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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歧黃公元前2622世紀時，黃帝是傳說中、各族的共同領(lǐng)袖，姓姬，號軒轅氏、有熊氏。歧伯，傳說中的醫(yī)家，黃帝提臣子，現(xiàn)存有我國最早的醫(yī)書是《內(nèi)經(jīng)》，此書托黃帝與歧伯討論醫(yī)學(xué)，并以問答的形式而成，又稱《黃帝內(nèi)經(jīng)》后世稱醫(yī)學(xué)為‘歧黃‘、‘歧黃之術(shù)‘，即源于此，扁鵲盧醫(yī)《史記扁鵲侖公列傳》載:扁鵲者，渤?？む嵢艘玻涨兀饺?。又記其治趙簡子、貌太子、齊框侯疾?？既瞬⒎峭瑫r，蓋扁鵲乃軒轅時人(《辭?！份d戰(zhàn)國時人），其后乃醫(yī)家宗派之通稱。秦越人則此宗派之一。《列子力命篇》載:醫(yī)者盧氏被人稱為‘神醫(yī)‘。扁鵲盧氏即‘正統(tǒng)神醫(yī)‘也。
    《笑熬糨糊.中醫(yī)傳說》
    清河縣處于徐梧、湖澤與廣平三省交界處，屬三不管地帶，而清河縣境內(nèi)的高平村因為處在交通不便的雪峰山上，其落后便可想而知了。
    雪峰山，海拔1570米，傳說中雪峰山因終年積雪而名之，現(xiàn)在的雪峰山上是沒有積雪覆蓋的，但終年云遮霧繞還是有的，就因為這個原因令得山勢原并不如何險峻的雪峰山變得危機重重，常有一些跑長途的外地貨運在雪峰山的盤山公路的路途中翻倒，或許也因為這個原因，山上少見那些偷伐林木人的身影，而雪峰山更是湖澤境內(nèi)少有的保持完整的原始次生林地帶。沿著盤山公路而上，入眼處盡是古藤巨樹，蒼然成林，在林中尚可聽見都市里少有的鳥唱蟲鳴。在山頂處還有一神奇的水井，據(jù)說揭開井蓋就會下雨，蓋上井蓋雨就會停。
    處在接近峰頂處的高平村自然是少有人至，即是那些常跑貨運的司機們也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而山上的居民們除了勤勞淳樸外，因著信息落后，還保留著某些迷信的東西，比如供應(yīng)全村人畜飲水的那口井被命名為龍王井，平時用水只能通過開在井壁管道來汲取，當需要水來灌溉田地時，山民門會舉行隆重的儀式、跳起土家人特有的“茅古斯”舞來乞求龍王布雨。
    謝菲問道：“那井真的在揭開后會下雨？”
    姚慎道：“真的，如不是真的，村民們會如此的神話那口井嗎？要知道全村的房屋都破爛而簡陋，唯有那口水井卻打理得干凈整潔，那井身可是經(jīng)過精心打磨的大理石，在井壁上還有風格各異的石刻，在水井四面更隆重的立有幾層石柱，而水井所處之地更用青石鋪得平整，那可是全村上下唯一的一塊大坪。”
    謝菲：“‘茅古斯’舞？很奇怪的名字?！?br/>     姚慎：“那是山民乞雨時所跳的舞蹈，到盛大節(jié)日時也會做為狂歡的前奏，屆時山民們會在龍王井處燃起篝火，女性村民會身著盛裝圍成一圈，而男性村民們會精赤上身在腰處圍上表示稻草、面上戴著傳說中的鬼神面具，在激越的鼓點聲中跳起粗曠的舞蹈估計很壯觀的?！?br/>     謝菲：“你也沒見過？”
    姚慎：“我去時他們剛跳過一場慶祝豐收的，可惜沒趕上?！?br/>     謝菲沉默。
    姚慎點了支煙，也沒發(fā)話。自從在天泉縣被竊之后，姚謝兩人便恢復(fù)了初識時的狀態(tài)，完全靠網(wǎng)絡(luò)聯(lián)系，而姚慎近來所到之處多是小村小寨，限于條件，兩人基本是半月聯(lián)系一次，去風木縣的那次更是一個多月才聯(lián)系。也許是時間太久而讓兩人間有些生分了吧，如是對面坐的是舒雅淇，她肯定馬上就會說：“哇，好好玩，我也要來?！敝x菲的個性與自己差不多，也是內(nèi)斂的那種，自然是不會說出這等話來，也許再過得一段時間就會忘了曾經(jīng)有姚慎這個人吧。看看電腦上的攝像頭，姚慎突然有種想看對方一眼的沖動，于是便點了視頻申請。
    “你那里也能視頻聊天？”
    謝菲的聲音還是那般的悅耳動聽！姚慎笑笑，答道：“這家賓館的條件還不錯，電腦上裝了視頻設(shè)置。”姚慎自被盜后，每次歇息都會選擇保安較好的賓館。“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說這清河縣要比一般縣城要亂一些，就只好揀條件最好的賓館住了?！?br/>     說話間，在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一個秀麗柔媚的女子，一雙宜喜宜嗔的眼睛。
    姚慎讓口里的煙霧遮迷了自己的眼，說道：“小菜，你好象瘦了不少?！?br/>     謝菲的語聲里也似帶了種異樣的情緒，道：“姚大哥，你也瘦了不少，而且，你好象蓄了長發(fā)的?！?br/>     “還有點藝術(shù)氣質(zhì)吧？呵呵?！币曨l窗口中一個濃眉大眼、臉頰瘦削的青年應(yīng)該是中年男子了，頜下已蓄了短須，兩眉間能隱見一黑痣，容貌看來倒也不失幾分俊朗，只是在眉宇眼神間藏著幾分淡淡的戲謔幾分的不羈卻有幾分不諧。恩，如是英氣逼人的眼神的話那就有點象那些熱血上進的青年了?！拔乙郧白鲞^鼓手與主唱，那時候的頭發(fā)可不象現(xiàn)在的中分，都長及肩膀了。”
    謝菲還真的點了點頭道：“有點流浪歌手的味道，不過再長點就更好。”
    姚慎先是微感驚訝，不過想起謝菲曾寫過的那篇文章便即釋然，道：“倒忘了你是喜歡長發(fā)的，呵呵?！?br/>     謝菲抿嘴淺笑，道：“姚大哥，你說說那個接骨圣手好嗎？”
    大凡男子在與異性聊天時，總免不了要存下幾分逗弄的心情，姚慎也不能免俗，道：“好啊，不過在說之前我有個小要求?！?br/>     謝菲不虞有他，道：“姚大哥還有要求，你這不是為難了徒兒嗎？”想起以前聊天時斗心眼的情景，謝菲禁不住又微笑起來。
    謝菲平素就不是那種喜歡張揚的人，這時笑起來也是保持著一貫的風格，只是在臉上嵌了兩個淡淡的酒窩，便如悄悄綻放的百合，令向來沉穩(wěn)的姚慎也呆得一呆。定定神，姚慎道：“你起身在攝像頭前打個轉(zhuǎn)，做個華爾茲動作，讓我看看我的乖徒弟究竟瘦了多少?！?br/>     謝菲面上一紅，還是依言站了起來在鏡頭前做了個漂亮的轉(zhuǎn)身，然后坐下道：“這下滿意了吧。”
    其時已是十二月中旬，天已變得很涼，謝菲穿著一件深色夾衣，里著一件月白高領(lǐng)緊身內(nèi)衣，雖只驚鴻一瞥，但其曼妙處其驚心動魄處也是盡收眼底。姚慎做了個色迷迷的表情，道：“乖徒弟的身材是越來越棒了，贊一個?！敝x菲卻不出聲，卻只用柔和的目光看著鏡頭，那眼光看得直叫姚慎發(fā)慌，趕緊清了清嗓子，道：“卻說高平村的赤腳醫(yī)生名叫蘇有志，高中畢業(yè)，是留在村里的唯一一個高材生，行年四十有六。”
    貧窮落后往往伴生著愚昧，高平村由于鮮與外界接觸，在村中便還保留有舊式農(nóng)村的某些東西，比如說神漢。那蘇有志的父親便是高平村中的神漢，其在世時在村中頗有點威望，以往村中舉行的盛大儀式多是由其主持。蘇有志高中畢業(yè)后回家務(wù)農(nóng)，在余暇時便跟著他父親學(xué)那套糊弄人的東西，原只是想拿來騙點吃喝以周濟家中的窘迫，卻沒曾想他父親倒真有幾分本事，平時村里的大伯小叔侄子外甥有什么頭痛發(fā)熱的，只要在蘇父處討碗滑過符的水喝下去，往往是不藥而愈。這一來二去的，就連受過比較高的教育的蘇有志也有幾分相信其父親糊弄人的玩意，再說在村里還有一口神秘的百求百靈的龍王井，這更讓蘇有志相信在冥冥中有一種主宰人的力量。比如一個骨折病人，在蘇父診治前往往是痛得要死，但只要蘇父含口水在傷出一噴，也不需其他處理，只要過得幾分鐘那病人就不再痛了，這時也就由得蘇父去施展接骨手法。
    謝菲取笑道：“這根本就是迷信了，姚大哥你不會真的相信吧?！?br/>     姚慎又燃了支煙，道：“我開始也是不相信的，但既然到了高平村我就不想空手而回，我總想弄個究竟出來，于是我就在村子里呆了半個多月。”
    謝菲道：“結(jié)果怎樣？”
    姚慎道：“這蘇醫(yī)生是個比較好學(xué)的人，年輕時為了揭開他父親符水的秘密就購買了一套西醫(yī)教材自學(xué)，到他獨立門戶時已基本可以用西醫(yī)來處理一些常見病了，因為村里沒有醫(yī)院，鄉(xiāng)里便授予他赤腳醫(yī)生的資格，而他由于顧忌別人說他搞迷信，近兩年已很少用他父親那一套了。”
    謝菲道：“弄到最后還是沒弄明白還是個傳說？”
    “你太心急了，我還沒說完呢。”姚慎笑了笑，道：“他開始是死活不肯用那玩意的，后來架不住我每日相求，終于給一個發(fā)熱的小兒喝了口他畫的符水，而沒有象常規(guī)那樣用退熱藥?！鳖D了頓，看著謝菲要問了才道：“很奇怪，那小孩退燒了。”
    謝菲道：“真的很奇怪。你有沒有看過他接骨？”
    姚慎惋惜道：“這次很碰巧，沒有骨折病人去就診。不過據(jù)他說他那符水除了止痛效果不錯外，還能加快骨折愈合的速度，比如一個手骨骨折病人按正常的需要大約四十五天才能拆石膏，到他那里只需要半個月?！?br/>     謝菲不信道：“這太夸張了，不大可能?！?br/>     姚慎點頭道：“我也不相信，于是我到他那里多泡了幾天，每天好煙好酒招待他，最后他架不住便招了，這正應(yīng)了：好漢敵不過糖衣炮彈啊。”
    謝菲道：“姚大哥，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br/>     姚慎搖頭晃腦的道：“但說無妨?！?br/>     謝菲忍住笑意，道：“好象你的招法很老土的，到張老那里是這招，到蘇醫(yī)生那里還是這一招，你就不會變點花樣嗎？我估計他招的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東西?！?br/>     姚慎老臉一紅，出奇的沒有辯解，道：“你說得對，他說的確實不怎么正經(jīng)他退熱的符水與接骨止痛的符水都是一樣的，你知道是什么嗎？是月里夭折小兒的骨頭磨的水，唯一的區(qū)別是，發(fā)熱病人用的是頭骨，接骨時用的是手骨很惡心吧？”就在下午，姚慎將灌得酒意十足后，蘇醫(yī)生才壓低了嗓門說道：把引產(chǎn)的或者是月里夭折的小兒的手骨與頭骨上的肉刮掉后收集起來，用小紅布包好后放在窗戶背光處陰干，到用時拿出磨水即可。姚慎到現(xiàn)在身上似乎還感覺到他說話時那股陰森寒意。
    謝菲撇嘴惡心道：“噎，這你也信？”
    姚慎道：“怎么說呢？我是有幾分不信又有幾分信的，用小兒頭骨退熱，頭為諸陽之首，于至陽之處應(yīng)該存在至陰之物吧，這也許是它退熱的奧秘；而小兒的生長力旺盛，其骨頭自然會促進骨折愈合吧。當然我也只是說說，這事情沒見過是當不得真的，也許真是他在糊弄我的。”
    謝菲不住搖頭，道：“姚大哥，你這次拜師盡是走的邪門呢，瞧你都弄了些什么回來?！?br/>     姚慎道：“也不盡是邪門的，至少張老那里可是正經(jīng)的經(jīng)典運用。”不過這話說得可不怎么理直氣壯，畢竟后面的蘇醫(yī)生就有點交交代不清?！昂竺鎺讉€也是各有一技之長的，不過都帚守自珍不肯示人罷了。”
    謝菲疑惑道：“姚大哥，按說你會在張老中醫(yī)那里呆上一段時間的，但你沒有，反而是到幾個鄉(xiāng)野草醫(yī)那里呆了很長時間，你是不是想在民間挖掘幾個秘方回來？”
    姚慎搔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治療燒傷的葉醫(yī)生還有那個治療蛇咬傷的游醫(yī)生應(yīng)該都很厲害吧，他們的方子應(yīng)該是很誘人的，但當他們明確的說不能告訴我時，我也沒覺得有什么可惜。到現(xiàn)在我自己都有些迷惑我究竟在尋找什么?！?br/>     謝菲同情道：“你不會象我們謝院長說的遇到瓶頸了吧？”
    “瓶頸。”姚慎喃喃的念道：“你老爸還說了什么？”
    謝菲想了想道：“我在與他討論張老診治的那個高血壓病人時，他好象說：‘如往深層去探討研究，似乎也不一定要伴見惡寒、發(fā)熱的太陽見證，但如果真是沒有惡寒頭痛的伴隨癥的話，那么這個病究竟該用什么方子呢’？”
    謝菲這句話只說了半截，如是其他人還真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但姚慎這兩個多月在鄉(xiāng)間尋找奇人，為的就是想找一個能解答疑難啟開疑竇的人，或者是一種思路。當下哈哈笑道：“是它，就是它了，謝院長不愧是研究理論多年的人，一下點出了我心頭郁結(jié)所在，厲害啊厲害?！?br/>     須知一般的中醫(yī)甚至是名醫(yī)在用藥時遵循的原則多是“有是證用是藥”，也有“沒是證而用是藥”的，但這層次就要求得高的多，而且沒什么心得可談，多半是從醫(yī)者多年的經(jīng)驗所致。謝長江所說的“沒伴隨癥狀”就是那“無是證用是藥”。本來以姚慎的資質(zhì)還沒到一點就透的地步，只是在南陸時聽那章教授說“宣太陽郁結(jié)”之語時被人指責為“但見一證便是”的“小柴胡”境，這“但見一證便是的小柴胡”境便屬于“有是證用是藥”了。當日與章教授一別后，姚慎對自己的境界低下一直有耿于心，直到在天泉與張教授一席話后，姚慎才隱隱感到似乎能找到一個提高自己境界的辦法，奈何靈光一閃即逝，再也理不出個頭緒，這時聽了謝菲轉(zhuǎn)述的謝院長的見解后，頓如醐醍灌頂，哪還有不明白之理。
    姚慎呵呵的笑了一陣，見謝菲還莫名其妙的望著自己，眼神中尚有幾分擔憂之色，便將其中緣由解釋了一番，說畢又酣暢的笑起來。
    謝菲先是替姚慎高興了一會，忽然想及，如果一個病沒了伴隨癥狀，便如那高血壓病人如是沒有了惡寒輕喘的伴癥，而在臨床上要偏要去選用麻黃湯而實際上也是麻黃湯有絕對的療效的話，那根本就有寫強人所難了。這便如數(shù)學(xué)中的x+yz，如果x與y都不知道，如要去求z的值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待姚慎收了笑容，謝菲便將心頭的疑濾說了出來，接著又道：“姚大哥，你恐怕是空歡喜一場了?！?br/>     姚慎思忖片刻，道：“你說的也是，不過有目標總比沒頭蒼蠅要好，而且我總覺得有個頭緒就在眼前，不過是一下子想不起來罷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想起來?！?br/>     謝菲滿懷希翼的道：“那你回來上班吧，也許上一段時間班就能想起來的。”
    姚慎呵呵一笑，道：“我覺得這次出來對我的啟發(fā)很大，比如陳主任那里的‘以皮治皮’法，張老的‘陰病治陽’法，葉醫(yī)生大違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理論的治療燒傷的辦法，以及游醫(yī)生用藤黃來‘以毒攻毒’治療蛇傷，這些都令人啟迪發(fā)人深省，這可不是在醫(yī)院里上班能學(xué)到的。”其實姚慎還想說的有章教授的“宣太陽郁結(jié)”法，不過這法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便按下不說。
    謝菲低落的應(yīng)了一聲，道：“那你下一步準備去哪里？”
    姚慎興奮的道：“我覺得章教授那里還有點沒弄清楚的東西，準備再去拜會章教授一趟?！边@事情既因張教授而起，無論如何也應(yīng)該先拜訪張教授的，但姚慎的直覺卻告訴他該去找章教授。
    想起姚慎說過的章教授，謝菲不禁露出個會心的微笑，道：“姚大哥，我想與你一起去?！痹捯怀隹冢瓦B謝菲自己都嚇了一跳，但說完后又覺得很自然，好象自己早就應(yīng)該說出這句話的。看著姚慎有些發(fā)怔的神色，謝菲肯定的重復(fù)道：“姚大哥，我要與你一塊兒去?！?br/>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輕輝。姚慎不知道謝菲為了與他網(wǎng)聊而從下午等到晚上，而姚慎更不知道的是，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個這樣的日子在等待中渡過的。暗戀一個人是清苦的，是凄楚的，要擺脫這個困局，唯有自己多做努力。
    姚慎追求的是醫(yī)學(xué)境界上的突破，謝菲追求的何嘗不是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