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關(guān)之中有一座城,此城名叫靖夏城。這座城位于西夏通往大宋的咽喉之處,戰(zhàn)略位置十分重要。守護在這座的就是西北邊軍之中最為精銳的軍隊之一,種家軍。
作為西北監(jiān)軍,童貫其實對西北邊軍并沒有指揮權(quán),他只有監(jiān)督權(quán)。而今時今日他能成為西北邊軍這支大宋王牌軍隊的當(dāng)家人,這一切絕不是偶然。
童貫此人于神宗年間便拜了同是宦官的李憲為師,跟隨李憲一起開邊西夏。那時候的童貫就已經(jīng)開始嶄露頭角,不過后來李憲失勢,童貫一直被雪藏。歷經(jīng)了神宗和哲宗兩朝之后童貫才又得到趙佶的賞識。
如趙佶自己所說,初登大寶時趙佶也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他上任之后也瞄準了西夏,打定主意要將這老爹老哥都沒搞定的小國給拿下。初一開始的時候童貫與大將王厚各領(lǐng)一軍所向披靡,他們一起滅掉宗喀國,占領(lǐng)了西北河湟一帶大量土地。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童貫武將的身份更甚于他宦官的身份,西北邊軍之中也有了童貫的一席之位。
悠悠歲月,滅宗喀占河湟那時還只是熙寧五年。距離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相距十?dāng)?shù)年,在這十多年里童貫有起有落。他的盟友蔡京也是和他分分合合,一會兒針鋒相對,一會兒又守望相助。
以往的西北邊軍并非是童貫一個人做主,那時候還有王厚、高永年、陶節(jié)夫在西北邊軍極具威信。甚至于王厚在西北邊軍里的威望比童貫還高,陶節(jié)夫則純粹是蔡京派到西北邊軍里面去跟童貫搶權(quán)的。
王厚是誰?王厚是王韶的兒子,當(dāng)初神宗開邊時就是王韶做的主帥,李憲為監(jiān)軍。后來趙佶出兵西夏時則恰好是王厚為主帥,童貫為監(jiān)軍。足可見,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巧合。
當(dāng)年西北邊軍一戰(zhàn)顯神威,這支王牌軍隊頓時被人惦記起來。無論是蔡京還是皇上,他們都想將西北邊軍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最后幾番博弈下來,王厚被投閑置散,高永年戰(zhàn)死沙場、陶節(jié)夫更是被調(diào)離了西北。
最終童貫慧眼識英才提拔出了一代名將劉法掌管西北邊軍,而他則做起了實際的西北邊軍掌權(quán)人。趙佶也不是個完全昏庸的皇帝,他也明白不能讓童貫一家獨大,所以就起復(fù)了原本已經(jīng)被投閑置散的種師道種經(jīng)略。
種師道手下種家軍軍紀嚴明,個個作戰(zhàn)勇敢,是為一支王牌之師。原本這支軍隊?wèi)?yīng)該在歷史上大放異彩,最終在政和年底于一場守城戰(zhàn)中壯烈犧牲。
不過命運的齒輪,歷史的軌跡在梁薪到來北宋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反正發(fā)生了改變。梁薪強力反對聯(lián)金滅遼,而一手促成了聯(lián)遼抗金。這個從道義上來講是受人支持的,畢竟自檀淵之盟以后遼宋兩國締交兄弟之邦,無論暗地里大家給對方下了多少絆子,但名義上畢竟是兄弟之邦。如今“兄長”剛剛遭逢大劫,你這“弟弟”二話就說就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別人一起來趁火打劫,這怎么說都有些卑鄙無恥。
當(dāng)然,北宋一朝歷代皇帝也高尚不到哪兒去,君不見北宋開國君主趙匡胤就是從人家孤兒寡母手里奪下的北宋嗎。
不過從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有識之士都覺得梁薪當(dāng)初做了一個正確無比的決定。遼國那么大一個龐然大物,如今居然被金國打的抬不起頭來。大宋與遼國一起合作,金國不僅戰(zhàn)的游刃有余,反而還能抽出兵力西北邊關(guān)找大宋的麻煩。
渭州靖夏城中,多次遭受金兵騷擾過后童貫找到種師道,他提出放棄靖夏城轉(zhuǎn)而到渭州甘泉堡駐防。他有一種預(yù)感,金人似乎對靖夏城虎視眈眈勢在必得。幾次擾襲金人都全身而退,這證明了金人的戰(zhàn)斗力實際上是比西北邊軍要強的。靖夏城墻薄城矮,防御工事年久失修,敵人強行架個云梯就能直接沖上城樓。在這里投入大量兵力駐防童貫感覺不劃算。
聽見童貫的好后,種師道堅決地搖了搖頭,他看著童貫平靜地說道:“童大人,你我投身軍旅多年,難道還不懂得怯戰(zhàn)棄關(guān)等同于通敵賣國?”
童貫種師道一眼,說實話他心里對種師道是懷有的敬意的。他和他的弟弟都是大宋難得一見的真正武將。所謂文官好,在于其不貪財。所謂武將良,在于其不懼死。種師道雖然是皇上派到西北邊軍的一顆釘子,但是在戰(zhàn)場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保存自己種家軍的實力,每一次戰(zhàn)斗都是身先士卒。
眼前這個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卻仍舊一臉堅毅,無論走路還是落座腰桿都永遠挺的筆直,只要是在軍營永遠都身著鎧甲佩刀的老人家。他是一個真正值得人尊重的老英雄。
童貫嘆了口氣道:“種相公有所不知,以往我們與西夏幾次在這靖夏城交戰(zhàn),城中的防御工事已經(jīng)大部分損毀,此城已經(jīng)不足以據(jù)守。”
種師道搖搖頭道:“童大人多慮了。金人如今正和遼國交戰(zhàn),兩軍正處于對之態(tài)。天德、云內(nèi)兩州的金兵必然數(shù)量不多。我們踞城而守,他們是攻不破此城的。這樣吧,末將就有請童大人帶領(lǐng)軍隊在渭州、慶州、蘭州駐防,以免被金人乘虛攻破。而我就帶著種家軍依舊守在這靖夏城,只要我種師道在,這靖夏城就一定在!”
童貫深深地看了種師道一眼,然后他又看了看劉法、劉仲武、劉延慶以及韓世忠等人。童貫略一思慮后點點頭道:“那好吧,種相公務(wù)必小心,如有意外可立刻派人通知援助,我們必定火速趕達。”
“是!大人。”種師道應(yīng)命。
當(dāng)日下午童貫帶兵離開了靖夏城,率軍到甘泉堡駐守。同時劉仲武和劉延慶則被安排去了慶州和蘭州布防。一路上童貫很想知道金國和遼國的戰(zhàn)斗究竟打成什么模樣了,此刻他想起了梁薪。如果有他在,恐怕金兵的一舉一動任何意圖他都會一清二楚吧。皇上聽信蔡京讒言將此人罷官免職,真是失策。童貫如此想到。
次日凌晨,天還不見亮?xí)r靖夏城外突然馬蹄聲大作。一支金兵騎著戰(zhàn)馬全速往城門沖來,這一次與以往的擾襲不同,金兵不僅有騎兵沖擊,同時還輔有不少步兵。步兵三人一組扛著云梯,奔跑的速度十分快。
警鐘敲響,靖夏城上的士兵們立刻站起來拉弓引箭準備給金兵們來一輪迎頭痛擊。可是金兵們這一次卻彷佛不要命了一般,他們根本沒有注意靖夏城上閃爍著寒芒的箭矢,直接跑進了靖夏城的防御圈內(nèi)。
“嗖!”一連串弓弦的崩動聲響起,一輪箭雨落下。金國騎兵冒著箭雨沖過來,手中揮舞著巨大的流星錘隔著老遠砸在靖夏城城門上。
本來就年久失修的城門哪里經(jīng)得住那樣的摧殘,幾處地方頓時被那流星錘給砸破了大洞。另外金國的步兵也很快跑過來架好了云梯,一個一個的金國士兵不要命的冒著箭雨巨石滾木往城上跑。種師道親自走上城樓手持刀柄道:“種家軍全體將士聽命,人在城在,后退一步者殺無赦!”
“人在城在!”金國士兵突然下餃子一般從城樓上落下,靖夏城對面的山坳上噶瓦西對術(shù)道:“王子殿下,我們的士兵死傷慘重,這一次是不是就到此為止?”
兀術(shù)搖搖頭,雙眼放著精光道:“他們的死會體現(xiàn)出價值的,再等一等。”
靖夏城外,金兵雖然傷亡慘重但勝在悍不畏死,終于他們逐漸登上城樓。種師道親自拉出長刀與金兵作戰(zhàn),一名金兵剛剛爬上城樓就被種師道一刀砍掉了腦袋,種師道大聲吼道:“人在城在!殺光金賊!”
“殺光金賊!”種家軍的士兵們一起大聲吼道,聲響震天,士氣再度提升。
聽見種家軍的叫喊聲,兀術(shù)對身旁的噶瓦西道:“去吧,下令讓他們撤退!”
“是!”噶瓦西立刻應(yīng)命退下,看見如此精銳的金國本土士兵一個個去送死,他心里心疼不已。
看著噶瓦西離去的背影兀術(shù)笑了笑,他喃喃自語道:“有什么值得心疼的?要想捕捉獵物,誘餌不夠誘人又怎么行?”
靖夏城那邊,金兵開始撤退。種師道見這些金兵已經(jīng)只剩下一群殘兵敗將,此時又怎么可能讓他們安然離開。他帶著種家軍的騎兵打開城門沖出去,金兵倉皇逃竄,種師道窮追不舍。
金兵的戰(zhàn)馬較之種家軍的戰(zhàn)馬要好上許多,如果是梁薪的西廠鐵騎可能此時早就已經(jīng)追上來了,但是種師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群殘兵敗將在前面晃悠,而他就是追不上。面對這樣的辦法一般只有一個方式解決,那就是拖!拖到對方馬匹腳力耗盡,不能再跑。
而此時此刻兀術(shù)見種師道已經(jīng)離城較遠,他當(dāng)機立斷立刻下令:“來人啊!立刻下令全軍出擊,務(wù)必將靖夏城拿下。”
種師道還在追擊時突然聽見身后馬蹄聲大作,他回頭一看見一大群金國騎馬朝著靖夏城跑去。種師道心中頓時一涼,他身體晃了晃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大事不好!”
ps:從這一章開始,主角回歸朝堂的節(jié)奏開始奏響。重新入朝的梁薪會不會大殺四方所向披靡?這一切都得看大家的支持有多給力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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