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老白。”孟長安還沒有走到老村長也就是現(xiàn)在新支書白康富的家里。進了他們那條街道就開始嚷嚷了起來。
迎接而來的就是白康富的一記飛鞋“你娘喲,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聽到聲音的白康富小跑出去,看見孟長安之后就直接脫了鞋扔了出去。
孟長安一躲,快走了幾步。拉著白康富“走,回家,有大事,大好事。”
“我的鞋。”白康富的鞋還在路邊扔著,哪里肯跟著孟長安回家。
孟長安也不管拼命想去撿鞋的白康富,只是拉著他就往屋里拽。奈何一把年紀(jì)的白康富,是沒有那個實力從年輕力壯的孟長安手里掙脫。
“你娘喲,火葬場就指著你這樣的小犢子賺錢,你遲早的。”白康富一邊掙扎著,一邊罵著孟長安。
一進屋,也沒顧得上白康富和他老伴兩個人的情緒,孟長安直接一按將白康富按在了椅子上做好。
孟長安把背上的書包拿了下來,打開后直接倒在了白康富的桌子上。
“臥槽”“這”白康富和他老伴兩個人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吃驚不已。
白康富的吃驚很快也變成了正常,對孟長安的憤憤不平也變成了阿諛諂媚,然后趕緊又站了起來“快坐快坐,孟小哥,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白康富的老伴都看不下去了,白了一眼白康富就走進了臥室。
孟長安叉著腰哼哼了兩聲,現(xiàn)在知道叫哥了。
只見此時的白康富兩手緊緊的抱著兩摞大團結(jié),口水都要留下來了“這是來賄賂我的?有啥事你盡管吩咐,我都照辦。”
“呵呸,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樣,賄賂你還用這些,抽出來一張你都得樂的屁顛屁顛的。”孟長安不由得感嘆一句,真尼瑪不要臉。
白康富也不說話,就抱著錢在那嘿嘿傻樂。仿佛這錢就已經(jīng)是他的了。
這時孟長安也收起了那玩味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敢不敢和我玩票大的?”
聽到這話的白康富也是一怔,然后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不好吧,我一把年紀(jì)了,也經(jīng)不起你折騰,要不你在村里那些個后生里找一個,我給你安排安排。”
“艸,你快別特么惡心我了,我在給你說正事,這事辦好了,村里一定會富起來的。”孟長安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哪有這樣的老頭,以前他咋沒發(fā)現(xiàn)呢。
這時白康富也恢復(fù)了平常時的樣子,板著臉,還頗有一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形象。
看到這,孟長安才又說了下去“我打算在村里,置辦一個隊辦企業(yè),就生產(chǎn)平時我賣的那個薯片。還有工錢賺,雖然比不過人家那些個國營廠子的待遇,但是總好過一年到頭,看天吃飯。下家我都找好了,還得您老去呼吁一下村里人,差不多三四十人前期應(yīng)該就夠了。”
“哦?那你圖什么?錢你出的,買家也是你找的。”白康富有些好奇的問道,雖然他也是一心為了這個集體,但是要讓他出錢出力的去干這件事,當(dāng)然,他也是愿意的。畢竟他是這個村子里長大的,也是這個集體現(xiàn)在的領(lǐng)頭羊,他做這些是應(yīng)該的。但是孟長安憑什么,他只不過是下鄉(xiāng)的知青,說不準(zhǔn)過個幾年就回城里去了,他干這些事,圖個啥。
孟長安心里念叨著,要不是現(xiàn)在不允許個體戶,你以為我愿意呢?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深明大義的說道“我圖個心安,我感覺自己就屬于咱們這了,我要讓咱們村里的人,人人吃得起飯,娶得起媳婦,孩子上的起學(xué)。”
這話說的把孟長安自己都感動了,同時,還深受感動的還有白康富。
他顫抖著那雙皮包骨的老手,輕輕的拍了拍孟長安的肩膀“好孩子啊。”
“當(dāng)然,這個事怎么辦誰來辦,我說的算,沒有我,你們也干不起來,你現(xiàn)在先去鄉(xiāng)里去申報一下,我們的隊辦企業(yè)。我們的產(chǎn)品對接的也是國營廠,一切也都符合規(guī)矩。再在村里找三十個人,那些個嬸子大嫂什么的就行,這活女人比男人拿手。”孟長安想了想,便對著白康富說道。
這個社會,這個年代。男爺們做飯的基本上沒有,這食品加工什么的還得是女人們。
“我們一個月給開二十塊錢,當(dāng)然,這只是暫時的,我們也管著伙食,到時候再找?guī)讉€做飯好吃的,專門負(fù)責(zé)做飯,可行?”孟長安問道。
白康富想了想然后說道“這事好辦,工錢也不低的,在村里農(nóng)忙的時候,忙活一天也不過四毛錢,這個價格別說那些個娘們,就是一群大老爺們都得眼紅。”
兩個人又商討了一下具體的細(xì)節(jié),總算把事情基本上敲定了。
然后白康富欲言又止的問道“怎么算你都是吃虧的,要你是黨員,這個書記的位置,讓給你多好哩。有你在,哪還愁什么吃不起飯呢。”
孟長安在一旁笑嘻嘻的回應(yīng)道“你老愿意,我還不愿意哩,世界那么大,我還想多去看看,哪能就那么窩在這個小山村里。”
白康富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啊,這里再好,也不過是我們這些人覺得好,你們這些個城里娃娃,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您老要是還覺得我吃虧的話,那不如就等到我們國家有一天允許個體經(jīng)營的時候,再把這個企業(yè),轉(zhuǎn)到我名底下?”孟長安嘗試的問了一句,白康富不知道,但是孟長安知道啊,全面發(fā)展經(jīng)濟的火車,就要開起來了,到那一天,也沒多久了。
白康富根本沒在意孟長安說的這話,他是壓根不信的,只覺得孟長安在安慰自己,讓自己的心理對他沒有那么多的虧欠而已。
“好著哩好著哩,真有那一天,都是你的。”說完白康富很開心的笑了笑。
孟長安也是很開心的笑了笑,至于為什么笑,只有他知道。當(dāng)然他也不怕有一天村里把這個產(chǎn)業(yè)吞下,沒有他的銷售渠道,干不大的。如果真有那天,他也會重新再干一個,無非就是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