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祲風炮”…這明明就是“番天印”才對,但如果這樣的話,這個家伙難道會是…)適才忪惺馬那一腳委實非同小可,直踢的帝象先骨骼欲裂,撫著肩,絲絲的吸著冷氣,心下暗判形勢。(任何一個都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兩人聯手就不大妙,如果三個家伙一齊上的話…)雖不喜歡,帝象先卻不得不承認,面對這三人,自己“戰死”的可能性要遠遠大過“完勝”,既然這樣,就有必要考慮另外一些戰術。(那個胖子的法術受橫江壓制,那個瞎子…只要是真瞎子,就也好辦,但是,那個用“番天印”的家伙…)默默盤算,帝象先心中轉眼已有定見,決意要反客為主,打三人個措手不及。此時那兩座石像已蹣跚到辌辒車兩側,忪惺馬和祲風炮則分占另外兩處,站成個三角形狀,將帝象先圍在當中。一聲不作,帝象先以單手執住槊尾,緩緩舉平,自胸前遞出。橫江的長度是七尺九寸,就算加上單臂的長度,也夠不著皆在十五尺以外的三名敵人。或許是這個原因,三人也都沒有采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隨后,槊尖緩緩垂下,觸著地面,卻忽地加速,在地上劃出淺淺的痕跡,當帝象先同時也開始急速旋動身子的時候,地面上就迅速出現了以他為中心的巨大圓形。依舊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莫名的不安卻開始襲擊三人,幾乎是同時,早已培養出無比默契的“車”,“馬”,“炮”同時發動,石像撲砸,腿影漫天,祲風炮雖無動作,肩上的黑色器械卻嗡嗡低響,內部泛出隱隱的紅光,如同一只窺守在側,只等獵物暴露破綻的獨眼魔狼?!麄?,卻還都是慢了一步。在辌辒車的石像移動之前,在忪惺馬的雙腿踢到目標之前,溫和的白光自槊痕當中涌現,直沖而起,形成一圍柔和卻堅韌的光墻,將車炮兩人隔絕開來。神色驟變,辌辒車快速揮動雙手,兩座石像同時加速,另一側的祲風炮也將肩上的法寶發動,數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呼嘯而出,攻向光墻,但那光墻的守御力居然極強,石拳火球轟上,只是一陣波動,并不崩潰。又聽得,一聲清嘯自光墻當中揚起:“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嘯聲清亮,更顯著底氣極為充沛,繞而不遏,嘯聲當中,辌辒車已失色驚呼道:“御天乘龍法…你…你竟然是帝趙???”驚呼聲出,只換來得意的長笑,僅一下,那光墻已嘩然崩潰,帝象先所要求的效果已然收到,光墻碎下的同時,化作無數細小的白點投向祲風炮,看似無用的東西,卻能將之逼數步,肩上的黑色器械更罕見的沒有發射,至于原先與帝象先同處光墻內部的忪惺馬,正緊緊掩著雙耳,翻滾地上,兩腿瘋狂般對空連蹴,卻是漫無目標。(可惜,若果能有老頭子那樣的“完全境界”,剛才就可以將聲波收束兩路,直接將這廝一雙耳朵廢掉…,不,若果能像老頭子那樣精確駕馭力量,就算只用到第六級力量,也可以在十招內殺光這三個家伙…)自知不能夠憑“力量”取勝,帝象先遂施展“兵法”,拼力運用御天乘龍訣的目的固然也是希望觀察一下對手是否當真是要刺殺“二皇子”抑或僅要除去一名“禁軍將領”,但更主要,還是希望一石三鳥,用閃電戰先行削弱對方戰力。認定三人中數忪惺馬速度最快,帝象先刻意控制,直待他進入“見龍在田”的領域之后方將暗招發動,固然這就令他被忪惺馬再度踢中,卻也終于贏得了把他隔絕在這“封閉空間”中的機會。全力一嘯,更因為光墻的防守特性使如雷聲波在這小小空間內來回激蕩,威力倍增,對聽力靈敏,倍于常人的忪惺馬來說,幾乎當時便被震昏過去,總算見機的快,掩耳滾倒,使一路地趟腿法拼力護著要害,卻已沒法再影響到帝象先的行動。相信那祲風炮手中所持的便是“番天印”,帝象先就確信自己這因易而生的“御天乘龍法”必能如過往的紀錄般將任何道門法寶干擾一時,而當炮馬兩人皆不能行動時,單憑本身力量,他就要用最快的時間將辌辒車先刺殺槊下!看出帝象先沖已而來的動態,亦發現到兩名戰友的狀態似乎都暫不能指望,辌辒車全不猶豫,急速抽身,同時,兩尊石像左右沖至,形成巨大的石壁將他擋住?!昂伲瑳]用的…”冷笑著,帝象先將橫江舞動,如剛才般依靠女土蝠之力將石像壓制,更快速的擊碎如粉,只耽誤了不到三個彈指的時間,他已將這石壁突破,長槊急旋,幻出斗大花來,將辌辒車牢牢鎖住!“小子,欺人太甚…”似因再無退路,辌辒車目中異光暴現,竟轉作深藍之色,尖叫一聲,雙手飛旋,只聽“澈啷啷”一陣怪響,手中忽閃出巨大石盾,轟一下子,竟將帝象先這一擊硬生生吃下?。ㄟ@是…)帝象先的全力一擊豈是泛泛。,那石盾當即被擊的粉碎,卻不四散,而是一陣飛舞,竟又重組成盔甲形狀,自行披在了辌辒車的身上,多余部分則化為雙手大劍,被他執住?!翱梢员瞥鑫覀兊摹诙螒B’,小子,你雖死猶榮…”(竟能夠這樣子掌握土力,但,為何不干脆推動十具八具石兵圍攻?效果豈非更好?而且,第二形態又是什么東西?)理論上來說,如役火焚身,役水吞舟或是象辌辒車這樣驅動石像都只是天地術的中段境界,修為精深之后,方可將所修元素之力從心運使,不為諸物原先形態所限,如辌辒車現在這樣聚凝甲兵,更能倚之拼斗御天神兵而不墜,非是掌握極為精妙不可,但,若果真有這樣的修為,便將剛才神道兩側所有石像一齊御動也非難事,又何必只用兩具試探?心中訝異,帝象先卻知此刻并非細想時候,揮槊猛擊,同時暗運土宿之力,孰料這次竟是全無效用,反因過于信賴神兵之助,險被辌辒車一劍破腹。方退一步,急風已起!不回頭也知道必是忪惺馬來襲,帝象先也不回身,徑使個蘇秦背劍式,將橫江掠在身后,果覺碰碰兩聲,急順勢一扯,身形翻轉,一張口,又是驚天動地一聲咆哮。卻不料,哮聲未竭,腿影已現,鋪天蓋地般席卷過來,帝象先始料不及,好一陣手忙腳亂,更被辌辒車從后撲襲,右脅處傷了長長一道。方看清楚眼前忪惺馬樣子,始知道為何一哮無功:他兩耳當中竟都塞有臘丸,只是,這樣一來,他耳目皆亡,卻又為何仍能保有其速度和準確?心意未定,哧哧數道火光掠過,險教帝象先嘗到何謂“穿心之厄”,已見著遠方鉗制祲風炮的白光盡滅,取而代之的,卻是奇異的青光,伸縮不定,如火焰形狀,將祲風炮整個籠住。(不受星宿鉗制的術者,不用耳朵判斷的瞎子,不怕易經壓制的道人…他媽的,這都是些什么怪物???)兵法無功,更反而逼出了對手更強更兇的形態,算帝象先膽大包身,此時也要手心微微出汗,口中覺著十分之苦。(那末說,也就沒用別的選擇了,不過,真是不想用那一招…)微微咬牙,帝象先下定決心,雙手一分一抖,竟將橫江納回背上,雙足微分,擺個架勢,從容盯著三人,更沒半點恐懼之色。就見劍光閃爍,腿影朣朣,自兩側夾擊而來,帝象先不搖不動,索性連眼睛也都閉上,直待兩人近身,方大吼一聲,雙拳齊出,左擊劍,右拒腿!竟就聞得,慘嚎竟天!只一拳,居然就能令到辌辒車忪惺馬兩個一齊哀嚎倒地,不住打滾,明明身上不見傷勢,卻都嚎得若正身受千刀萬剮一般。若要各個擊破,這無疑就是最好的時機,帝象先卻悶哼一聲,突然回手,在自己身上瘋狂撕抓,立時鮮血飛濺,端得是慘不堪言,跟著更飛身而起,徑投林中而逝,此時車馬兩個猶未緩過氣來,祲風炮看到呆了,竟不敢出手,眼睜睜瞧著他去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