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荼將將差點被只小蟒蛇勒死,很不敢再獨自上路,而且,咳,這幼虎放不放她……也是個問題。
要說這小老虎雖然說話不好聽了一點,但還是很靠得住的,如果能將他忽悠著一起上路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里,白荼開始嗚嗚咽咽垂淚哭泣。
大力自然要問她為什么又哭。
白荼假模假式地回:“大王初見小獸時,可知小獸為什么在紫漿草叢前徘徊?”
大力盯了白荼好一會兒,直盯得白荼兩股戰戰,險些要扛不住。
這個時候大力才扯著脖子伸過來,又從頭到腳把白荼舔過一遍,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原來是傷重一直沒有痊愈嗎?現在可有好些?”
白荼抹了下眼睛,不然黏糊糊的睜不開。
“大王!”她哭道,“不是小獸傷重,是……是我的母親傷重!要知道像我這種食草小獸,因為力弱,只有群居才能保全性命,我的母親傷重被人族捉了去,小獸想要找回母親。”
白荼跟了大力幾日,自覺已經摸清對方身世,他應該是上一任虎王的兒子,現任虎王殺死了上任虎王,又霸占了大力的母親,而那位虎后估計又跟現任虎王有什么約定,比如只是驅離大力,不能殺死他之類的。
憑白荼的直覺,大力應該對自己的父母存在很深的感情。
那么自己說要去營救母親,應該是比較保險的說法,而且容易引起這頭小老虎的共鳴。
白荼抽了抽鼻子,覺得自己現在雖然可憐弱小又無助,但腦子還可以呢。
大力明顯有所觸動,嘴巴張了張,跟白荼那雙充滿希望懇求的眼睛對視上后,又說不出話了。
他想說人族貪婪,你的母親或許早被吃掉了,沒什么找到的希望,不要浪費時間。
但遲鈍如他,也明白這番話出口,將會對這只柔弱的小獸造成怎樣大的傷害。
“人族?”大力回道,“說起來,我最近一次聽聞他們的消息,還是在說有人族盜取了神族的天火,神族震怒,降下大災。”
白荼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也顧不得露餡,急急追問:“神族?”
大力瞥了她一眼,只以為這小獸年幼,母親又被捉走,因而不曉得這些事:“天地初開,巨人以斧開天地,分陰陽,化清濁,巨人死后,身軀化為原野山河,雙目為日月,而身上跳蚤化為神,這就是先天神族。”
白荼:“……”
不是,前面都還挺熟悉,這不就是妥妥的盤古大神的故事嗎?但身上跳蚤化神……這跟我認識的那個世界不是一個世界對不對?
“那我們是什么?”白荼問,“我們是獸族嗎?”
大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們當然和那些沒有開靈智的野獸不同,我們是妖族。”
白荼癟癟嘴,很想說并沒有什么不同呢,人家小說電視里的妖族都會法術,而她連吃個肉都能差點拉稀拉死。
“可是大王,神族有術法,就連人族都能盜取神族的天火,這是不是證明我們妖族在這幾個族里面是最弱的呢?”
“休要胡言!”大力喝斥道,“妖族天生敏捷強健,就算是你這樣的小獸,不也耳目靈敏?眾族之中,只有我妖族變化最多,將來如果得了機緣,能跟隨上尊學習,就算是面對先天神族,也可一戰。”
這話聽的白荼熱血沸騰,忙問:“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去跟那個上尊學習?在哪里學習?”
大力神色微黯,搖頭道:“上尊已千年不設壇,正因為如此,我妖族才被打壓的與普通獸族無異。”
白荼的耳朵跟著耷拉下來,感覺兔生一片灰暗。
大力又垂首結結實實把白荼舔了一道,末了抬頭眺望遠方:“我們就去人族吧,去找你的母親。”
“哦。”
“不喜?”
白荼歡喜的聲音傳出:“哇大王,小獸真是太感動了!小獸何得何能,可以得到大王這樣的庇護!”
大力吼間有淺笑聲溢出:“狡猾的小獸。”
兩只獸就這樣踏上了“尋親”的道路。
人族居住在東方,這是當初那個巨獸告訴白荼的,但到底是要去到多東,大力和白荼都無法知曉。
他們花了五個白天的時間才穿過虎王的領地,快要踏出領地范圍時,大力站在原地不動了。
“大王?”
大力收回看向身后的視線:“無事。”
白荼有些心軟,帶了點討好的去蹭大力的后腳:“小獸定會一直侍奉大王左右。”
“唔。”大力漫不經心地回應,靈活有力的尾巴搖了兩下。
出了虎王的領地,環境似乎又有所變化,更加的濕熱,空氣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無法忽視的潮悶腐敗氣息。
兩只獸照舊白天趕路,晚上要么挖洞要么強占別的獸類洞穴休憩,這又叫白荼發現了一件事,原來開了靈智的獸或許還真有所不同,至少在面對普通野獸的時候,似乎是有壓制作用的。
白荼自己的本體是兔子,先天優勢就不足,這種威懾力很不明顯,換成大力就不一樣了,他們之前把一頭成年黑熊都給趕出來了,當然,這種惡事主要還是大力去做,他就往洞口一站,都不用吼兩聲的,那黑熊就自己哆哆嗦嗦跑出來把洞留給他們了。
白荼剛開始還有點虛,后來就……習慣了。
當然,她的打洞能力也沒有落下,現在挖洞效率蹭蹭上升,挖再大的洞也不會爪子疼了呢。
這天,兩人又開始趕路,白荼覺得腳下軟乎乎的,跟踩在疊了好幾層的羊絨地毯上一樣,她情不自禁出聲道:“這落葉好厚好軟啊。”
話音剛落,她腳下那處開始抖動,嗖地一下就竄出個蛇腦袋。
還不等白荼做出反應,又是嗖嗖幾聲,接二連三的蛇從落葉下鉆出,又之字形快速游離。
白荼承受不了這種刺激,吭哧一下就躍到大力背上,下巴緊緊搭在大力的脖子上,死活都不下來了。
“下來!”大力背脊肌肉緊緊繃起,“不過幾條游蛇罷了,竟把你嚇成這樣!”
白荼聲帶淚腔,她是真被嚇得不輕:“可是小獸又不像大王這樣悍勇無匹,小獸身型纖細嬌小,又沒有利齒尖牙,當然是無法和大王相較的,更何況……更何況小獸之前還差點被蟒蛇絞死了!”
“你……”
“嗚嗚嗚,大王不要再說小獸貌丑又無用了,小獸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