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西門
一個人或者一件東西可以得到,也可以失去,甚至可以失而復得,但是當一個人或者一件東西永不可得的時候,人的心里就會有畸形的想法,人就會有莫名其妙的舉動。
西門茍出生之后,臉上長滿了麻子,本來花費幾個銀錠,可以輕松去除,可是家里太窮了,他的出生已經給家里帶來無盡的負擔,更不用說花錢去除麻子了,一家人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西門茍的父母寧愿自己餓著,也讓西門茍有飯吃,西門茍在這樣的家庭里慢慢長大了。長相丑陋的他,飽受了鄰里街坊的欺凌,承受了無盡的饑寒交迫,形成了陰冷、自私的性格。
后來,機緣巧合之下參加了天上宮闕的入門測驗,成為了天上宮闕的外門弟子,從此,吃飽了飯,穿上了好衣服,身體也好了起來。巨大的飯量,讓他變得肥胖,滿臉橫肉。
后來他發奮努力,刻苦修行,在門派大比中大放異彩,有資格進入五宮一闕修行,然而因為他陰冷的性格,丑陋的長相,各宮都不愿意納入門下。后來玉宇宮宮主夫人牧瑤可憐西門茍,勸說上清子收歸門下,成為玉宇宮的一門內門弟子。
西門茍永遠沒法忘記大比之后各宮對他的嫌棄,也時刻銘記著容顏驚人的牧瑤對他的知遇之恩,從那天起他恨透了其他各宮的人,對師娘心懷無盡的感激之情,后來,隨著牧瑤性情的大變,知曉其中隱情的西門茍對師傅更加敬重,對師娘牧瑤卻產生了一種畸形的愛戀,他把這種不可能得到的愛戀深深的藏在心里,他不可思議的維護著師傅和師娘的夫妻情,無情的打擊著師娘身邊的男性,無論年紀大小。
后來“玉公子”玉上青云認牧瑤為母,西門茍采取各種手段驅離玉上青云,然而聰慧機敏的“玉公子”每次都能輕松化解,還將西門茍整治的服服帖帖,西門茍無奈之下,也就承認了這位公子的存在。
西門茍起居的院落。
身影單薄的陳九歌徐徐而來,他在二師兄的門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輕扣房門。
“誰呀?大晚上的”大聲怒斥聲從門縫里擠了出來。
“二師兄,是我,陳九歌”陳九歌怯怯的答道。
“原來是陳師弟啊,快進來”里面的聲音立馬就客氣了起來。
陳九歌推門進去,二師兄西門茍正在與一位少年喝酒吃肉,一只腳踩在椅子上,衣服敞開著,一身肥肉跳動著,汗如雨下,口水和著肉油順著嘴角肆無忌憚的淌著。
那位面如淡金的少年陳九歌也認識,正是和他一起入門的元紹,他正一臉不善地看著陳九歌,一副掃興的模樣。
“二師兄,我來請教祭決的修煉之法”看到這個場面有點害怕,低著頭,輕聲的道。
“為兄記著了,只是今日......”西門茍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插去嘴邊的口水,不悅的道。
“陳九歌,來向二師兄學習修行,也不瞅瞅時辰”西門茍刻意的沒有再說下去,顯然對陳九歌打擾酒興十分不快,那位面如淡金的少年立馬明白了西門茍的不耐。
“可是,二師兄說晚上可以來呀”陳九歌有點委屈。
“陳九歌,你向二師兄請教修行之法,二師兄也就是你的師傅,你就這么空著手來了”元紹這幾句質問,西門茍聽得異常舒服,更加看不慣陳九歌了。
陳九歌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頭更低了。
“去,別打擾我們喝酒,先把二師兄的院子打掃干凈”元紹也看著這個住著最好的院落,享受著入室弟子待遇的陳九歌,氣不打一處來。
“好的,我這就去”陳九歌也覺得今天來的比較唐突,應該做點什么來作為二師兄的謝禮。
陳九歌速度跑到院中,找來掃把,頂著夜幕,用心的打掃著院中的每一個角落,等到將院中全部打掃干凈,他已經大汗淋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他興奮地跑到二師兄房內,匯報自己的成果,卻換來元紹無情的斥罵和“再掃一遍”的命令。
陳九歌忍著疲累,又將院子打掃了一遍,甚至將院中的花草樹木下面都清理的干干凈凈。
他再次回到房中,這次西門茍像是喝醉了,張口就罵,以“再掃一遍”將陳九歌轟出屋外。
陳九歌性子執著,自尊心頗強,罵的越厲害越是要堅持下去,他忍氣吞聲的一遍又一遍的打掃著空無一物的院子。
時間匆匆而過,當陳九歌已經打掃完十幾遍院子時,彎月的倩影淡化了,夜幕已經已經消失了,東方的天空出現了魚肚白。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入二師兄的房中,但是喝醉的二師兄和元紹已經四躺八仰癱睡在床上,鼾聲大作,陳九歌無奈下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中休息去了。
睡夢中的日子總是匆匆而過的,等到陳九歌睡醒,已經是晚上了,他來不及吃東西,餓著肚子,興沖沖來到二師兄的院中,輕扣了二師兄的房門,跟上次一樣,一聲呵斥之后,陳九歌乖乖的進門,二師兄房中依然酒味彌漫,只不過陪著喝酒的已不是元紹而是蠟黃臉的陳子都。
陳子都對陳九歌的到來并沒有驚訝,顯然已經知曉昨晚的事情。
已經醉洶洶的二師兄,根本沒有過問陳九歌修習祭決的事情,右手端著酒,左手摳著橫在椅子上的腳丫子,那雙腳又黑又臟,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陳九歌實在沒忍住難聞的味道,用手蹭了蹭正在遭罪的鼻子。
這一舉動徹底惹惱了西門茍,他惱羞成怒,大聲呵斥陳九歌,要想修習祭決,先去燒些洗腳水來。
悲催的陳九歌,小跑去燒熱水。
多了不久,當半醉的西門茍正在大罵大師兄卓弘新溜須拍馬,無恥占用玉宇宮修煉資源時,陳九歌端著燒好的洗腳水進房來,面對一樣享受著上好的修行資源的陳九歌時,西門茍怒不可止,朦朧的瞇瞇眼指了指陳九歌,又指了指自己又黑又臭的腳,無恥的笑著,意思很明顯,他想讓陳九歌為他洗腳。
幼小的陳九歌把這一切當做二師兄對他的考驗,雖然受不了西門茍臟腳的味道,但他還是走向前去,跪在二師兄的面前,準備給他洗腳了。
西門茍看著溫順的陳九歌,得意的將他的臭腳在陳九歌的面前晃了晃,腳還沒伸進水去,就給陳九歌來了一巴掌,只喊著,“陳九歌,你他娘的要燙死我呀!”
陳九歌捂著被打痛的臉頰,連連給二師兄道歉著。趕緊換來水溫合適的水來,沒想到西門茍還是給了他一巴掌,說水太涼。
如此折騰了好幾趟,陳九歌才給西門茍洗上了腳,疼痛的臉頰,熏死人的味道,陳九歌淚流不止,委屈極了,但他還是帶著修行祭決的希望咬著牙給西門茍洗完了腳,西門茍無恥的大笑著。
“二師兄,你這樣做,萬一師娘追究起來怎么辦?”一旁的陳子都卻有些害怕了,畢竟陳九歌是師娘的入室弟子。
聽到陳子都提出師娘牧瑤,西門像是心里最深處的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頓時大怒,祭氣滲體而出,強大的氣勢掀翻了陳九歌,他手里的一盆洗腳水,倒翻過來,全部澆在了陳九歌的臉上,奇怪的味道瞬間鉆進他的嘴里、鼻子里、眼睛內,難聞的味道,讓他惡心了起來,他立即爬起來,跑到屋外大聲的嘔吐著,引來別院的弟子一陣張望。
陳九歌瘋狂的奔到自己的院中,打來凈水,一股腦兒倒到頭上,井水順著他的衣襟滾落下來,他再也不能忍受,委屈的眼淚不可抑制的順著臉頰流下來,傷心欲絕。
這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