。”
“利潤那么高你還講價,一下砍了將近四分之三,還讓我怎么說?”金標吐槽。
他從陳風不多的反應,就知道杯子值錢,在跟攤販交流所有話,都是在打掩護,但我玩玩沒想到,是百倍的利潤差。
比買彩票中獎還讓人熱血澎湃,但毫無道德感可言。
“送你。”
陳風把大只瓷杯塞金標手里,把小的握緊護在掌心,而后瞇眼道:“那攤販就不懂古玩,不是商業間諜就是干獵頭的,對這類人沒必要講道德,若非價格太低反而引起懷疑,我都只會給八十塊…不對,是八塊錢。”
“心別太黑,給子孫留點陰德。”金標鄭重其事提醒。
陳風眼皮一翻,道:“你知道攤販盯著的高個男什么來頭嗎?”
“說說看。”金標立馬好奇心泛起。
“高天耀的兒子。”陳風說道。
金標轉身停下腳步看向來處,瞪大眼。
高天耀是最近二十年崛起的瓷器廠商。
一開始做的是瓷磚,后來得到高人指點,以古法制作黑陶,而后涉及白瓷、青花、粉彩等。
其出品投放市場是產品,工藝精湛到釉色、釉胎紋理等,即便讓鑒寶宗師都看不出來。
營銷手段非常厲害,數量上把控嚴格,就拿金標手里不值錢的白瓷杯,若是能在底部打上‘天耀’防偽商標,價格直接二十萬,還很多搶著要。
“沒聽過高天耀有兒子啊。”金標說道。
陳風沒回答,一樣轉身搜尋那高個子。
此時高風來到他們離開的攤位,不管攤販諂媚的問候,掃了眼攤位,道:“那只小茶杯呢?”
攤販愣了下,而后詢問詳細。
高風連嘴帶手比劃,說得非常細致。
“您沒開玩笑吧。”
攤販一聽是‘景星慶云’茶具套的其中一只,心臟劇烈的收縮著。
高風冷淡道:“都能看出來我的身份,還能看走眼?”
“不是,不是那…我日他……”
攤販受不了,嘴里溢出一縷鮮血
他這次任務,就是為客戶提供和高家搭線的條件,結果寶貝在眼前而不識。
另外,自己也太自大了。
以為兩個穿著普通,沒一點‘貴’氣的家伙,竟是有真本事,還互相打配合麻痹自己,輕松拿走高家一直在找上百年的寶貝。
高風可不同情攤販,因對方是業內有名的,給錢就沒任何道德可言,會使用各種手段幫客戶挖人辦事的‘走得通’。
惡名昭著。
其冷眼道:“還記得客戶的樣貌嗎?”
“長得十分丑陋,千年難見一回。”攤販不管嘴角流下的鮮血,面色猙獰道。
此刻內心在瘋狂的嘶吼著。
要知道出道二十年,雖被古董各種玩家們評了個惡名,但也多認可他的實力,近十年只要是接單就從無失手。
最近總部在京城的業界信息大王,提供可靠信息,高家孜孜以求的東西,就出現東川古董二街,而且還肯定是比較低端,臨時攤點比較多的位置,所以他才出現這里。
三十米外這頭。
金標盯著高過人群幾個腦袋,醒目的高風,道:“停下的地方,正好是我們剛路過的禮盒店攤位呢。”
“我想起來那家伙是誰了。”
“誰?”金標問道。
“人稱走得通,真名曹古。”陳風嚴謹半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