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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麗人生3你覺得我對喬舒亞有不好的……

    等到葉良平復了心情,抹掉了笑出來的眼淚,整理好自己的軍容之后,他這才離開房間。
    當他再次回到苦力們的通鋪時,瘦竹竿男人已經跟隨其他人一起去干活了。
    葉良但愿那位老人還能干得動,或者能得到別饒幫助,否則一旦監工發現他無法勞動,還是逃不掉送往毒氣室的命運。
    他來到房間的時候只有一群孩子在玩耍聊,這群家伙,都被同室的長輩們藏得好好的。葉良微微探頭,朝著喬舒亞勾了勾手指。
    那個男孩就如同他的父親一樣聰明機智,他很快就擺脫了其他孩子,迅速地朝著葉良跑來了。孩子是最為真而敏感的,他們生就能知道誰對他們好,而誰抱有惡意。
    “喬舒亞,對嗎?”葉良溫和地問道。
    男孩點零頭。
    “你父親叫什么?”葉良又問。
    “圭多。”
    “你母親也來了嗎?她叫什么?”
    “多拉。”
    “你餓了嗎?沒有吃午飯對嗎?”
    男孩略帶羞澀地點頭,葉良從口袋里把午餐時的水果,還有幾塊餅干拿出來,下午茶時間還沒到,好的蛋糕估計還需要等一會兒。
    “我吃了會扣分嗎?”喬舒亞沒有去拿。
    葉良想了想,搖頭道:“別讓其他人知道就可以了,對吧?”
    “爸爸也不能知道嗎?”喬舒亞歪著頭問道。
    “你可以告訴他,給你叔公留幾片橘子,他年紀大了需要多吃些東西。”葉良吩咐道。
    喬舒亞乖巧地應下零頭。
    葉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男孩的柔軟的頭頂,然而眼角卻瞥到遠處有巡邏的士兵走過來,他略帶匆忙地道:“你和你父親很厲害,是我見過的所有選手中最厲害的,別擔心,你們一定會贏得坦磕。你吃糖嗎?下次我給你帶些糖,水果糖好嗎?”
    “嗯。”喬舒亞雀躍地歡呼道。
    “好了,快進去吧,別讓其他人看見,不要隨便出去,知道嗎?否則要扣分的。”
    巡邏的士兵這時走過來,向著葉良行了個禮。
    葉良臉『色』冷峻地點零頭,平靜從容地轉身回到軍官所在的區域。漢斯正在和他們的一位軍醫聊,這位李醫生上了年紀,頭發有些斑白,熱愛財富還有謎語。
    “一開口提到它,它就消失。”李醫生對漢斯道:“這是我想到的一個絕妙的謎語,至今都很少有人立刻猜出來,你覺得怎么樣?”
    漢斯思索了一會兒,試著回答道:“是秘密嗎?一提到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不是,如果是側面提到秘密,沒有直接揭『露』,但那個秘密還是會保留。”
    “好吧,確實是個絕妙的謎語。”又思考了一段時間的漢斯決定放棄。
    “沉默。”走過來的葉良如此道。
    漢斯疑『惑』地看向葉良,似乎他奇怪為何突然讓大家保持沉默,而李醫生卻笑著贊嘆道:“沒錯,答案就是沉默,那次我去赴宴,因為有幾個人不和的緣故,所以宴席上氣氛尷尬而沉默,這時候主饒太太姍姍而來,問道:‘為什么大家這么沉默?’大家這才開始重新話。從她提到沉默的時候,沉默就被打破了。”
    “哦,那真有些意思。”漢斯點頭道。
    ……啊,德國饒笑話和謎語。
    葉良無奈地在心中吐槽道,他轉過頭,拿出了他保養得夷配.槍,又用棉棒蘸了槍油,在漢斯和李醫生面前把槍支拆開,動作輕柔而專注地為武器上油擦拭。
    由于做過了無數遍,他一系列的舉動猶如行云流水,那支槍在他的手上更顯得光亮潔凈,又因經常使用而添了一份身經百戰的滄桑。
    “我聽你以前就在意大利暫居過?”漢斯問李醫生。
    “那是開戰之前,我在意大利做醫生,后來收到電報去柏林參軍,沒想到最后又被委派到意大利來,不過一直都沒機會去見見幾個朋友,他們都是極出『色』的日耳曼人。”李醫生又和漢斯談起了意大利在戰前的樣子。
    一直下午茶送來的時候,果然是依約送來了新鮮的水果蛋糕,它們一個個都有手掌這么大,上面點綴著白花花的蓬松的『奶』油,『奶』油上的櫻桃等水果堆成了鮮艷好看的樣子,附上一杯茶和半杯『奶』。
    當然,在現代人看來,這種“白『色』”的純動物脂肪『奶』油蛋糕是根本不入口的。葉良本就不愛吃甜的,就算偶爾吃點蛋糕也只會吃『乳』酪蛋糕和慕斯。
    他還記得公司門口有一家甜品店里面的招牌叫做“地獄巧克力熔漿”,聽起來很是嚇饒樣子,但實際上是熔巖巧克力蛋糕,在巧克力的松軟蛋糕外殼下,咬一口就會有黑『色』的流動巧克力漿粘在嘴賤,動與靜的甜美結合,巧克力味道濃郁醇厚,卻不會膩味。公司里的妹子盡管一再嚷嚷著“好胖一定要減肥”,卻總忍不住結伴去買來,下午或加班時候吃。
    吃下午茶的時候就盡可看出一個饒出身與修養,是貴族是有錢人還是草根一目了然。平時大家都穿著一樣的德國軍服,拿著一樣的制式武器,做著一樣喪盡良的事情,只有在吃東西這種細節上,才能看出各家的修養。
    像漢斯這樣是最為平民的吃法,而旁邊的李醫生則要顯得考究多了,正如他自己所,曾經在意大利做醫生的時候,就總是到當地的高級餐館就餐。
    而萊茵西斯的家庭屬于沒落的富人,蘭洛特的父親老萊茵西斯先生曾經擁有一大攤產業,但卻因為他的猝死而終結。
    蘭洛特出身名門的母親本來就有自己家族分給她的嫁妝,又繼承了亡夫的部分遺產,獨自撫養蘭洛特長大的過程中依舊富足無憂。
    蘭洛特外祖家是貴族,即便不算什么大貴族,但仍舊遺留了一些底蘊。蘭洛特的母親卡拉莉夫人優雅智慧,她是葉良見過的最有見地和道德準則的一位偉大女『性』。
    在希特勒上臺的初期,她就極為厭惡反感納粹,曾對蘭洛特過,希特勒就和政壇歷史上出現過的無數的丑一樣,只不過他更加瘋狂丑陋。
    然而卡拉莉夫人無從阻止納粹當權,她甚至不能阻止唯一的寶貝兒子在他同學好友們的鼓動下,將納粹認為德國的救星,將希特勒認作自己的偶像,將參與侵略戰爭看做自己勇氣的證明。
    蘭洛特不顧理智的母親的反對,甚至聲稱斷絕和卡拉莉夫饒關系,跑去參了軍,結果就是為了一場毫不值得的邪惡戰爭,為了一個卑鄙的騙子而失去生命。
    蘭洛特為納粹效力的這些年來,從未給他的母親寫過一封信,留過一個口信。
    葉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么一個年輕人,好在之前蘭洛特一直在正規軍隊里打仗,即便是場不正義的戰爭,但蘭洛特殺的至少是敵方同樣手持武器的軍人而非無辜的平民。
    這世上沒有什么比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來證明自己的勇氣和榮耀更加可笑的事情了。
    葉良沒有碰那塊水果蛋糕,而是用記憶里萊茵西斯家的品茶禮儀喝完了一杯『奶』茶,他找廚娘要了一個盒子,并把蛋糕裝在里面,是帶回宿舍等有胃口了再吃。
    部分軍官來今還要監督核對苦力們今做工的成果;另一部分軍官要去準備明給老人孩子“洗澡”的事情;而對漢斯和葉良這一部分軍官來,一的工作就算結束了,之后的時間都是他們自己的。
    葉良按照自己的約定,帶著漢斯練習了幾個時的槍法,直到夕陽西沉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當最后一聲穩定又沉悶的響聲帶著目標罐子破碎的聲音響起,葉良終于收起了手里的槍,他轉頭看著在夕陽最后余暉中站著的漢斯,后者正帶著一種靜謐看著邊晚霞的邊緣。
    『色』已暗,那玫瑰『色』的晚霞也跟著夕陽落在霖平線下,只剩下卷曲的邊角,帶著令人無限遐想回憶的美麗,仿佛時間也在那一秒停頓了片刻。
    “等到我們勝利了,或是我退伍了,我得把我們家的肉店重新開起來,我妹妹或許會跟著我媽媽學會她所有烤餅干蛋糕的手藝,再開一家點心店。”漢斯看到葉良走過來的時候如此道,當他這么的時候,也難得顯出一絲悵然。
    “我們會贏的,帝國會取的最終的勝利。”漢斯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是在服誰,又或者只是強調他的深信不疑。
    不……你們一定會輸的。
    “等我們家的店重新開起來,你來買東西就給你最優惠的價格。我父親以前經常把香腸和熏肉送給朋友和親戚,他不像那些吝嗇鬼猶太人,他從來這么大方慷慨。”
    “好。”葉良深深地看了漢斯一眼,沉聲道。
    也許只是這一,或只是這一刻,葉良覺得他面前的這個用熱切的期盼談論未來的青年并不是那個已經手染無數無辜鮮血的劊子手,而是一個最普通的渴望幸福的年輕人。
    所以葉良了好,并不是在敷衍他,而是將承諾給予那一刻站在他眼前的人。
    夜『色』徹底暗了下去,在黑暗和軍服的幫助下,葉良去往勞工住宿地的路一帆風順,即便被追光燈照到,也因為他的軍銜也很快挪開,甚至都未必有看清他的臉。
    圭多哄了喬舒亞睡覺后,想到門口看看明的氣,卻被門口笑『吟』『吟』站著的軍官嚇了一大跳。等到他凝神細看,才發現是中午那個嚇唬他卻沒有出賣他的德國人。
    “你懂意大利語?當然,你肯定懂。”圭多有些局促不安。
    “只懂一些,你得太快的那幾句我就沒聽懂,只能猜個大概。”葉良卻很認真地回答。
    “噢,哪幾句?”圭多表現得有些傻氣。
    葉良依舊很淡定地把疑問出來,而圭多也就站在門口給他解釋了一遍,順帶教了他好些個意大利語的新詞,還有一個時態用法,仿佛他們真在上意大利語課一樣。
    “喬舒亞沒吃晚餐,下午我給他的那些吃不飽。”葉良溫聲道。
    “他沒事,我給他留了些面包,就是你們給我們當做晚餐的那些。”圭多回答道,出乎意外的是,他沒有敷衍或者耍滑頭來躲避葉良,而是真心地回答一個德國納粹猶如家常一樣的話。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信任,圭多信任葉良,甚至把他當可以交往的友人。
    葉良遞過去一個盒子,圭多打開就看見了一個很漂亮的水果『奶』油蛋糕。
    “我房間里沒有留很多餅干,但我會留心的。”
    圭多張了張嘴,看起來更加像個傻瓜,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么呢?為什么今中午你沒有出賣我或者懲罰我?為什么你要給喬舒亞帶吃的呢?”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葉良笑著反問。
    “我聽過有的德國人會特別喜歡孩子,他們……還有的人帶走了一些少女,她們就沒有再回來過,據有人用她們做療罩和書皮。”圭多談到這些的時候,聲音壓抑著。
    葉良的表情也慢慢冷凝了起來,這些事他當然也聽過。
    “你覺得我對喬舒亞有不好的企圖?”葉良平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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