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撓不盡 !
兩個流云宗的弟子驚呼一聲:“哪里來的妖獸?”說著,抬手就要攻擊。
這竹屋中時常有訓(xùn)靈角的聲音傳出,流云宗中的妖獸避之唯恐不及,因而不管有沒有靈智、認(rèn)沒認(rèn)主,流云宗中鮮少有妖獸愿意靠近這個山頭。如今突然沖進(jìn)來一只妖獸,還這般兇殘,著實(shí)把他們嚇了一跳。
“且慢!”丁子金及時趕到,厲聲喝止。
霜刃護(hù)在妹妹面前,冷眼看著那紅狐貍疼得在原地打轉(zhuǎn),而后呲牙要沖上來咬他,走兩步,卻被那小狐貍身上的氣勢嚇住了。
安魂狐本就是血統(tǒng)較高的妖獸,且如今霜刃是化神妖修,靈智未開的一級妖獸,本能地感到危險。
高階妖獸的威壓,是建立在修為尚在的基礎(chǔ)上的,小母狐貍先前被封了修為,身體又虛弱,才會被這么個普通妖獸逼到絕境。而霜刃不同,在沃云宗修養(yǎng)了一段時間,還跟著炎烈系統(tǒng)地學(xué)了法術(shù),靈酒、靈肉地養(yǎng)了這么久,修為穩(wěn)固,靈力充沛。
“滾!”霜刃用神識攻擊那狐貍,對方立時嚇得嗆起毛,夾著尾巴落荒而逃,被屋外的兩個流云宗弟子兜頭捉住。
“哎呀,我說這小子怎么跑得這般快,原來是聞到母狐貍了。”莫天寥跟著跑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笑嘻嘻道。
丁子金也忍不住笑了笑:“這是沃云宗的莫師叔。”
兩個看管妖獸的弟子朝莫天寥行了個禮,一人有些不滿:“種狐被咬傷了,峰主給的任務(wù)完不成,我等如何交差?”
另一人拉了身邊的師弟一把,這人明顯是丁師叔的貴客,不好得罪的。
“哥哥,是不是你?”小狐貍縮在墻角,不敢上前,看著眼前的雪狐把那惡心的紅狐貍咬走,一直護(hù)在她身前瞪著柵欄外的幾個壞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叫霜華,一直住在雪山上,之前因?yàn)樨澩妫谘┥较碌牧肿永锒毫簦灰蝗荷仙綄ふ已F的獵人給找到了。那些人不過筑基修為,她原本是不怕的,誰知他們拿出一個奇怪的號角,那么一吹,使她頭疼欲裂,難以保持人形。
哥哥趕來救他,那些獵人中竟有個深藏不露的金丹修士,跟哥哥打成平手,然后,又用那個號角暗算,把哥哥也一并帶走了。他們被輾轉(zhuǎn)賣給坊市,拍賣行的老板說,女子在正道中好賣,男子則在魔道中值錢,就把他們分開了。從那以后,她便再沒有見到過哥哥。
聽說魔道中人做事毫不顧忌,人修也常常與自己的魔寵做那等事,被賣去魔道中的哥哥,定然也過得生不如死。怎么會來救她呢?一定是她快死了,所以出現(xiàn)了幻象。
“霜華。”霜刃見莫天寥來了,便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把所在墻角的毛球摟到懷里。雖然他能感覺到這二師兄不怎么喜歡他,但本能地信任這位師兄,在他看來,脾氣不好的二師兄比總是傻笑的大師兄要可靠得多。
霜華被抱進(jìn)熟悉的懷抱,才敢相信這不是夢,頓時止不住大哭起來:“哥哥,哥哥!”她才剛剛化形,什么都不懂,突然被這些人關(guān)著,讓她與不認(rèn)識的妖獸洞房,好生幼崽給他們賣,她早就存了死智,若是當(dāng)真被那些妖獸碰了,她就自爆妖丹,讓這些人都給她陪葬。
“咦?”那氣哼哼的流云宗弟子驚訝地看向那抱成一團(tuán)的兩只狐貍,“這母狐貍脾氣倔得很,種狐已經(jīng)被咬走兩只了,這個怎么……”
“許是毛色相近。”莫天寥倚在柵欄上,閑閑地看熱鬧。
霜刃抱著妹妹,舔了舔她的腦袋,嚇壞了的小狐貍一直往哥哥懷里鉆,兩只爪子緊緊攥著他胸前的毛毛,這次說什么也不肯撒手。有哥哥在,就算死也不怕了。
“這倒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丁子金見莫天寥高興,便在他耳邊低語,“既然莫賢弟這狐貍還未訂契,不如讓它跟這母狐貍試試,回頭還能白得一個妖獸。”
這種事,尋常人都是會答應(yīng)的。莫天寥只是考慮了片刻,便點(diǎn)頭應(yīng)下。
丁子金傳音給那兩個流云宗的弟子,兩人對視了一眼,峰主交代他們,立時喜上眉梢。無論如何要給這狐貍配上種,一直不成功,流云宗未訂血契的妖獸滿打滿算就那么幾只,他們都動了拉只狗來試試的念頭了。
莫天寥假裝沒看到那三人的沒來掩去,只看著屋里抱成一團(tuán)的兩只狐貍:“臭小子,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了?”
“莫師叔,先前多有得罪,既然這妖獸未訂血契,可否借我們用幾日,左右大會期間您也不會離開流云宗。”那個相對會做人一些的弟子開口。
莫天寥蹙眉:“怎么,還得借好幾日?”看起來似乎對于別人要拿走他的妖獸這么久十分不滿。
“您有所不知,這妖狐本性就如此,若要配成,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的。”那人賠笑道,主要是怕一次配不成功,往后可不好找能讓這母狐貍乖乖聽話的公狐貍了。這母狐貍是門中長老看上的,只配這一窩,就要給長老送去,說什么也不能出岔子,好歹要把買她的錢賺回來。
“那不行,”莫天寥抬腳就要進(jìn)去把狐貍抱出來,“這是師尊剛賞我的妖獸,還未訂契,若是留在這里,豈不成了你們的妖獸?”
兩下談不攏,流云宗的人就怕他把妖獸帶走或者當(dāng)場定契。要知道,未訂血契的妖獸后代,可以賣給任何人,而若是這公狐貍跟莫天寥簽訂了血契,生出的幼崽便只能給莫天寥的血親使用了。
最后,雙方各讓一步,流云宗的人同意莫天寥給狐貍戴個法器項(xiàng)圈,證明這是他的狐貍,并答應(yīng)產(chǎn)下小狐貍給他一只;莫天寥同意把狐貍留在這里直到大會結(jié)束。
“那我走了。”莫天寥依依不舍地對墻角的狐貍說,一邊說一邊給他套上項(xiàng)圈。這項(xiàng)圈是晶石做的,很是好看。
霜華見莫天寥靠近,警惕地沖他呲牙,見他果真要給哥哥套項(xiàng)圈,立時就要去咬他,被霜刃抬腳踩住了尾巴。
“哥哥!”霜華委屈地看向自家兄長。
霜刃微不可查地沖她搖搖頭,假意不情愿地被套上了項(xiàng)圈,立時用神識查看。這項(xiàng)圈其實(shí)是個儲物鐲,里面不僅放著莫天寥給他煉制的防訓(xùn)靈角的法器,還有一把靈劍,一些丹藥和靈石,以及一些他沒見過的小法器。
要堂而皇之地把狐貍偷走,可沒有在弒地魔宮里那般容易,弄不好就會暴露沃云宗的秘密,必須慎之又慎。
安頓好狐貍,莫天寥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丁子金去看文玉樹。
文玉樹長在流云宗靈氣最為充裕的山上,還未走進(jìn),便感覺到了一股安寧祥和的氣息,清新靈動。
“此處名為玉山。”丁子金熱情地給莫天寥介紹,正說著,恰好遇到了另一波前來參觀的人,觀服飾應(yīng)當(dāng)是青云宗的人。
帶著眾人參觀的另一個流云宗的弟子,見到丁子金便對青云宗的人說:“這位是我們門派的丁器師。”
“啊,我聽說過,上次送給云松長老的松鶴長鳴壺,便是丁器師煉制的。”一個女弟子搶著道,略顯尖細(xì)的聲音嘰嘰喳喳地,刺疼了丁子金的耳朵。
丁子金臉色有些不好看,冷聲道:“家弟煉制的小玩意兒,承蒙姑娘還記得。”
流云宗的人都知道丁家兩兄弟不對付,頓時有些尷尬,那青云宗的姑娘卻顯然不會看眼色,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那東西如何好。
那松鶴長鳴壺是他那庶弟丁子玉煉制的,據(jù)說是仿制煅天尊者的手法,能將茶水的香味盡數(shù)收斂在壺中,絲毫不會外泄,拿在手中如何把玩都不會灑出水,只有旋轉(zhuǎn)機(jī)扣才會倒出,完全可以當(dāng)成隨身酒壺戴在身上。
莫天寥抽了抽嘴角,不會外泄氣味、不會灑出水,這聽著怎么那么像他以前煉制的夜壺。撒了尿之后可以隨意扔在床上,不怕氣味外泄,也不怕半夜睡迷糊把夜壺踢翻灑一床尿。聽那女修說,云松長老一直戴在身上。莫天寥準(zhǔn)備關(guān)注一下,等大會的時候指給清潼看,讓他也樂一樂。
沿著玉階向上,路邊的巖石由淺褐色漸漸變淡,呈現(xiàn)出玉石的顏色,越往上越明顯,到了半山腰,所有的石頭都成了玉石,青草、矮樹在玉石縫中艱難地生存。
“這文玉樹需要白玉來養(yǎng)。”丁子金低聲解釋了一句。
眾人恍然,怪不得流云宗處處是白玉,卻原來這鎮(zhèn)派之寶需要白玉來溫養(yǎng)。文玉樹的養(yǎng)料便是白玉,這山上的玉石每年都要添新的。
山頂乃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只有低矮的草叢,一棵丈許高的大樹靜靜地佇立在正中央,看起來不似真樹。枝干呈褐色,表皮如璞玉,參差不齊;枝葉繁茂,葉片薄如蟬翼,宛如青玉雕成;一顆一顆的玉桃掛在樹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微風(fēng)拂來,草叢此起彼伏,那樹卻紋絲不動。
“這是玉雕吧?”青云宗的人驚呼,有人急慌慌地想要上前去摸摸。
莫天寥卻站著未動,強(qiáng)大的神識讓他看得分明,這看起平靜的草地上,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密密麻麻的陣法交織起來,宛如蜘蛛網(wǎng)。
“啊——”果然,那急脾氣的青云宗弟子被最外層的法陣給彈出了三丈遠(yuǎn)。
莫天寥不動聲色地將一片玉簡滑到掌心,將眼前看到的陣法印刻進(jìn)去,而后才不緊不慢道:“丁兄,這可能近觀?”
丁子金搖了搖頭:“此樹只有門中長老可以接近,若是觸動陣法,很快就會有長老前來,我等只能在此觀看,莫擾了長老的清凈。”
事實(shí)上,這里的法陣遠(yuǎn)比丁子金說得要兇險,那邊的流云宗弟子跟著補(bǔ)充,說長老一旦察覺有人偷盜文玉果,會在三息之內(nèi)趕過來,將盜賊立時斃于掌下。不管你是真來偷盜的還是走錯路了。說罷,指了指旁邊那個“擅入者死”的石碑。
莫天寥微微蹙眉,三息……
丁子金見狀,忙私下傳音告訴莫天寥,文玉果成熟的時候,他父親作為長老可以分得兩個,他會想辦法討要一個來給他。
回到小院,清潼已經(jīng)起身,正跟過來串門的玄機(jī)說話。玄機(jī)跟他商量見到流云宗的晚輩要送的禮物。
“都送麻繩是不是不太合適。”玄機(jī)苦惱地說。
“嗯。”清潼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頭看到莫天寥回來,有些犯困的美目微微亮了一下。
莫天寥自然沒有錯看這一瞬間的變化,一陣難以言說的喜悅頓時涌上心頭,他的貓?jiān)谂沃貋恚∪舨皇堑K著玄機(jī)在場,他恨不得立時撲過去把人抱進(jìn)懷里揉一揉。
臥在師尊腳邊的大老虎站起身,走過來圍著他看了一圈。“吼——”小師弟呢?
“霜刃呢?”莫天寥聽不懂大老虎的話,清潼聽得懂,便隨口問了一句。
“拉去配種了。”莫天寥笑著道。
大老虎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配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