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呀!以前你總是叫我乖女兒,以后我也要叫你乖兒子,嘻嘻~”她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你知道的,我對父母之間的感情沒有什么概念,因為我不曾擁有過。是不是哥哥可以和爸爸劃到同類項,姐姐可以和媽媽劃到一類去呢?”穆茗有些好奇地問。
“唔……這么說不對不對,差距很大。”穆紫薰緊鎖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
“不是有一句話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嗎?”穆茗反問道。
“哦,也對哦。”穆紫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所以,姐姐就是媽媽,哥哥就是爸爸,我像是哥哥一樣照顧你,那我就是你的爸爸了。你是我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媽媽?”穆茗想了想,很是驚訝地說,他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
看著他格外單純的模樣,穆紫薰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是嗎?”穆茗眨了眨眼。
“不是,如就是像的意思,但二者并不可以劃等號,你只需要知道姐姐是很愛你的人,這就夠了。至于其他的,你以后會懂。”她很耐心地教導(dǎo)著。
“這樣啊,那我什么時候會懂呢?”穆茗很天真地看著她。
“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她撫摸著他的臉,聲音格外細(xì)膩。
“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穆茗迷惘了,他的身體里好像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大孩子知曉世間冷暖,懂得人間疾苦,成熟穩(wěn)重又富有智慧;小孩子則天真無邪,不諳世事又單純浪漫。
現(xiàn)在的他,仿佛變成了懵懂的小孩子。
“那我可能永遠也不會懂了,沒有人會和我生小寶寶的。”他的眼眸突然黯淡了下來,臉上很是失望。
“怎么會呢?你這么可愛……”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聲音逐漸熹微。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抬起頭看著穆紫薰,很開心地說:“我想我可能懂了,你就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姐姐是我的女兒~我很喜歡你。”
他把手放在了穆紫薰的頭頂,輕輕撫摸著,眼里閃爍著小星星,臉上又露出了溫暖的笑,淺淺的酒窩格外迷人。
“是是是,我是你女兒。”穆紫薰沒好氣地捏了捏他的臉,也很開心地笑著。
穆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什么都沒有,就像無根的海上浮萍,但是他很幸運地沒有被海浪淹沒。
他獨自漂流了許久,沿途遇上了許多風(fēng)景,有孤獨的鯨魚,有與世隔絕的小島,還有美麗又不自知的珊瑚礁,可惜這些都不是他的。
他最后流浪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岸邊有可愛的香草,小洲上有美麗的蘭花,他很喜歡這里。然后,他遇到了一株薰衣草,就有了新家。
最打動人心的,其實不是那些刻骨銘心的情節(jié)。生活的劇本不像電影那么復(fù)雜,也沒有曲折離奇的狗血橋段,更沒有風(fēng)花雪月的浪漫劇情。
無關(guān)寶馬香車,無關(guān)錦衣玉食,也無關(guān)葡萄美酒夜光杯,就是一些再平淡不過的小事,可能是一一頓早餐,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就是這些沒有明碼標(biāo)價的東西,堆積成了千金難求的溫暖。
……
“我去樓上找紫薰姐說說話。”江岸芷也許是覺得有些無聊了吧,便朝著樓梯上走去。
她停在了穆紫薰的房間門前,躊躇了許久,還是沒有敲門。她轉(zhuǎn)身朝著穆茗的房間走去。
房間里打掃得很整潔,纖塵不染。依然是那片熟悉的純白加上淺藍的裝潢。天花板上是熟悉的小王子和他的玫瑰,當(dāng)然也有小狐貍。白色的窗簾蓋住了巨大的落地窗,壁紙和窗簾上都點綴著淺藍色的勿忘我。
墻上掛著一個白色的紙蝴蝶,角落的花架上則掛著一副漓莊的素描,一看就是出自穆茗之手。
她倒在了床上,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氣息,那是盛開在風(fēng)雪中的花朵。除了穆茗獨有的那種冷冽的清香以外,還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這是紫薰姐的氣味,她這些時間都睡在這里嗎?真是十足的弟控啊。”她在心里默念著,嘴角揚起好看的笑。
她站起身,走到了書架前,拿出了那本格外顯眼的《霍亂時期的愛情》,里面還夾著書簽。有一段話下面還特意標(biāo)注了紅線,穆茗顯然是沒有這個習(xí)慣的。
“安全感,和諧和幸福,這些東西一旦相加,或許看似愛情,也幾乎等于愛情,但它們終究不是愛情。”
她翻了翻,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念著:“請用一枝玫瑰紀(jì)念我”,然后她合上了書本,將它放回了書架上。這也是她很喜歡的一本書,但是她還沒有讀完,喜歡并不意味著要擁有,淺嘗輒止也未嘗不可。
門外很快就穿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穆紫薰走進了房間,沒好氣地對她說:“沒經(jīng)過別人允許就進別人房間,你好意思嗎?江大小姐,擅自動別人東西是很不禮貌的。不許你進我弟弟的房間,請你立刻出去!”她越說越生氣,伸手指了指房間門。
“抱歉,紫薰姐”江岸芷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對她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最近怎么樣了?”
“這種問題是最無聊的,反正你一定會聽到最近很好,還不錯這類的答案,又何必再問呢?”看著她很真摯的眼神,穆紫薰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出去吧,這是我弟弟的房間。”她說著就拽著她的胳膊出了門然后順手鎖上了門。
兩人一下樓,穆文斌就有些生氣了,對著她喊道:“薰兒,你咋了?你作為姐姐,就這么欺負(fù)妹妹的?”
“你說什么呢?”穆紫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頭頂?shù)呐瓪庵抵苯拥搅薽ax,穆文斌的氣勢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堂堂穆氏企業(yè)的老總居然會怕女兒,倒也是一件趣事。
“我不是她姐姐,只是茗茗一個人的姐姐,他的房間我是不會讓別人進去的。”她沒有看江岸芷,有些霸道地說完,就一個人默默坐在了沙發(fā)上。
江城也有些尷尬,他知道這姐弟兩感情極為深厚,經(jīng)常聽到穆文斌說他女兒有多喜歡多喜歡穆茗之類的。
可是穆茗為了保護江岸芷死了,穆紫薰對此一直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