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比剛才空了不少。
陳風坐的桌子長十米多,金標、胖道士一邊三米多外位置,是個穿著道服,但沒有盤發(fā)而是短寸的青年,一直低頭吃飯,動作很慢。
有人快就有人慢,無可厚非,但是眼角余光一直瞄著這邊,就有問題了。
陳風跟青年正好是斜對面,很早就發(fā)現了。
鑒寶大會即將開啟,各路香客上來祈福,也會在廟里住幾天,情況比以往復雜,青年身份值得注意。
當胖道士、金標先后問話,他就青年就豎起耳朵,動作幅度還不小,心里猜測可能是商業(yè)間諜。
“發(fā)什么呆呢?”金標喊道。
他收回心神,道:“就我的能力而言,能抱上大腿,不趕快點等什么?”
不說熟悉他的金標,就胖道士都回答不滿意。
噗嗤~
那青年忍不住發(fā)出笑聲,意識到不對時來不及了。
金標扭頭道:“兄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同時間,胖道士越過金標看了眼,恍然道:“是他。”
沒等陳風倆人追問,那青年放下筷子撇頭,道:“俗話說入贅的男人,都是人間廢物,一點都不虛啊。”
“什么意思?”金標冷臉道。
陳風三年來聽得還少嗎?再說往前倒惡言惡語也不少,淡定的吃著自己的飯。
那青年繼續(xù)道:“就是廢…實在不懂拿手機搜索,小爺沒時間浪費口水。”
“搞事的。”金標當即放下筷子站起來。
青年老神在在,掃了眼周圍而后視線輕蔑的盯著金標,道:“跟廢物呆久人也跟著廢,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也敢招搖?”
“不就是玄武廟前山食客招待堂,又是沒干過。”金標離開長椅走上去,邊道:“吃飯不好好吃,非得陰陽怪氣,若不能給個說法,那怪不得…”
“怪不得怎么樣?”后方另外一排長桌有人出聲。xしēωēй.coΜ
金標扭頭查看,隨后搖頭:“不認識。”
胖道士歪頭瞟了眼,道:“食堂老板的小兒子。”
市場經濟遍及各行各業(yè),玄武廟也不例外。
前山屬于旅游部門的,包括燒香、停車場等能賺錢都外包了。
這處食堂十年前就承包出去,每年授權營業(yè)費相當高,但承包商還是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也活該能賺錢,服務好、飯菜沒得說,還分出好幾種經營業(yè)務,招待不同消費水平的客人。
只是和很多商人一樣,后代免不了刺頭。
染發(fā)青年就是如此,吊兒郎當整天不干正事,手底下有一幫游手好閑的弟兄,江湖人稱柄哥。
“好在很少來山上影響不大,昨天晚上上山的,也沒干出格的事。”胖道士最后說道。
其在解釋時,從頭到尾的語氣都是偏中性。
然而剛說完,柄哥就摔筷子,怒斥:“死胖子,你說誰游手好閑,山上呆久不懂社會規(guī)則嗎?告訴你,我在山下隨便一個電話,就叫來幾十人抽你,信不信。”
胖道士還真被嚇到,渾身肥肉顫了好幾下。
“這才對,趕緊跪下道歉,柄哥心情好放你一馬。”柄哥笑呵呵道。
胖道士現在是被罰食堂燒菜,算是員工之一,老板兒子是真得罪不起,于是抖著一身肉從椅子上緩緩起身。
一直低頭吃飯的陳風,抬頭示意。
金標會意轉身走回來,伸手放在胖道士肩膀上,眼睛望向柄哥的位置,道:“兄弟北區(qū)的?”
“喔,同行?”柄哥反問。
“算是吧。”金標道:“吃飯的地方也不好大聲,到外面抽根煙,如何?”
柄哥聞言眉頭抬起,冷哼道:“這里是我家。”
金標皺眉,都給臺階還不下,這事鬧起來說不得又要害胖道士吃罰,一時間不好拿主意。
這時,陳風嘆氣放在筷子,轉頭道:“兄弟,金標是我的助理,能全權代表我……”
“老子抽就是你,你算個屁,入贅廢物還要柄爺給你面子?”柄哥冷笑道。
嘖~
陳風有些煩躁,打看到青年關注自己,就知道今日有人盯上了,也知道青年不過是小角色,才示意金標出面,就想引出后面的人。
以為是北江那邊的人,結果是東川本地,還是北區(qū)那頭。
東川作為古董大市場,很需要安保,早在明清時就有相關業(yè)務,北區(qū)便是聚集點。
這業(yè)務不管怎么洗,都是游走在黑白地帶,凡是能在那地方立足,還有幾個小伙伴傍身,背后都是有人的。
此間明顯沖著他來,若是得罪死了,要牽出一大串。
金標示弱已是很好的處理方法,沒想到不被接受。
自己出面還被當場嘲諷,基本可以判斷下單人是唐家。
他掃了眼周圍食客、道士們,心里有了決定,于是起身轉向柄哥,道:“三倍,請柄哥喝個茶。”
柄哥愣了下。
唐銘昨晚托人找到他,預付五萬支票,完成任務再給五萬。
要求是把陳風留在山上,沒有具體。
十萬不是小單,對他而言。
所以連夜找人調查,發(fā)現是個贅婿廢物,便親自過來利用老爸食堂承包商關系,提前做了安排,而后今日三個小弟分開上山。
計劃是打一頓,把人關在地窖,再找唐銘要具體任務,看情況要價。
如果價格不合心里預判,就打算去找唐夢曦。
他就從沒想過,一個吃軟飯的廢物,敢開口翻三倍買斷。
想到這,他就清醒起來,冷笑道:“你一吃軟飯的哪兒來的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婆才剛開店,可拿不出一百萬價格買你平安。”
陳風聞言點點頭,道:“從我了解來看,唐銘是不會出三十萬搞我,我給打個折就算十五萬……”
“你在搞笑嗎?”柄哥拍桌子。
周圍人也暗暗點頭,有人嘀咕道:“沒有社會經驗,被人盯上還想講價。”
“若是我的話,只要能平安,花多少錢都心甘情愿。”
“……”
很多人見柄哥對嘀咕的話沒反應,也跟著開口,雖然聲音不大,但在空曠層高四米的食堂加持下,還是很清晰的。
場中只有一個半,知道陳風不可能是講價。
金標屬于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胖道士則是因三年前的事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