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祭決
翡翠潭。
所有人的歡聲笑語都消失了,人群中死一般的沉默,又死一般的靜寂。
所有人都回想著自己剛才所經歷的一切,就像紫光城里到處混吃混喝的江湖術士的說的,今日大兇,必有噩夢。
今天所有人都做了一個噩夢,就像一面鏡子,當你照鏡子時,靈魂深處最恐怖、最駭人、最驚心動魄的一面被放大、被夸張之后,在每個人身上重新演繹了一遍,演的觸目驚心、魂飛神喪、駭人聽聞。
于是這些十一二歲的少男少女們都沉默了,當陳九歌趕到翡翠潭,大搖大擺的走過人群,走在角落里坐下休息的時候,眾人沒有驚訝,沒有諷刺、沒有害怕,什么反應都沒有。
天上宮闕明月宮首徒夏寒和玉宇宮首徒卓弘新看到此場景,也是一臉的謹慎,有過同樣經歷的他們知道心魔幻境的厲害,知道這些幻境對一個孩子帶來的心理陰影。兩個級別的測驗已經結束,是時候現身了。
當夏寒和卓弘新落到地面,和應試者們打招呼的時候,人群里面哭聲、抱怨聲、呼喊聲不絕于耳。
有些人委屈的哭了,有些人瘋狂的抱怨仙人們來的遲,有些一臉崇拜的呼喊著。
被一些十一二歲的孩子抱怨,夏寒二人尷尬的苦笑著。
“大家受委屈了”夏寒直接出面,“天上宮闕的諸位宮主和各位師兄師姐,都知道大家應對測試的不易,受了很大的苦,但是你們應該慶幸,從現在起你是天上宮闕的一員了”。
“至于大家剛經歷的事情,那邊是本門的第二級測驗心境測驗,之所以會出現的這樣的現象,是因為啟動了本門的心魔幻陣,心魔幻陣顧名思義,就是假象,每個人的心境不同,會出現不同的假象,而這種假像往往都是駭人的,大家不用擔心,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吧”。
畢竟是孩子,一聽剛才經歷的是假象,就立即釋然了,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就開始詢問入門的事宜來。
“這位師兄,三級測驗我們只參加了兩級,您為何說我等已經入門了?”歐陽云心有禮貌的提出疑慮。
夏寒和卓弘新相視一笑,兩人眼里現出欣賞之意。
“你叫歐陽云心吧?歐陽師弟,按照招新法則,只要過了前兩級測驗,就有了成為我派的外門弟子的資格,不就是已經入門了?”卓弘新輕笑著耐心回答歐陽云心的問題。
“這位師,師兄,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有何區別?”天龍有些緊張。
“你叫天龍吧?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修煉并無區別,只是外門弟子需干些雜物活,內門弟子只要專心修煉即可”卓弘新耐心的解答。
“師兄,外門弟子可以成為內門弟子嗎?”虎子雙手一抱拳恭敬的問道。
“你叫虎子吧?外門弟子完全可以成為內門弟子,只要你專心修煉,待有所成就,可以通過門派大比的獲勝者身份挑選進內門”。當卓弘新問出第三個弟子的姓名時,夏寒和眾位趕來的他宮弟子驚詫的向他看來。
卓弘新顯然已經感受到了夏寒及眾位師兄妹的反應,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
“眾位師弟師妹,接下類就是第三級測驗了,祭決測驗”一位面色微黑身穿青色二級道衣的青年道。
這位面色微黑的青年叫柳謙,是長久宮靈清子的首徒,他不滿卓弘新拉攏新弟子的做派,直接站了出來。
夏寒看到這種情景,滿臉黑線,頭痛不已,各宮首徒已經開始搶人大戰了。玉宇宮、長久宮都先后亮了相,就差瓊樓宮和清影闕兩宮了,他不能有失公允,他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兩人,只見在漫天的陽光下,男的玉樹臨風,女的容貌出眾,但二人都靜靜地站在身后,沒有絲毫的爭搶之意。
青年男女都著一襲白衣,男的叫葉清風,女的叫慕詩詩。
葉清風明白了夏寒師兄的深意,上前一步,頗有磁力的聲音傳開來“我叫葉清風,可以叫我葉師兄,希望有人能成為我們瓊樓宮的一員”。
眾位應試者看著英俊的面容,玉樹臨風的身姿,簡單的話語,一陣歡呼。
夏寒、卓弘新、柳謙沒想到葉清風如此直接,三人一臉的無語,果然還是長的俊俏的人說話管用,自帶人氣。
“我叫慕詩詩,在清影闕修煉,我這人最喜歡教導小弟弟和小妹妹修煉”聲音婉轉動聽,笑顏如花,溫柔異常。
“好啊.....”應試者們幾近瘋狂,雖然此時的年紀還不知什么是愛慕喜歡,可美女天生的母性光環最是吸引少女少男。
可憐的夏卓柳三人一臉的生無可戀。
“請問夏寒師兄,接下來的祭決測驗?”歐陽云心的聲音恰當的傳來,主動權再一次回到了夏寒的身上。
看著夏寒有些慌亂的身影,葉清風和慕詩詩眼光相聚,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驚異。
好年紀、好心機!
“大家沿著那條小徑繼續前行,小徑有很多岔路,大家各選一條,岔路的盡頭有一座小屋,屋內各應物品齊全,大家先休息一夜,測試明日再說”,夏寒頗有威儀的聲音使得眾位應試者笑鬧聲瞬間沉寂,恭敬道聲遵命,各自散去了。
不少應試者在天上宮闕眾位師兄師姐跟前表現一番,甚至有人已經被記住了,可是在人群后面的陳九歌、冷璇、雙兒三人似乎各懷心事。
陳九歌彎腰塌背,雙手抱胸,嘴里含著枯草,眼神迷離的縮在山的陰影里,似乎外面的一切與他無關。
冷璇亭亭玉立不現喜怒,俏臉生寒,款款的立在地上,清風搖動著她的衣裙,似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雙兒驕傲的臉上,專有的憂郁已經回歸,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時刻都要趟下清淚來,神情恍惚的站在眾人的身后。
人群突然晃動,幾位師兄師姐已經踏劍而去,應試者們按照吩咐,沿著小徑自行選擇岔路尋找房屋休息。
雙兒已經被虎子叫走,尋找房屋去了,只剩下冷璇和陳九歌,不久,冷璇也動身了,陳九歌這才清醒了過來,他不知道眾人要干什么,以為是直接前行即可,他只好跟著前面的冷璇徐徐行去,幾個時辰過去了,夜幕降臨了,冷璇和陳九歌一前一后的行走著,冷璇面無表情的尋找房屋,而陳九歌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他神情恍惚的跟在冷璇的瑩白色衣服后面。
終于,在小徑的盡頭,冷璇發現小徑不遠處,一道岔路的盡頭,有一間屋子還沒亮燈,冷璇舒了一口氣,剛走上岔道沒幾步,那股跟了好幾個時辰的酒味還是飄來了,她停下腳步,道:“你干什么?這間是我的?”
“啊,什么?”陳九歌聞言呆了呆,一臉的茫然。
“前面可能還有屋子”冷璇一臉嫌棄的道。
“奧!謝,謝謝......你”陳九歌一臉傻樣,紅著臉道謝。
但是冷璇已經走的不見了人影。
陳九歌在這小徑上來回跑了十幾趟,才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一間屋子,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東西,又洗了洗身子,換了一套不合身的天上宮闕道衣,來不及查看桌上的東西,爬在床上死睡過去了。
只留下墻上的一幅字畫在星點月光里靜靜地掛著,隨著月亮的變換位置,星點月光下的兩個古樸字體分外顯眼。
竟是“祭決”二字。