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紅皇后就是這么傲嬌。”她笑瞇瞇地看著他,然后給了他一個擁抱。
“很冷的。”殷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沒有啊,挺不錯的!我是那種喜歡夏天吃火鍋,冬天吃冰淇淋的人。”她凍得瑟瑟發(fā)抖,卻還在嘴硬。
“你跟她一樣。”殷藜推開了她,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很冷。
“那個叫月華的小妹妹對吧?嘻嘻!”洛汀蘭調(diào)笑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有些窘迫的臉。他害羞的樣子并不常見。
洛汀蘭也好,戴月華也罷,他都不想讓她們擁抱自己,哪怕他很喜歡這溫暖。誰愿意與冰塊相擁入眠呢?他不是個自私的人。
“那個夢你來做吧,做的唯美浪漫些。”殷藜說道。
“這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啊。我們只能營造環(huán)境,書寫故事情節(jié)的筆在他們手上。”洛汀蘭笑著說。
……
安靜的房間里,穆茗借著撒進(jìn)來的月光看著姐姐的睡顏,突然覺得,她長得還蠻好看的……難道是過去的自己忽視了她嗎?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看著她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然后忍不住發(fā)笑。她下意識地就往他懷里鉆,又把他抱的很緊。對她來說,穆茗是全世界最舒適的抱枕。
穆茗覺得屁股涼涼的,因為這個笨蛋姐姐把她的腳勾在上面。
“腳好冷。”他握住了她的腳丫,用手心的溫度為她取暖。她像是也有感應(yīng)一般,臉上露出了倍感舒適的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呢,睡姿也像是小孩子。”穆茗突然覺得,嗯……姐姐還是很可愛的,是自己以前又忽視了嗎?
……
“這里是哪兒呀?”穆紫薰睜開眼,銀裝素裹的世界,雪亮得有些刺眼。
白茫茫的雪地里,白衣的少年在漫天落下的雪幕下漫步。
她很快就看到了他,他在雪中獨自漫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他好像來自很遠(yuǎn)的地方,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的路,只為了和她說一句“嘿,你也在這里嗎?我找了你好久。”
他也許是雪的孩子,似乎是感受不到溫度的,就只穿了一身單薄的白襯衣和淺藍(lán)的牛仔褲,很樸素的衣裳,卻又干凈得有些不同尋常。
雪白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的四散開來,濃密得梳不開的眼睫上也沾染了細(xì)小的雪花。繽紛落下的雪花使他看起來像是撒了霜糖粉的糖果一樣甜美。
美麗的藍(lán)色眼睛像凍結(jié)的清澈湖泊,幽深靜謐。精致白皙的臉頰像涂了一層蒼白的釉,嘴唇倒是紅潤得像鮮艷的玫瑰花瓣。漂亮得有些過分了,女孩子也會嫉妒的。
他走走停停,白色的鞋子在雪地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走路是看心情的,沒有固定的節(jié)奏,忽快忽慢。但一定會不失風(fēng)度和優(yōu)雅。若是想到了巧克力曲奇和房間里溫暖的火爐,腳步便輕快些。
偶爾想到了院子里不太喜歡的大孩子,他就會有些喪氣地跺一跺腳。這倒是讓他覺得這雪花也是可憐,從那么高高在上的地方落下,卻還要被人踐踏,卑微到泥土中去。
他不愛結(jié)伴而行,總是喜歡一個人走。因為一個人的時候自在些,不需要因別人步子邁得太快而加快速度,也不需要因他們步子太慢而駐足停留。
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真實地活著,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死掉了一半。
他偶爾看天空上躲起來的云,偶爾留戀岸邊的雪樹銀花,眉宇間有著些許不符合他年紀(jì)的愁緒。
“那是?茗茗嗎?小時候的樣子!好可愛!”穆紫薰眼前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不得的事情。然后蹦蹦跳跳地朝他跑過去。
“啊啊啊!”她興奮地歡呼起來,朝他奔去。
蘇茗喜歡散步,尤其是在雪地里,他喜歡這種清冷的寂靜,這個時候世界是干凈又溫柔的,當(dāng)然也有時候會變得傲嬌而不近人情。比如孩子們手上生凍瘡的時候。
再比如他在思考時突然被奇怪的生物打斷,岸芷曾經(jīng)送給他一本加繆的《局外人》,他在看書時被一只兇惡的鵝給打攪了。它真討厭!于是他和它打了一架。
院長爺爺知道后笑個不聽,他想到了魯迅,迅哥思念許廣平時被一只豬給打擾了,他也不顧形象地和那豬搏斗起來。
所以,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漂亮又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女孩子,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奇怪的生物。除了岸芷,他不太喜歡女孩子,沒有什么比這種生物更讓人害怕了。
“你是誰?”穆茗被她捂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費了好大勁才從她懷里掙脫出來,他眨了眨懵懂的眼睛,看向她的眼神單純又澄澈。
“啊啊啊!好可愛!”穆紫薰眼里全是星星,她看著面前一臉傲嬌的弟弟,瞬間被萌化了。
蘇茗后退了兩步,看著她臉上像是癡女一般的笑容,他有些害怕。
“弟弟,你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啊?”她笑吟吟地伸出手,纖長的手指在他臉上瘋狂揉捏著,像是在捏一塊橡皮泥。
蘇茗有些委屈地看著她。“姐姐,你弄疼我了!”
“啊?弄疼你了?摸摸。”她趕緊停手,在他臉上摸了摸。一邊摸還一邊感嘆:“啊,我的天,這臉好軟,這皮膚好滑~”
她越看越喜歡,怎么也看不夠,她還沒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呢。
“你你你……你一個大姑娘,不知道羞羞嗎?”穆茗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有些手足無措。這個從天而降的大姐姐一把將他抱住了,親昵磨蹭著他的側(cè)臉。她溫?zé)岬暮粑鼡浯蛟谒樕希阉哪橆a都熏成了紅色。長長的頭發(fā)撩撥著他的鼻尖,弄得他有些癢。
“我不是別人哦,我是你的姐姐!”她在他身上聞了聞,依然是她熟悉的氣味。
也許,這世上有一種沒被人見過的花。它盛開在懸崖峭壁之上,很美,卻又只綻放出短短的一瞬間。
那是在霜雪中盛開的冷冽花朵,孤高優(yōu)雅,遺世而獨立。在清泉中洗滌過后散發(fā)出醉人的芳香。
這花香便是屬于他的氣味,總是讓她魂牽夢縈,在睡夢中醒來也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