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話已經說到這了。楊天賜怎么選擇，那都是他的事，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孟長安是知道的。
    至于楊天賜真的走了以后，讓誰來替他的位置，孟長安還沒有想好。不過還有半個月不是，這段時間可以看一看。或許呂大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現在還只是店里的服務員。但這個人，確實可用。
    長安制衣廠門口現在已經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了。張彪站在最前面，后面少說也有二十多人。
    “這位同志，你沒騙我們吧。你那些衣服真的是這產的？我外甥女在這個廠里上班，我可是知道的。他們做的這個衣服，從不對在銷售的。都是自產自賣的。”
    張彪一大早就帶著衣服找了個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擺攤賣起了衣服，按著孟長安的安排，不當個正經生意做，就是吸引商販的眼球。
    果不其然，當他把衣服報價五塊錢的時候。那些個青年男女都和打了雞血似的蜂擁而上，把張彪圍的抽不開身。帶了五十件衣服，從開賣到賣完，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附近一塊擺攤賣衣服的可是看楞了，這賣衣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么時候也沒見過這么賣衣服的。
    本來自己賣自己的，誰也不耽誤誰。可是讓張彪那么一攪和，他們哪還有生意了。索性也圍了過去。
    他們這群人，別看只是不起眼的攤販。可那腦瓜子，靈活著呢。當看見擺在那的衣服，即使他們也是見過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可還是第一時間就被吸引了。
    從沒見過的新潮。再看看自己賣的那些個衣服。怎么看都覺得丑。怪不得人家賣的快哩。
    等人走后，七八個商販找張彪，七嘴八舌的把張彪事先準備好的臺詞給問了出來。都說要跟著張彪一塊去進貨。
    張彪又不是真的賣衣服的商販，當然不存在搶生意那一說。再說了，這本來就是孟長安安排的任務。
    就這樣，張彪還有其他兩個小伙子。一共帶了二十多家商販過來了。
    “俺可沒騙你。這不都到廠子門口了，進去問問不就清楚了。要是俺騙了你，你們這群人一人一腳的都能把俺給踢死。”張彪長得就是個憨厚的樣子，他搖頭晃腦的說出這幾句話，倒也沒人覺得違和。
    眾人心中的期許也多了很多，他們本來就是靠著賣衣服過日子的，收入都要比廠工高不少。這突然出現了更緊俏的衣服，對他們來說，這都是錢啊。說不激動都是假的。
    每人都捂緊了自己的錢袋子，算計著自己能進幾件貨，可著周圍的同行，那眼睛里都帶著如殺父之仇一樣的目光。每個人的想法，都出奇的相似。
    門口的張可民早就接到了孟長安的同志，看著張彪走在前面，也沒有阻攔眾人。
    楊天賜早就準備好了，廠子的空地上。放在一筐筐的衣服，他就站在那拿著紙筆，這是等會準備登記的。
    張彪自然也是看見了楊天賜，伸手一指“就是他。”
    后面的人呼呼的從張彪身后擠了過去，而張彪三人則不動聲色的站在了最后面。
    在楊天賜面前，他們可不敢亂了規矩。對于這家廠子，大家都是本地人。也都清楚，這就是一家私人企業。要是被人家領導看了不順眼，說不賣你就不賣你，你有什么辦法。
    當然在國企更是這樣，誰進點貨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生怕惹了人家的不滿。
    “大家排成一隊，我先聲明一下。今天的衣服最多只能拿五十件，現在這差不多有七百多件。我們廠要求的是先賣貨后給錢。等會登記拿衣服。后面如果拿不到的，明兒一早過來。”看著人有些多，楊天賜清楚，這些衣服恐怕遠遠不夠，還是先說明白一些的好。省得一會兒還得打嘴炮。
    這下子眾人可熱鬧了起來。先拿貨后給錢，這上哪聽過，而且只有五十件，這也不夠啊。
    雖然他們有的人攤位上還沒有五十件衣服，可是這樣熱銷的好看的衣服，他們比誰都清楚，一旦擺出去，用不了多大會就能賣光，當然是越多越好的了。
    站在前排，本來錢帶的不夠多的那些人，心里可熱絡了起來。五十件衣服可以先賣再給錢，還有這好事。那必然拿五十件啊，反正又不用現在掏錢。
    可是現在最后面的那些人心里可苦了，本來排隊的時候站在前面后面也無所謂。反正也能買到。
    可是聽著人家領導那么一說，還可能等半天都拿不到。不由得后悔剛剛排隊時候沒有站在前排。甚至還有剛剛主動的站在后面的人，這會兒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現在他們只能期待，前面的人少拿一些。給他們留一些，就算有個一二十件那也是好的啊。
    可是終歸只是期待，根本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拿了五十件，在楊天賜那登記好，開心的背著衣服就走了。畢竟是夏天的衣服，畢竟輕。這也是孟長安提前準備好的，一個筐子里正好就是五十件衣服。
    到了第七個人，他先是在登記表上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不動聲色的往楊天賜手里塞了一張大團結。
    那人笑容可掬，對著楊天賜擠眉弄眼的，楊天賜看著手里的鈔票也是一臉的懵，只聽那人低聲說道“領導，您看看能不能讓我多帶五十件。這個好處自然少不了您的。”
    他這一手可是玩多了，每次都是十分的順利。閻王好管，小鬼難纏。他自以為聰明的一手，可是不巧，他遇見的不是想貪兩個的小鬼，而是剛正不阿的活閻王。
    這十塊錢，楊天賜可不會看在眼里。這把他當成什么人了。也就是這商販倒霉，要不是今天是楊天賜在這，可能手下的人還真有可能因為這十塊錢把衣服多勻給他。
    楊天賜最討厭的也是這種人，就是因為這樣活絡的人，他才在單位被排擠，也不至于在單位二三十年還只是個副科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