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誰家女兒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議婚
</br>
</br>轉眼到了第三日,禾洛果然沒再提出什么建設性的建議。 顧鴻對此雖然頗有微詞,可到底李子青不再酗酒,也肯喝藥了,便也不跟她計較。 到了傍晚,果真信守承諾,派人送他們下山。
</br>
</br>下山之后,禾洛再也不敢繼續走小路,馬車一拐,就拐上官道上去了。 順風疾行,****一日后就到了幽州。
</br>
</br>回了侯府,見過一干長輩家人,禾洛心里有些小激動,可越是激動越是覺得無話可說。 她沒打算隱瞞自己這一路的游山玩水,也清楚子夜和花尋一定會如實跟趙氏匯報被落鳳山山賊脅迫上山的事。 可是,這些,她都不關心了。 郭袁派來的媒人比她們一行早了足足七天到達,此時正在侯府呢。
</br>
</br>禾洛再怎么厚臉皮,也不可能當真繼續留在堂上聽她們談論自己的婚事,紅著臉借口路上奔波勞累,早早回去了自己的橫蕪院,順便也把郭紹撂給了趙氏招待。
</br>
</br>當初離開去揚州時,帶走了許多慣用的擺設家什,卻一件也沒有帶回來。 禾洛嫌麻煩,也怕路上顛簸有個嗑磕碰碰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偌大的定北侯府也不差那些,禾洛只是送信回來說了個大概的歸期,青嵐早就重新安排人送了一批過來。 所以禾洛即使回到橫蕪院,也絲毫沒覺得空曠。
</br>
</br>躺在清涼的竹榻上,禾洛微瞇起眼睛,旅途勞頓加上心緒變動。 真的讓她有些吃不消。 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著,她還是先好好睡上一覺吧。
</br>
</br>躺下時尚有太陽余輝,醒來時外面已經漆黑一片,禾洛從涼榻上爬起,枕著睡地右臉頰和右胳膊上都是一道道紅印,她迷茫的使勁眨兩下眼睛,才想起自己已經回到了侯府。
</br>
</br>花尋一直在旁邊趴著。 聽到動靜忙笑盈盈走過來,“小姐醒了?先喝碗蓮子羹?”
</br>
</br>“唔——”禾洛下了榻。 反問道,“有酸梅湯沒?放在井水里涼過就成,不要放冰。 ”
</br>
</br>“奴婢省得。 ”花尋恭身退下去。
</br>
</br>因為寒疾一直沒好利索,天再熱她也是不敢吃冰的。 禾洛看著花尋退下去的身影,微微有些擔憂。 她卻是太過得意了,一心想著早點嫁人,也不知那病會不會影響生育呢。
</br>
</br>花尋很快端著酸梅湯回來。 禾洛小口小口喝著,都要在嘴里含上一秒才咽下去,確保不會凍傷腸胃。 花尋看她把一小碗都喝下了肚,才問起禾洛想吃點什么。
</br>
</br>“張廚娘說,秀水村的阿秀剛剛托人快馬送來一些捆蹄,一直用冰鎮著,隨時可以切了片送來。 另外一道送來的還有當地的土面條,或許小姐會想吃。 ”
</br>
</br>“恩。 ”禾洛果然點頭。 “難得她有心了,就讓張廚娘下鍋面條吧。 然后切些捆蹄。 ”她回頭看看花尋,“你們也吃點。 ”
</br>
</br>“是。 ”花尋顯然也很惦念捆蹄和面條地美味,歡欣的跑去廚房了。
</br>
</br>約莫等了一刻鐘,面條就送了上來,熱氣很淡。 應該是事先將碗放在涼水里涼過,此刻捧在手里,正是淡淡地溫,正好下口。 禾洛撥開面條最上面的雪菜和捆蹄片,夾起煎蛋正要輕咬,想起花尋還守在旁邊,忙讓她下去吃面條。
</br>
</br>“記得找個人給郭紹也送一碗過去。 ”
</br>
</br>一碗面條磨磨蹭蹭吃了小半個時辰,禾洛心滿意足的輕撫肚皮,站起身去院里走走,而花尋忙撤了碗筷。 隨后跟過來。
</br>
</br>禾洛慢慢散著步。 走到亭子里,扶欄輕嘆。 寧湘走了。 風暖還不回來,若是她再嫁了人,這院子便真要空了……
</br>
</br>禾洛跟郭紹的婚事談的很順利,“問名”是早就做了的,此次媒人前來“文定(即小聘)”。 文定之后,郭紹也跟著先前來的媒人們回冀州去了。 禾洛雖然有些小小地失落,更大的卻是希冀。
</br>
</br>七月十九,行納彩并納聘二禮。
</br>
</br>八月十六,定婚期于來年三月。
</br>
</br>至此,婚事落定,侯府開始為禾洛辦嫁妝,而禾洛自己,也窩在屋內開始繡嫁衣。 心里面其實是塌實的。 名分已定,只待來年做新娘子就好。 而且來年三月,滿了十八歲,風暖也能回來了,趕的及參與。
</br>
</br>古代辦喜事宴請賓客,通常都要提前半年通知,所以“請期”剛過,侯府就開始安排人寫請柬。
</br>
</br>其實寫請柬最好的人選是女方直系長輩,親筆撰寫請柬,以示尊重。 可禾洛的生父李子青那邊,因為種種原因不可能再與他牽扯;而侯府就成了禾洛的娘家,紀綱自然是當之無愧的長輩,紀云瓏月前已經轉回了邊關,國事為重,亦不可能為寫請柬這樣地家事分心;可是紀綱一人顯然寫不完許多請柬,最后折中的辦法,是請了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來。 可是偏偏,紀綱這頭也沒什么族親長輩,最后,繞來繞去,竟繞到了趙氏這頭,禾洛的婚事,莫名其妙就跟王族趙氏沾上了邊。
</br>
</br>許是為了安撫駐守邊關的紀云瓏,也給曾經的定北侯紀綱一個十足地面子,且郭袁也是勞苦功高,禾洛與郭紹的婚事傳到當今主君耳里后,禾洛被親賜榮華郡主的封號,另外,還有良田十畝、佳舍百間做了郡主添妝,其余珠寶錦緞、古玩珍奇更是源源不斷從洛城送來幽州。
</br>
</br>一時間,榮華郡主即將風光大嫁大將軍郭袁之孫的消息漫天飛,幾乎每個食肆茶館都有人在談論此事。 無人知曉,此時,男主人公郭紹已經到了邊關,在紀云瓏手下做了一個參將;而女主人公禾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依舊守在橫蕪院平靜地繡著她的嫁妝。
</br>
</br>洛城。 一家華美地府邸,廂房窗前,挺著大肚皮的寧湘死勁攙著身旁丫頭的手,絕美的臉龐上陷出猙獰的憤怒與悲傷。 她地夫君,此刻正在里面和她曾經地貼身丫鬟顛鸞倒鳳,****快活。 是地,“曾經”。 這個心比天高、心思活絡地丫頭,很快就會被扶成妾了吧。 再不濟,也是她夫君地暖床丫頭,總之是與她無干了。
</br>
</br>寧湘低下頭,看著她圓滾滾的肚皮,眼淚一串接著一串。 身懷六甲的她,多么希望夫君能多些體貼溫存,起碼常陪她說說話也好啊。 可是。 他難得回來一次,竟然卻跟她的丫鬟好上了。 多么諷刺啊,她引為知己心腹的貼身丫鬟閑書,原來心心念念的也不過是要爬上她夫君的床,借此搏個名分嗎?
</br>
</br>她不知自己是用了多大地力氣才能勉強穩住心神,站直身子,看著里面兩人完事后,她的夫君沉沉睡去。 而那個渾身赤luo、一臉嬌羞的丫鬟抬起頭,看到窗外的她時,臉上掩不住的驚慌失措。
</br>
</br>“小姐!小姐!您別誤會!您千萬不要誤會!”
</br>
</br>閑書隨便披了件外裳就奪門而出,跪倒在寧湘腳下。
</br>
</br>“哦?你叫我,不要誤會什么?”
</br>
</br>寧湘一字一句問的認真,可是語氣平淡。 看不出喜怒。 閑書微微哆嗦了下,頭也不敢抬,哽咽著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br>
</br>“你是說姑爺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才闖進來跟你——”或許后面的字眼有些刺耳,寧湘一皺眉,索性直接略過,“呵,你怎么不說,是姑爺看中了你地溫婉懂事。 你們兩相情愿呢?”
</br>
</br>閑書終于渾身顫抖。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姐自從有了孩子,脾氣越加古怪。 前些日子聽聞紀禾洛被封為郡主更是咬碎了銀牙。 連帶著對她跟入畫也生了猜忌之心。 前些日子入畫被姑爺指配給了他貼身仆侍的兄長,只剩下她膽戰心驚伺候著。
</br>
</br>姑爺跟小姐本來感情很好,人人都知道姑爺為了小姐甚至與王府鬧翻了。 可是小姐懷上孩子四個月之后,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或者抱怨沒人待見她,姑爺終于煩了,自己搬回了王府住,但總算隔三差五的還會過來看看。 今次姑爺來的時候臉色很差,讓她上酒伺候,誰知道他喝醉會——
</br>
</br>閑書顧不上羞澀,她的確是有攀龍附鳳的心,可卻絕沒想過跟小姐搶姑爺啊。 此次地事純屬意外,可是顯然,小姐是不會信她的了。 閑書突然絕望,姑爺尚在酣睡,沒人可以救她了。 想不到自己忠心為主,最終竟要落的如此下場。
</br>
</br>“小姐,饒了奴婢吧。 ”閑書干澀的吐出一句,重重的給寧湘磕了個響頭。 她不再辯解,此時此刻,她說再多小姐也不會信的,“念在奴婢跟了小姐這么多年,求小姐開恩。 ”
</br>
</br>寧湘忽然笑了,笑聲尖利,“哈哈,求我?怎么,不狡辯了?被我抓個正著知道辯不過,索性就拿多年情分來壓我?”
</br>
</br>“小姐,奴婢是清白的。 奴婢沒有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 ”閑書淚流滿面,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br>
</br>寧湘扣起手,剛涂了鳳仙花汁液的指甲,一個個都鮮紅潤澤,好看地緊。
</br>
</br>“好,既然你是清白地,那么,我就讓你一直清白下去。 ”寧湘一揮手,馬上有家院上來架起了閑書,聽候吩咐,“哎,秋季到了,荷花都敗了,那可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名花啊,真是可惜。 ”
</br>
</br>閑書聽懂了寧湘地話,可是毫無反應,該滿足了不是么?至少小姐還給她留了全尸呢。 幾個家院也是鬼精鬼精的,四下一對視,明白了夫人的意思,馬上拖著閑書下去了。
</br>
</br>寧湘目送他們離開,隨即嫌惡的捂住了鼻子,之前閑書因為緊張而被嚇出來的黃湯流了一地,味道好不刺鼻,“還不快叫人來收拾了!”
</br>
</br>馬上,一撥人過來,不僅清理了廊下的地面,還輕手輕腳進了屋,把一切痕跡消滅于無形。 睡在榻上的趙軒昊雖然聽到那么點似有若無的動靜,可因為酒醉累極,竟是依舊沉沉睡著,毫無反應。
</br>
</br>**************************分隔線***************************
</br>
</br>下一章進入最終卷風波卷了,要有風波起,親們做好心理準備。 不過卷名還沒想好,撓頭,思考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