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預報的那場雨還沒有下,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下。
我之所以對初三這一天念念不忘,因為感覺里,過了這一天就不一樣了。
在這一天,緊張氣氛是有了,卻還是沒有意識到有多么嚴重。
記得中午在我婆婆那里打麻將的時候,還說到游輪的事情。
當時什么鉆石公主號還沒有爆發,說的是我們訂的游輪。
我在19年11月給全家訂了3月28號的船票,當時還催促著我公公去辦了護照。
我們全家都很向往——藍天、大海,什么日出日落這一次看個夠。
我婆婆問,那船票怎么辦?
我說看情況吧,如果到時候疫情結束了,咱們就去,如果沒有,就退了。
所以,你們看,那時候甚至還覺得能去坐游輪。
而此后的事情讓小灰灰直接對游輪有了陰影,說將來哪怕疫情結束了,咱們也不要去坐游輪了。
再之后,我們把小孩給接了回來。
然后初四的時候,我還去了兩趟超市,買了很多東西。
倒沒有囤多少東西的想法——如果有的話,也不會是我自己一個人去門口的超市了,那必須是我和小灰灰一起去大超市。
不過開始有了不能再出來的概念。
所以買了五斤的小籠包,三袋速凍餃子,還買了一桶醋,對,我們家過去的醋是論瓶買的,這一次就買了一通,當時的想法是我買了這么多包子餃子,醋可要買夠了,現實是,這捅醋我們現在吃的不到十分之一……我必須申明一下是那種兩三斤的小桶,并不多么大。
此外我好像還買了點方便面和雞翅什么的,我跑了兩次,此后真的有好幾天除了拿快遞而沒有出門。
一開始快遞還給送到家門口,然后,當小區封了之后,就只能去西口去拿了。我們家離南口比較近,到西口步行差不多十分鐘,為此還要消耗口罩,那時候口罩真的稀缺了。
我記得有一天一個大哥給我打電話,然后說到他們已經上班了——他們單位特殊,過年期間也要上班,我就順嘴問了一句,那你們口罩夠嗎?
當時真沒有太在意,因為他妻子在淮河醫院,他還在體制內,我真沒想到他會缺口罩——我想著他們要上班,單位還不給解決口罩?
卻是缺的。
他說他們單位倒是發了,但一個人就發了幾個,然后他們天天上班,就往里面塞布、放衛生紙。
他妻子那邊每天醫院給發一個口罩。
上班的時候領,這一個口罩用一天。
我聽了非常難過,說你過來吧,我這里有,他說你夠嗎?我說我又不出來。
那應該是二月十號以后了,因為我給他的是日本三次元的,我當時覺得那是我手里最好的口罩。
我們是隔著圍欄做的交接。
我在這邊戴著口罩遞過去,他在那邊戴著口罩接了,中間是隔離的鐵皮。
我把口罩給了他,就去一個群里說了一通,大概就是過去輿論真是太苛責公務員了。
有沒有貪污腐敗的?有。
有沒有尸位素餐的?有。
有沒有不干人事的?也有。
但大體上都是普通人,干著應該干的工作,比一般工作優越的地方是旱澇保收,可真的就享受了多少特殊嗎?新聞上有在這個特殊時期利用職權而占用防疫物資的,可大多數真沒有。
而真有什么事,國家最先動用的就是他們。
在這個時候,民政相關的部門說不讓休息就不能休息,讓去在哪里駐守,就在哪里。
我當時在群里說我真沒想到,再怎么著,我想著他妻子單位是會發的,錢叔告訴我說,醫院是真缺,他妻子在醫院,也是一天一個,反而是他在別的地方買了一些,給他老婆用,讓他老婆嚴格按照四個小時一換的標準來用。
群里的姑娘稱贊他,他說著是親老婆啊!
群里還有一個叫饅頭的姑娘,是醫院的,說他們整個科室都沒有富裕的N95,所以發熱門診那邊的同事明明需要輪休了也不能出來,隔著紅線,這邊的人不敢過去,那邊的人不敢出來。
總之就是在過了大年初三這一天,時間就好像突然變得沒有意義了。
過去初四初五初六早先都是朋友聚會的。
我婆婆那邊是親戚間輪流做東,我公公家是在初三那天就聚完了,我和我父親那邊的親戚基本斷了聯系——其實在我奶奶去世后,大概率他們也是聚不起來了。M.XζéwéN.℃ōΜ
就像我家太后這邊,早些年我大姨組織過幾次,再之后我安排過一次,然后就沒有了,我本來想今年在開元安排一次,給太后長長臉,顯然也是不行的,而這以后的經濟形勢……嗯,我還是要收緊點比較好。
不過還會有朋友方面的安排,反正這幾天,本來就是吃吃喝喝。
但是在這個時候是初四還是初六,都一樣。
睜開眼,先看支付寶,然后靠著李總咬牙起來碼字。
這期間真是要對李總抱有十二萬分的感謝,磕著他,就忘了其他事。
不過也還是焦慮的,我每天給太后打電話,問她需要什么東西,同時叮囑她放平心態,千萬別想著出來什么的。
她需要的藥品、水果我一般在網上給她買了,肉類一開始是給了她一些火腿腸——最初的時候,是真不敢叫一般食物的外賣,特別還不斷有外賣小哥確診的消息傳來。
不過他們那里比較好的,是所有這些東西都會讓到隔離點上,然后養老院的工作人員統一一天去拿兩次。
隔離店會消一次毒,敬老院那邊會再在外包裝上消一次毒。
在這期間,令我非常驚訝的是日本的表現,寄了很多物資,據說還有一個政黨,要收黨費來支援中國,雖然后來沒成,但的確有這樣的新聞。
我對日本一直是有些憤青的,過去是想起來就恨的牙癢癢的,后來不至于這樣,也知道全球一體化的今天,說要排斥哪個國家的產品有些不現實——排斥某個牌子有可能,排斥整個國家,真是分辨都分辨不出來。
不過一直還是對這個國家很有芥蒂,我當年寫《三步上籃》,給于磊安排一個穿越者的身份,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那句話:“所謂原諒,所謂忘記,這句話,美國人說得英國人說得,全世界人都說得,唯獨中國人說不得。”
屁股決定腦袋,我就是這么狹隘!
不過這一次日本的表現,讓我很有一點復雜的感覺,好像要恨不起來了。
后來知道,很多物資,其實是在日本的中國機構捐的,不過日本這一次的表現,特別是他們那個北海道知事真的表現的非常帥氣,蕭二還在群里評價過,說帥的讓人合不攏腿……蕭二,我知道你是慕強,欣賞那位知事的作風,但你真的確定自己沒有彎的基因?
不管怎么說,大難面前,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希望所有國家都能盡快度過這一波,希望趕快進入沒有疫情的世界。
我拿的是一個都市劇本,千萬不要給我開啟什么末日劇本,那什么瘟疫劇本也不要啊啊啊!
過年前,小灰灰曾讓我去買五斤羊肉,我沒有買,因為想著過年根本就不會在家吃飯,買什
么——后來他嘚嘚我好幾次——我們家門口的超市,只有豬肉雞肉鴨肉,沒有牛羊肉==
在初三到初七這幾天,我大概率是沒有怎么出門的,偶爾出來去西口拿個快遞,路上幾乎看不到人,沿街店鋪除了超市基本都是關著的,倒是環衛工人經常能看到。
一路寂寞,到了西口突然就熱鬧了——快遞都在那邊。
一開始出來,還不需要出入證,就是出去量一次體溫,進來量一次體溫,我說我去拿快遞,也給我量了。后來需要出入證,我就舍不得浪費了——其實我們家的出入證,基本沒用過,因為需要的東西,小區超市里都有,真需要補充,也就是從網上買買,再之后,既然封著了,那就不出去吧。
但出入證是每天只能出去一次,我總覺得為了拿個快遞有些不合算。所以都是打了電話,站在封堵點那邊,讓快遞送過來。
不過這一點倒也不嚴苛,有時候說說,也讓你出去拿了。
那個時候是只要到西口的,大多都是去拿快遞的,所以人人手里一個或N個箱子--
嗯,這應該是初七以后了,在這之前,好像快遞美團還能進來,因為我在美團上買了幾次菜,是送到了家門口的。
那時候有傳食品要漲價的,也的確漲了一點,但也真沒有多離譜,一斤大白菜最貴的時候是兩塊一斤,記得鄭州有一家超市賣七塊,直接被罰五十萬?
國家在抑制物價這一點上非常下功夫。
我平時買雞蛋是不看價錢的,不是豪,而是吃不多,買上十塊錢的雞蛋能吃二十多天。
所以四塊五塊六塊,沒有太大區別。
那段時間特意問了一次價格——三塊六毛八。
印象一直深刻,覺得比早先還便宜!
說是政府給了價格限制,再之后,就有一些平臺上發布各大超市的價格表。永輝的物價是什么樣的,三毛的是什么樣的,大潤發的是什么樣的,發現不對,可以舉報。
本來的春節,就這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