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嘉鶴自然不知道他包里裝了什么,不過這也跟他無關,作為一個有傲氣的人,他才不會跟人搭伙,甚至連招呼也不愿意打。</br> 只是冷漠的看了涂茂一眼,他便轉身離開。</br> 有了吳能的地圖,即使是掉隊了問題也不大,他準備多在外面轉一會,有條件還可以到鎮里逛逛。</br> 韓嘉鶴雷厲風行,說走就走,涂茂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并沒有追上。</br> 韓嘉鶴的實力未知,但感覺他應該是挺強的,不然也不會那樣充滿自信,給人不好惹的印象。</br> 涂茂雖是不太懼怕他,可也不想這么早就去惹他,想了想,隨后換了個方向離開露營地。</br> 向一南這邊,則是在群里跟其他玩家聊天,并把沈離的決定透露給他們。</br> 一個相同的決定,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br> 有很多玩家都跟韓嘉鶴涂茂想的一樣,認為這是游戲故意安排給玩家的時間,目的就是讓他們去收集信息。</br> 于是,除了個別人外,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行動。</br> 至于向一南,肯定是哪都不去,就躺在帳篷里休息。</br> 他的目標很明確,不需要亂猜,也不需要去尋找其他關于任務的線索。這可是一場低邏輯的游戲,已經一天多過去了,他還沒遇到無法用邏輯解釋的怪事。</br> 假人的出現不屬于‘無邏輯’,因為即使不能解釋它們的來歷,但可以知曉它們的意圖,讓玩家明白它們為什么會出現。</br> 什么是無邏輯,其實不難理解,人吃飯是因為餓了,喝水是因為渴了,不管干什么,能找得出理由來解釋他們的行為。</br> 而無邏輯就是指做事沒有理由,無法解釋。</br> 簡單來說,除了精神有問題,人基本都是在按照邏輯做事。</br> 如果說現實里遇到此類情況可能還好些,但放在游戲里,無邏輯產生的事件對玩家來說,一定是影響巨大!</br> 向一南目前還沒解鎖鎮反軍,戰斗力比較低,所以他現在不太想到處亂跑,去主動觸發那些沒邏輯的事件。</br> ……</br> ……</br> 韓嘉鶴那邊很快就有了進展。</br> 他在路邊看到了一只滿身傷痕的流浪狗。</br> 狗是小型犬,有只耳朵沒了,腿腳也不方便,一瘸一拐地,在泥濘的地面上緩慢爬行,非常的可憐。</br> 不過韓嘉鶴并沒有同情之心,他冷冷地看著這條狗在眼皮底下爬出十幾米遠,當沒發覺其他異常正準備離開時,沒想到那條狗站了起來!</br> 突然之間,它仿佛也不瘸了,行動敏捷的往路邊竄去。</br> 韓嘉鶴心中一動,被它的異常給吸引了,接著追上前去,一同拐進了路邊。</br> 路邊是一個大棚,里面不知道種著什么蔬菜,韓嘉鶴追蹤流浪狗來到大棚外,后者在外圍轉了一圈,然后停在某處,發出一陣陣低聲嗚咽,目光兇悍地撕咬著大棚的薄膜。</br> “哦,里面有東西?”</br> 韓嘉鶴有些激動了,原來還真有其他支線任務?</br> 但他也沒著急,看著流浪狗把大棚咬出一個大洞,等了一會,才跟著鉆了進去。</br> 大棚里悶熱潮濕,韓嘉鶴進入后,立刻感覺氣溫在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br> 里面種的是什么他看不出來,可能沒發育成熟,韓嘉鶴只知道是綠色的菜,作為一生都沒進過大棚的城里人來說,他對里面的一切既陌生又好奇。</br> 他很快看到了那條流浪狗,對方此時正在吃綠色的蔬菜。</br> 大棚的主人不在,里面就一人一狗,韓嘉鶴警惕地看著‘進食’的流浪狗,準備先等等。</br> 但沒想到,這一等不知要多久。</br> 十分鐘過去了。</br> 半個小時過去了。</br> 一個小時過去了。</br> 那條流浪狗始終都在吃菜,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br> “搞什么?”</br> 韓嘉鶴的耐心漸漸褪去,長時間的等待無果,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沙幣一樣,可問題是他又不能離開,或是殺了那只狗,在事情不明朗之前,他害怕自己會做錯事,與支線任務、或者是線索失之交臂。</br> ……</br> ……</br> 另一邊,涂茂來到了國道,沿著來路往回走。</br> 幾分鐘后,一輛轎車在他面前停下,司機搖開窗戶,問道:“哥們,有火嗎?借個火。”</br> 涂茂當然不會拒絕,熱情的走上前,拿出了自己的防風火機,對方接過,沒掏出煙給點上,也沒說謝謝。</br> 其實謝不謝的涂茂也不在意,他覺得自己是觸發了某段劇情,于是笑著問道:“你好——”</br> 轟!</br> 才說出兩個字,司機就已踩下油門,甚至連打火機都沒還給他,直接把車給開走了。</br> “草,混蛋!”</br> 經過短暫的驚愕,涂茂反應過來,不禁對著離去的車輛破口大罵:“什么東西,有沒有一點素質!”</br> 打火機丟了倒是沒啥,可涂茂不愿意就此錯過‘可能存在的線索’,畢竟對方借了火不點煙,不干其他的事,怎么看都很可疑。</br> 他一定是出于某種目的才會選擇停在自己身邊,不然沒法解釋他身上的這些怪異現象。</br> 涂茂的經驗很豐富,過去通關的游戲告訴他,不要錯過任何細節,就算它看起來不起眼、不重要,但很有可能就跟游戲隱藏的線索有關!</br> “我要去追他!”</br> 涂茂記下了他的車牌號,趕緊回露營地取車子,在向一南驚訝的注視下,他顧不上解釋,蹬著那輛沒裝多少物資的變速車飛快離開了。</br> ……</br> ……</br> 回到韓嘉鶴這里,時間已是下午四點。</br> 他還在看那條狗吃菜。</br> 是的,他自己也沒料到,這一看就是一天。</br> 除了狗奇怪外,大棚里的菜也非常不正常,就流浪狗眼前的那顆,好似永遠都吃不完,無限生長一般。</br> “時間還沒到?”</br> 韓嘉鶴在一旁的急的來回踱步,不斷看著手機上的時間。</br> 外面的雨依然沒停,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他必須得在天黑前返回露營地。</br>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br> 他嘴里念叨著,又急又煩,怎么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解釋眼前的現象。</br> “不行明天再來?”</br> “再不行我就不走了,今晚留在大棚?”</br> 都已經花掉了快一天的時間,韓嘉鶴實在是不想放棄,腦子里有好多念頭來回交替浮現,讓他無比糾結。</br> 一只永遠吃不飽的狗,一顆永遠生長的菜,無論是哪一種,他肯定都不可能輕易離開。</br> ……</br> ……</br> 露營地,向一南在帳篷里躺了一整天,他也沒干什么事,就純純的躺著,偶爾還會掃眼群,看看其他玩家那邊的情況。</br> 6點左右,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沒想到吳能來到他帳篷里,主動邀請他到廢棄房吃飯。</br> 向一南自是欣然接受,跟著吳能到了廢棄房。</br> 他能被邀請,吳能肯定說了不算,主要是看沈離,而除了自己外,他還看到了桃樂一并被邀請過來。m.</br>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在一張臨時湊齊的木桌前,找了塊大石頭當板凳坐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