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董圈這一行想混得久,就要學會一件事。
當屬于弱勢一方,必須盡快知道對手的目標,否則小命不保。
此間唐夢店內情況,便是身為強勢一方的陳風,至始至終沒透露一點信息。
“怪了,哥哥脾氣有那么好嗎?換作以往不該一巴掌削上去。”
郭淼淼拿著陳風手機,站在輪椅后嘟嚷著。
輪椅上,唐夢曦眉頭,在緊皺又舒展中來回變化。
此刻的陳風,讓她感覺到陌生有點害怕,又興奮處理事物的態度,不是那種暴怒后拳打腳踢,而是風輕云淡。
像極了父親小時候,用傳說中行業王者陳老頭舉例的情況。
不錯。
陳風眼角一直在觀察唐夢曦的狀態。
在他明白對方需要的是安全感,就產生加強計劃。ωωω.ΧしεωēN.CoM
講道理不如言傳身教。
否則手里捏著金家最害怕把柄,根本用不著浪費口水。
此間目的達到,就沒必要繼續了,否則金銀堂嚇尿,那可不好,畢竟新店開業第一天。
他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道:“師叔我,有些不誠懇建議,聽否?”
金銀堂不知這是什么招數,按照爺爺生前交代,抽出手額頭真點地,道:“勞請師叔賜教。”
“離唐銘遠一點。”陳風態度隨意。
金銀堂瞬間腦袋轉不過彎。
這不是廢話,都被唐銘坑過一次,還繼續合作,得多蠢的人才干得出來。
陳風并不打算繼續解釋,縮手起身,道:“你走吧。”
真能走?
金銀堂心里詢問。
陳風已然不理會,走到輪椅前伸手要回手機,而后道:“晚飯馬上好,稍等。”
說完,就走向后堂。
金銀堂豎起耳朵,確定腳步聲遠去才敢抬頭,面對兩張女人臉,抱歉笑了下,起身灰溜溜的走了。
“姐姐,你弟弟應該買菜快回來了,應該能應付吧?那我去后面燒水幫忙。”
郭淼淼說著跑向后堂。
唐夢曦沒空理會,目光盯著大門。
后堂廚房里,陳風正在燒水。
郭淼淼蹦蹦跳跳的進門,嘴里詢問道:“哥哥為什么要放過那個大叔?”
“怎么,你還想打人?”陳風隨口問道。
“不然呢?沒事跑來店里胡鬧,得虧是晚飯前,不然引得多少人注意,生意都做不了,這可是開業第一天啊。”
“都是文明人,不要喊打喊殺。”
陳風說著關上冰箱門,見郭淼淼臉色,就知道丫頭不服氣,卻也不解釋。
金銀堂性格謹慎、狡詐,有野心也有能力。
金家最大那根刺被他握著,肯定想拔除。
但一旦調查發現,自己老哥不止郭書偉,還有鐘嘉明等人,也發現他的鑒寶能力,老小子只會選擇依附。
而古董這行當,左腳在暗、右腳在明,需要有人干臟活。
金銀堂最適合不過。
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去打一頓結更深的仇,只有血氣大的小朋友才會干。
“總之開門做生意,以和為貴,冤家宜解不宜結。”
陳風不能說細,但也不能寒了郭書偉的期待,就認真臉跟郭淼淼說道。
“也才大我七八歲,裝什么老成。”
郭淼淼嘟啷一句,隨后又不爽道:“那姐姐的委屈怎么辦?”
陳風本不想答,發現門邊有塑料袋冒出,從位置高度判斷是坐著。
店里就唐夢曦坐著輪椅行動。
于是他把手里的肉放下,提高音量道:“古玩行業是很封閉的圈子,想要冒頭可不容易。”
“切~哥哥隨隨便便,就讓包括我外公在內的行業大佬,恨不得結拜。”郭淼淼撇撇嘴道。
“別忘記了,我即便成為唐震的女婿,生活依舊沒有改善多少。”陳風笑道。
郭淼淼聞言好奇心大盛,詢問以前生活情況。
陳風有意給說給隔墻唐夢曦聽,就特意拿出自己睡天橋啃饅頭,如何調查金銀堂的事細細講了下。
“為什么調查金銀堂?”郭淼淼追問。
“投靠唄,畢竟陳家就我一個人,想復興家族不得找人幫忙,把能利用都利用上。”
“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找我。”
“那時候你還在上小學,教你如何背誦靜夜嗎?”
“胡說,我三歲就通過兒童讀物看到了。”
“……”
廚房內倆人把話題歪個沒邊。
門外靠墻的唐夢曦,并不知陳風發現自己到來,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暗暗思索著。
排除家庭背景,親自操刀鑒定物件也有幾年,算是進了門。
古董圈很封閉,想要擠進去很不容易,就算進去也得繃緊精神,否則輕易就墜落。
唐家從上億資產到而今,就是最佳例子。
所以,她非常同意陳風的觀點,把能利用都利用起來。
另外,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不是笑話而是事實。
厚積才能薄發嘛。
“靈活道德底線嗎?現在我明白了。”
此刻唐夢曦心里枷鎖被打開一點,也許往后對陳風會有夫妻情感,但利用起來不會心理負擔了。
她單手推著車輪滑動到門口,微笑道:“老遠就聽到你們兄妹吵架。”
“姐姐,你可不知道,我哥哥說了多混蛋的話。”
郭淼淼跑上來接過袋子,并投訴陳風嫌棄自己腦袋不靈光,小學畢業都是靠家里花錢買的。
“別聽他瞎說,是個人都知道,我們淼淼有多靈慧。”唐夢曦目光柔和安撫,隨后還嚴肅責令道歉。
陳風能感覺出來老婆細微的變化,甚是寬慰,嘴上很隨意的道歉。
郭淼淼就是個剛高中畢業的小丫頭,怒火如疾風,聽到道歉就蹦蹦跳跳,主動幫忙洗菜。
同時間。
金銀堂回租的民房單人間,開門就被里面烏煙瘴氣,滿地外賣盒給氣得不輕。
床上兒子金標手在臟兮兮褲上抓癢癢,抽著煙頭也不回道:“爸,我剛夢到媽說你中大獎了,給點錢賣煙吧。”
“你個敗家子。”金銀堂面色猙獰,抄起門邊的掃把關上門。
啊啊啊~
金標慘叫聲回蕩整座民房,傳出去很遠。
鄰居們卻沒什么反應。
十多分鐘后慘叫靜止。
房間里金銀堂坐在斷腿的木凳上仰頭抽著煙,目光呆滯望著天花板。
“今天打得格外重,又被保安隊長訓了嗎?”金標坐起來關心道:“要不我找個機會,把那老小子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