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帶結很傷心, 因為海帶結發現自無法離開圣卡塔修道院。
無法離開,就意味著不能找怪物打架,不能找怪物打架,就意味著沒有飯吃。海帶結枯萎了, 躲在陰冷的偌大城堡里, 試圖撫平心中的創傷。
不過, 不能算完全沒飯吃,他能聞得到地下傳來的香味, 和之前吃的那只味道一樣, 甚至更濃郁一,當然,這意味著著方更加不好付。
被他救的人類是一個修女,并且莫名其妙地『迷』戀上了他。『迷』戀不太,修女的情感并非男女之間的癡戀, 而是找到信仰之物后的狂熱。
能被鬼修女選上, 大概是極有通靈賦的,她不止會到處找鐵棺之女,甚至她能感知到葉良開心還是不開心。面蔫了吧唧的海帶結, 修女難掩擔憂。
“您為何難受?”修女溫柔地撫『摸』著冰冷血腥的鐵/處/女,她毫不畏懼上面的尖刺和干涸血跡, 眼神中滿是崇敬和信賴,“您需要什呢?”
需要什?當然是需要拿來干飯的怪物。
但鐵棺之女不能話, 他的聲帶是壞掉的,眼睛看不, 只能在金屬上逆形。葉良的鐵鏈不再狂舞,而是老老實實地綁在鐵棺之上,氣息陰沉哀怨。
值得一提的是, 目前鐵/處/女的扭曲哀嚎人頭雕像是著窗外的。
修女順著方的“視線”望去,仿佛明白什,她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閉上眼,默默下定了覺醒:“會帶您離開。”她斬釘截鐵道。
這座修道院是為了封印魔神而存在的,與其是她們是在守護這片土地,倒不她們是看守惡魔的囚徒,山下的居民世流傳著傳,讓他們畏懼著這座修道院和里面的人。
原本她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甚至愿意用死亡來證明神的信仰,寧死不肯成為惡魔的容器,不肯放方離開修道院的封印。
可是,即便此,沒有人來解救她。
教廷沒有出現,修女神經質地捏住十字架想道,他們明明知道此處封印的惡魔是誰,他們將這里建成修道院,一次次派遣修女過來,不就是心知肚明嗎?
他們明明知道,卻把她們當作祭品獻上……有的候,越是虔誠的信徒在崩塌,就可能變得越極端。修女之前愿意為阻止惡魔離開而選擇『自殺』,在所有希望流盡,在san值徹底掉光之后,信仰就無可避免地往另一個方面扭曲了。
離開?
海帶結聽到了這句話,然后用他不太清醒的大腦思考了三秒鐘。
好耶。
可是該何離開呢?他能感覺到這個修道院有股無形的量,宛若一個罩子,把他困在里面不能出去,應該是專門付黑暗生物的,人類進出倒不影響。
之前那個丑八怪,好像就是想附身修女離開,腦子里的聲音認真分析道,但是丑八怪沒有實體,才可以附身人類,可們有那大一個鐵棺啊。
快兩米高的鐵棺,讓修女扛著背出去,是不是太過分了?
人家又不是開了無雙的戰斗修女。
所以才你是個憨批,葉良趾高氣昂地懟自的腦子,太大的話,變不就行了。
你誰憨?能不能動動腦子,哦,你根本沒有這個東西,們根本沒有這個技能,你自看看!
他們雖然被裹在血繃帶里,但鐵棺之女的信息倒是隨能看,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鐵棺之女】】噩夢領主恐怖大公的仆從,她曾是教堂的修女,直到被關進了這個無法擺脫的尖刺牢籠,在鮮血中洗禮,在哀嚎中重生。
【技能1:不死】只要鐵棺沒被破壞,你就是不死之身。
【技能2:鐵釘】幻化出沾染自鮮血的釘子,讓敵人一同品嘗你死前的滋味。
【技能3:幻瞳】你與鐵棺融為一體,從此,金屬就成了你的眼睛。
【變異技能1:吞噬】吃吧,吃吧,將萬物鎖入鐵棺,品嘗它們的美味。
【變異技能2:鐵鏈】曾經束縛你的鐵鏈,將替你的雙手。
你看看,哪里有變換形態的能了?腦子里的聲音恨鐵不成鋼,仿佛玩游戲的候匹配到了一個智障隊友般的語氣。
葉良抬起一根鐵鏈,默默地舉起來,就像上課舉手一樣,他愣愣地詢問道:變異技能是什意思?是指們能變出新技能嗎?
腦內聲音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鵝,瞬間不吭聲了,好半才吐出半句:哦,那等會兒試試。
在之后的幾里,一直來找鐵棺之女的修女,就疑『惑』地看到自今信仰的象,不知道出于什目的,總是做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行為,甚至有晚上,跑到修道院的頂樓,像人類張開雙臂擁抱空一般,張開兩條的鐵鏈。
你……在做什?腦內聲音沒忍住問道。
在做瑜伽,這叫拜日式,汲取地精華,不定就能幫們突破新技能。
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幕,冷颼颼的山間迎風,另一個聲音坦誠地詢問:……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葉良沒搭理他,繼續一抖鐵鏈,兩根搭在前面的地板,另外兩根支撐著后面的地板。
不行,絕不要開口問這個精神病,打住,千萬不要好奇……啊,忍不住了,腦內聲音哀嘆了一聲,又問:現在你又在做什?
這叫下犬式。
……腦內聲音雖然根本沒有鼻子和嘴可以呼吸,但依舊感到深深的窒息。干脆裝死,當自不存在,任由那個精神病隨便鬧去,
這樣的發病情況,一直到瓦拉克又造出另一個化身,心翼翼地去坑其他修女才結束。瓦拉克是記了,知道目前打不過鐵棺之女,而祂的主要目標是逃出去,干脆避其鋒芒,各種躲著葉良。
而葉良一般不出現在人類面前,除了最開始的那個修女。此,腦內聲音十分堅決,認定他們現身可能會嚇到這群心臟脆弱的人類,葉良想了想,反正不能吃,不人無所謂,就聽了。所以無論他們做什,會用幻瞳先查看一番,然后再鬼鬼祟祟溜過去。
這倒是給瓦拉克創造了忽悠修女的條件,等到葉良再次跑到樓上吸納地精華的候,一聲尖叫響徹了修道院。
嗯?
葉良揮舞鐵鏈的姿勢頓了頓,然后瞬間張開了他按在修道院各種金屬制品中的密密麻麻幾百只眼睛,這挺耗費能量的,所以有眼睛只是睜開掃一眼,沒情況就合上,這布滿血絲和神經的眼眸開開閉閉,幸虧沒人看,不然得被嚇風。
找到了,在花園里,耶穌像噴泉旁邊。
那枚鑲嵌在花園鐵欄桿上的眼眸凝視著眼前的場景,把信息傳遞回本體——耶穌像前有一個年輕的修女,胸口貫穿了一根鐵具,鮮血淅淅瀝瀝滴落在地上,死不瞑目地凝視著耶穌的面容,而旁邊站立著正是鬼修女瓦拉克。
噢噢噢,丑八怪,開飯了,沖啊!
鐵/處/女一路滑行飛奔,眼看著鬼修女即將消失的身影,葉良心急焚,這怎行嘛?打工人怎能讓眼前的食物跑掉?!
根本沒啥理智的鐵棺之女毫不猶豫地更改方向,朝著旁邊的玻璃窗戶撞過去。“嘩啦——”漂亮的大塊彩『色』玻璃瞬間碎成殘渣,而一個沉重高大的鐵/處/女像秤砣似的砸了下來,十分精準地砸到了鬼修女身上。
烏拉,降正義!
“咚!”鐵器砸在地上的巨響,幾乎響徹了半個山頭。
開門,放鏈條,抓住有懵的鬼修女,綁住,拉回去,關門,開吃!
鬼修女瓦拉克:媽的,日了狗!
葉良可不管瓦拉克怎想的,他干飯干得香,正吃著呢,突然覺得整個鐵/處/女移動了起來。嗯?鐵棺上的幻瞳睜開,看到修女不知道從哪里搬來的麻繩,正套在鐵棺上,艱難地拖著往前移動。
她在干什?葉良詢問腦內的聲音。
救你啊,腦內聲音沉默片刻,沒好氣地道。
可沒事啊。葉良疑『惑』不解,他就是在干飯而已,有事的是丑八怪吧。
腦內聲音嗤一聲,懟回去: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沒發現城堡的房間亮了嗎?她們看到你了,信不信明教廷就派人來干掉你?
修女就是意識到這點,才不管不關沖出來,試圖把葉良帶離修道院,她要保護自的“神”,決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方。
她身材纖細瘦弱,雙手拉扯著麻繩,拼命地用,沒多久就磨破了手心的皮,磨得血肉模糊,卻怎不肯停下,因為她已經聽到有人往外的聲音。
不能讓人發現,更不能讓教廷知道!
葉良沉默下來,一根細細的鐵鏈飛到修女身邊,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臉蛋,然后晃了晃,示意她把自放下。
“別擔心,會帶您離開。”修女『露』出一個靦腆溫柔的容,“很快就能出去了。”
道理他懂,但是為什要用麻繩拉?葉良疑『惑』地想,他明明可以自滑呀?
腦內的聲音幽幽地道:沒辦法,大概傻子總是互相吸引的。
不過嘴毒歸嘴毒,吸收了瓦拉克又一個分/身的鐵棺之女再次發生異變,仿佛感應到修女的執著和努,這個兩米多高的鐵棺竟然一點點縮了下去,越來越,越來越,一直縮到手掌大——
只一個『迷』你的海帶結,舉著甚至沒有手指的鐵鏈,朝修女奮揮舞著,來呀,抱呀。
修女又驚又喜,心翼翼地從地上捧起鐵棺之女,抱在自胸前,還好,重量等比例減輕了,她頭不回地跌跌撞撞繼續往外跑去。
逃出修道院的候,她彎下腰,緊緊地把鐵棺之女摟進懷里,哪怕鐵棺上的尖刺扎入了手掌之中,沒有讓方『露』出一絲一毫,她用人類的血肉之軀屏蔽了封印結界,猛地沖了出去。
她逃出來了!
沉靜皎潔的月『色』中,修女站在山間,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欣喜而虔誠地捧起的鐵棺,后似有所感,舉起兩根纖細的鐵鏈,蹭了蹭她的臉頰。
謝謝你,辛苦了,一個溫柔低沉的男聲在修女心底響起。
以鮮血為媒,他們簽訂了噩夢契約。
此刻,一位傳級獵魔人“血修女”踏上了她傳奇人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